来到西市，纪水灵逛了好几家成衣铺，只是里面的衣服要不太贵，要不太俗，没一件合适的。
“我明明说过外层的纱衣要白色的，你看你弄成什么颜色？黑色！你看看这衣服又黑又白，怎么卖出去？！你可以收拾收拾东西滚了！”
纪水灵刚踏出一家成衣铺就看见对面成衣铺的掌柜拿着白色里衣和黑色纱衣扔到站在他对面三四十岁的妇女脸上，掌柜嘴巴张张合合，指责着妇女的过失。
这家成衣铺纪水灵刚去过，有点印象，里面的衣服还不错，其中一件青纱襦裙特别适合年青，只可惜有些贵了。
纪水灵手中只有八两银子，而那件青纱襦裙要六两，在没有确定她衣服的价格，纪水灵还真不敢乱付钱。
“掌柜我不是故意的，看在这么多年为铺子尽心尽力的份上，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妇女小心翼翼地拿下脸上的衣服放在肘间，曲着腿弯着腰苦苦哀求眼前的男人。
“给你一次机会？你知道这衣服成本多少吗？二银子！抵你一年的工钱了！”掌柜一点情面不不给，直接转身进入成衣铺，独留暗自哭泣的妇女站在门外。
妇女微弯的膝盖在掌柜转身的那一刻直接跪在地上，沧桑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掌柜我求你，别赶我走，我家里真的很需要我这份活。”
无论妇女哭的多悲伤，成衣铺里丝毫没有传出一点声音。
纪水灵走了过去，拿出妇女肘间的衣服，妇女完全处在悲伤中，没有阻止纪水灵的动作。
把衣服完全撑开，是一套两件的男装，这两件合在一起，确实如掌柜所说又黑又白，只能用一个丑字形容。
可纪水灵一眼就相中了这衣服的款式，拿回去改造改造，说不定还能穿。
有了决定，纪水灵扶起跪在地上的妇女，“婶，你先别着急，我去和掌柜谈谈。”
说完，纪水灵拿上衣服走进成衣铺。
“掌柜，这衣服我要了，你看多少钱？”纪水灵把手中的衣服直接扔在桌子上。
正在低头拨算盘的掌柜斜眼看了一样衣服，微微一顿，惊讶地抬起头看向纪水灵，“姑娘你看上这衣服了？”
“对”纪水灵肯定地点头。
“这可是男装。”掌柜善意地提醒纪水灵。
“我知道。”
掌柜看着纪水灵，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一个女的买这么丑的男装干什么？管他的，反正该提醒的他都提醒了，到时候她想退这衣服就可不能了。
“三两银子，姑娘你看这可是中上等的面料，你买了绝对吃不了亏。”掌柜说的是实话，这衣服确实是中上等的料子，要不是太丑，他就买六两银子了。
这个三两，那个青纱襦裙六两，合起来就是九两，可纪水灵手里只有八两。
“掌柜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个衣服你买二两，我再拿那件青色的衣服。”纪水灵指向挂在上面的青纱襦裙。
“这…”掌柜有些犹豫，“恐怕不行”能多赚一两是一两。
“这样啊，那我可能与这衣服无缘了。”纪水灵有些惋惜，只能放弃了。
“等一下！”就在纪水灵踏出成长铺门的那一刻，掌柜喊住纪水灵，“二两就二两，你拿走吧！”反正这衣服放在这也买不出去，还不如买给这姑娘，还能收回成本。
“成交！”纪水灵从怀中掏出八两银子放在桌上。
掌柜急忙把八两银子揣进怀里，生怕下一刻纪水灵会后悔，把这八两拿回去。
店里的小厮把两件包装好的衣服递给纪水灵，纪水灵接过抱在怀里。
“掌柜，那外头的…”
经纪水灵这一提示，掌柜才想起还在外跪着的绣娘，他冷哼一声，“今日算她幸运，看在没什么损失的分上，我就不和她计较了！”
纪水灵笑了笑，转身出去，看着还在掉眼泪的妇女，安慰道，“听见没有，你不用走了，所以别哭哭啼啼的了。”
“姑娘谢谢你！”妇女膝盖再度弯曲，幸亏纪水灵眼疾手快，把人托了起来。
“姑娘你就是我的恩人！我家男人走的早，家里面的孩子和老人都靠我照顾，如果没了这份活，等下一个拜神节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到伤心处，妇女的眼泪再次流下来。
纪水灵看妇女腰间的荷包，是红色的，是供奉焰神的标志，这妇女估计和念青想的一样，都希望家人如这荷包的颜色一样，红红火火的。
“姑娘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我绝不会推脱。”妇女一把抓住纪水灵的手，好像下一刻就能为纪水灵赴滔倒火似得。
“我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纪水灵低头贴着妇女的耳朵说了几句。“怎么样？能办到吗？”
“姑娘你真聪明”妇女眼前一亮，随即皱起眉头，“你说的倒是不难，只是时间有点紧，不过没事，我叫我几个姐妹帮帮忙，我晚上再赶赶工，应该可以。”
“事成之后，所有的材料费都算我的，另外我再给你二两工钱，可能会晚几天给你送去。”纪水灵把两件衣服直接放在妇女的怀里。
“这怎么使得，我是帮你，怎好要你的钱。”因为妇女手中有衣服，腾不出手，只能连连摇头。
“你请人帮忙不出点钱，她们怎么会卖力，这钱你就不要推脱了。”
妇女想想纪水灵说的也对，便没有再争执，“那好吧，你放心，这活我一定给你做漂亮！”
“好，两天后我去哪里找你？”
“西巷……”
纪水灵知道妇女的家在哪里后，就离开了成衣铺，用剩下的二十几文买了两双干净的鞋子。
走在回贫民窟西边的路上，纪水灵听见几个老人在讨论贫民窟又开始人口失踪的事情，眉宇间增添一丝担忧，看来她得加快进程，得赶快把念青和念洋接到东市。
“灵儿！”还没到念青家门，念青就已经跑到纪水灵身边。
看到念青，纪水灵脸上的愁绪一扫而光。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我啊？”纪水灵勾起念青的下巴，一副大爷调戏小妞的架势。
念青直接拍掉纪水灵的小手，一把搂过纪水灵的胳膊，“灵儿我听说又有人失踪了，我担心了一早上，可算见到你了。”
“看，这是我买的新鞋，后天给你跳舞用的。”纪水灵并不想和念青讨论这个话题，这件事情只要她一个人解决就好，念青和之前一样，天真烂漫的活着就好。
“哇！好漂亮的鞋子！”念青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双白净的鞋子吸引，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鞋子。
“喜欢吗？”
“嗯！”念青握着鞋子有些爱不释手。
“那等会去试试。”看到念青开心的样子，纪水灵心中也说不出的瞒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