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髯仙尊背着手缓缓走到冰壁前,面对着冰壁道:“那是八百多年前,老夫修道小有所成,体内元气之婴初见雏形,法门秘术却是多有涉猎,仗着一身神通只觉天地虽大,何处都能任我逍遥。那一年我云游四海途径崖州,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地界。”
凡亦杰道:“原来我们现在的位置叫崖州,不知距离羽衣国有多远呢?”
赤髯仙尊似乎不喜凡亦杰打断他的话回头问道:“羽衣国?没听说过,是哪个鸟不拉屎的山旮旯儿?你是羽衣国人?”
凡亦杰暗暗好笑,心想:“这你可就大错特错了,羽衣国是山旮旯儿不错,但是绝不是鸟不拉屎的地方,恰恰相反是很多鸟拉屎的地方。”嘴上却说道:“晚辈是从羽衣国来的,前辈你继续。”
赤髯仙尊接着道:“当时我从云路中望见九根气柱直冲云霄,这九根气柱三大六小,大的气柱为白色气体组成,六根小气柱分别为黑色,碧色,绿色,黄色,赤色和紫色。我一见到这九根气柱的颜色排列就知道其内涵玄机绝非等闲,只是当时的我自觉不可一世,认为以自己道术神通无伦前面是何险地尽皆去得。于是我驾着遁光飞近去看,只见下方有九个天池,这些气柱就是从天池中央喷射而出。”
凡亦杰问道:“前辈,天池是什么?”
赤髯仙尊小脸一板,一吹红胡子怒道:“你这娃娃懂不懂礼数,莫要再打断老夫的话了。”
凡亦杰满脸委屈,急忙道:“晚辈不敢了,前辈您继续。”
赤髯仙尊兀自骂道:“乳臭未干的娃娃,连天池是什么都不知道,井底之蛙。”骂完还是解释道:“天池就是山顶上的湖泊。”
凡亦杰心里疑惑:“山顶上怎么会有湖泊。”却不敢再问出口了。
赤髯仙尊却像是知道他心中疑问,补充道:“这九个天池本来应该是喷火口,内中喷出的碎屑物质和熔岩不断在喷火口的周围堆积起来,越堆越高,变成了火山口,等到火山停止活动了顶上的口子就变成了大坑,而崖州雨水充足,不断有雨水落入坑中,积水成湖,就形成了天池。”
凡亦杰点头道:“原来如此。”
赤髯仙尊瞪了他一眼继续道:“老夫见这九个天池所处位置大有玄机,似是刚好成九三之数,一大两小为一组,成三组,每一组天池中湖水颜色都不同,一组湖水为绿色,一组湖水为红褐色,另外一组湖水为蓝色。三根最大气柱刚好是从三组中最大的那一个天池中喷出,其余的气柱如其护卫一般分居两侧,如此奇异之景,任何人见了都会为其驻足。老夫也是一时见猎心喜,一运起护体灵光便一头扎进其中一个大天池中,念着避水决顺着气柱便往地底潜去。”
赤髯仙尊原本瞪了凡亦杰一眼后就一直面对着冰壁向左仰着头,一边回忆一边讲述,此时讲到这里便半转身子向右仰着头望着凡亦杰问道:“娃娃,如若是你,见此奇异景象,而又有能力,你会下去一探究竟吗?”眼中似有希冀,期盼着凡亦杰的回答。
凡亦杰与赤髯仙尊对视一眼,然后凝神思索,脑中极力想象赤髯仙尊讲述的画面,然后郑重其事地回答道:“会!”
赤髯仙尊闻言似乎心中大石落下,微微苦笑道:“可是我这一下去竟是闯下大祸,我一下到地底就见到一个巨型通道,内中燥热,各种颜色气柱如万马奔腾,急速流动,虽然流速飞快,但是泾渭分明,白色气柱只在白色气柱中流走,黑色气柱只在黑色气柱中流走,各色气柱按部就班,各行其道,可是我一下去身处白色气柱之中,白色气体便要从我的护体灵光两边绕行,这样一来到我这位置白色气柱便变宽了,那变宽的气体与边上的黄色气柱一相遇,一切都变了。”讲到此处赤髯仙尊的小脸上露出了后怕的表情。
凡亦杰听到此处见他表情,好奇心大盛,也不管赤髯仙尊会不会再责怪他,急问道:“变成怎样了?”
赤髯仙尊似是从回忆中抽回略微低头整理思绪道:“两个气柱中的气体一相遇瞬间生出蓝色火焰,然后爆裂开来,无数火蛇电蹿,接着急剧升温,然后通道内一连锁反应,各色气体相互交汇,无数气柱飙轮电转,轰隆爆炸之声此起彼伏,烈火风雷肆虐。有那沾着通道岩壁的瞬间将坚实无比的岩石化为乌有,一时之间犹如地狱一般。而身处其中的我更是首当其冲,蓝色火焰爆裂的一瞬间就毁掉了我的护体灵光,然后不等有何反应就毁去了数件护体法宝。”说着苦笑一声道:“你一定心中疑惑我为何是这副婴儿摸样,我的肉身就是在那时毁去的。幸好我对秘术涉猎颇多,其中有一种秘术遁法叫血影移形大法,施展此法需要激发全身血液之力,让血液在自己身后爆发推动自己瞬间移动。当时眼见瞬息之间自己辛苦凝练的精元肉身就要毁去,更别提体内刚成型的元气之婴,未免形神俱灭只好施展血影移形大法先一步自己毁掉肉身,将元婴瞬移出去。”
凡亦杰听到此处心底虽然好奇元气之婴是什么,但是更多的是钦佩赤髯仙尊的果决,自己毁掉自己修炼八百多年的肉身。
赤髯仙尊咽了咽口水继续道:“这还不算完,等到我瞬移到天空中,只见原本巨大的天池竟然瞬间干涸,甚至连周围的岩壁都开裂了,那九个冲天的有色气柱都不见了,九个天池中全都冒出不知名的灰色气体,一浪涌着一浪朝四面八方散去。本来九个天池四周都是山林,绿树茂盛,花草丛生,涓涓细流随处可见,灵虫鸟兽比比皆是,可是这不知名的灰色气体犹如地狱修罗,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绿树红花沾之瞬间枯萎灰黄,大地开裂,鸟兽横尸,人间惨象莫过于此。我一时好奇心起,无心之中竟酿成弥天大祸。害了自己不说,还连累周遭数千里生灵涂炭。”说着捶胸顿足,痛心疾首。
凡亦杰闻言也是心中沉重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