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徒?
苏锦歆是真不认识。
她又不是原身,怎么还记得她捧得戏子是谁。而且这段时间她安分守己从不出门,也没和戏子有什么联系,就算以前有,二哥应该也解决了。
“他为什么会在这?”苏锦歆觉得这个问题是最重要的。
“我也想问你。”谢鸿雪有些头疼,甚至头晕,半夜惊醒的后遗症委实不好受。
可没法子啊,事情发生了就要解决。
谢鸿雪将人后领子放开,抹掉那人头上的血迹。“你这使多大的劲?你是嫌麻烦还不够吧?”
“我受到了惊吓。”苏锦歆是个佛性思维的人,她确实愿意换,可她也怕,怕自己莫名其妙的死了也回不到后世。这个时代,多得是亡命徒,也多得是不讲理的人,在这里,没人讲究法这个字,经历过和平的年代,冷不丁回到现在这个世道,总得有过渡期让她缓缓。之前在苏家虽然也有些动静,但也有家里人护着,可现在来了谢家,短短几个小时,她就后悔换了,她第一次体会到无依无靠无着无落,身边没有一个信任的人太无助了。
她在想,为什么自告奋勇要去换?仗着自己阅历大?有上帝视角?
现在,她才是那个被老天观看的猴子吧,看她怎么在这蹦跶保命。
“他肯定是跟着你来的,他知道你进了这里。”
“你怪我?”苏锦歆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还理智。
“你想想,他万一说出去被有心人知道会怎么样?还换什么啊?这狸猫换太子的戏得黄了。”
“你才是狸猫。”苏锦歆才想起这回事,但也忍不住怼回去。
一语惊醒梦中人。
“怎么解决?”谢鸿雪问她。
苏锦歆压下心底的慌张,她凑近蹲在谢鸿雪身边看着地上的人。
是个好看的人。
“他叫什么?”
“度千红。”谢鸿雪瞥了她一眼。要搁在平常,早和这丫头吵起来了,他们一向互看不顺眼。
苏锦歆问道。“你想怎么解决。”
“杀了。”
“你有病啊!杀人犯法,你懂不懂法啊!”苏锦歆惊了。
“他一看就是偷偷溜出来的,戏班发现人丢了顶多城里找几天,要是一直找不到也不会疑心,只会认为他受不了苦跑了。”谢鸿雪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
“你疯了啊,这不行。”苏锦歆要去夺匕首,结果被谢鸿雪反手一推,失去平衡坐在地上,地上的石子硌的手生疼生疼的。
“他不死,我妹这事就得完蛋。”
谢鸿雪撇开苏锦歆,直接捅进那人的……下一秒,身后一股力道让他扑倒在地上。
苏锦歆喘着气,刚刚惊慌失措下踹出的一脚让她差点扭到脚。
“你干什么!”谢鸿雪低喝。
“这不行,这好歹是活人,你还有没有人性?而且你要是杀了这尸体怎么处理?这活生生人没了,你们家这么多下人不传?”
“她们不会传。”
“你怎么知道不会传,嘴长在他们身上,要是有一个说出去你也不知道是谁。”苏锦歆死死盯着谢鸿雪。
“宅子里的下人签的都是死契,身家性命都在谢家。”谢鸿雪移开眼神,捡起撇在地上的匕首。
“那也不行,你要是这样我就不换身份了。”苏锦歆拦住他。
慌张,惊恐,坚毅,决绝。
“你喜欢他?不是,苏锦歆,你不会真喜欢上他了吧?”谢鸿雪被她这表情逗乐了。
苏锦歆回答的果断。“我没有。”
“那你拦什么?”
“我不想晚上做噩梦,杀人犯法你懂不懂。”
“那你说怎么办?”
“带走,带他一起走。”苏锦歆喘着气道。
“不行,要是让你哥知道我专门给你带个男人走,他能劈了我。”谢鸿雪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哥肯定听我的,我哥不会想到杀人。”苏锦歆瞪着他。
“你懂个屁。”谢鸿雪气死了。
“对,没你懂,我对屁不感兴趣。”苏锦歆怼回去。
“你!”
“你要是杀了,我就去警厅举报你。”
两人相持不下互相瞪眼的时候,石子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人。
谢鸿雪看过去,发现是胡春林。
“大少爷,郎中来了。”
“帮我抬进去。”苏锦歆两只手抬着度千红的肩,眼神示意让石子去抬腿。
石子应了,忙过去撑把手一起抬进屋里搁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胡春林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
“石子,去外面守着。”谢鸿雪走进来。
“是,大少爷。”石子忙走了出去。
“门别关。”谢鸿雪见石子要关门忙阻止。
石子了然,去外面守着了。
“为什么不让关门?”苏锦歆不解。
“因为大少爷怕关了门,有人偷听。”胡春林放下药箱,开始检查床上那人的伤势。
“你这么不信任人?”
“这叫防范于未然,这人是怎么样,能活吗。”谢鸿雪懒得和这丫头解释,问向胡春林。
“肯定能活,我是用凳子砸的又不是拿刀砍的。”苏锦歆忙道。
“大少爷,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现在什么情况。”胡春林看这两人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我不小心砸晕这个人,然后……”苏锦歆看了看谢鸿雪。“然后他就要……”
“胡大哥,你帮他处理一下伤口,我们等下回来。”谢鸿雪上前一把捂住苏锦歆的嘴,不顾苏锦歆的挣扎拉了出去。
“大少爷?”石子看大少爷拖着人出来愣了。
“站那守着,别动。”谢鸿雪赶紧道。
院子里阴沉沉的,回廊上挂着几个灯笼,风一吹沙沙响。
谢鸿雪捂着苏锦歆的嘴拖到一边低声道。
“今天这事您不能告诉他,他是我爹的人,要是我爹知道了,这戏子就真活不了了。”
苏锦歆眨了眨眼。
谢鸿雪放开手。
“你答应了?”
“我怕被你举报,待会你自己去和他谈,他愿意走最好,不愿意我就动手了。”谢鸿雪冷哼。
“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和他说,一定走。”苏锦歆生怕这人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