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亦杰赤裸着上身,背上背着羽衣包着的骸骨,此时满面愁容,不时看看坐在对面婴儿模样的赤髯仙尊,心中思绪万千,不知道该相信易帆所说还是相信赤髯仙尊所言,亦或者二人都不能相信。但是不管如何自己是要出去的,现在按照自己的猜想已经到了大阵出口边缘,只是由于时机不对还在这一别卦之中徘徊。
赤髯仙尊此时也是一阵郁闷,原本以为跟着凡亦杰能够出去,此时看来虽然有所进展但是也无法出去,对于这个一头撞进来的小子始终觉得其有种神秘感,几百年都无人进来的连山归藏阵为何他却如此凑巧进来了,而且还懂得阵中规律,能够自由穿行。看似无甚修为却能辟谷数年,一身筋骨更是令人艳羡。虽然他似乎傻里傻气,却又谨慎异常。
凡杰此时正仔细对照易帆和赤髯仙尊所言。其二人所说都是同一件事,可以肯定连山归藏阵的出口确实有九个天池,当时也确实喷出九根气柱,随后造成了一场浩劫。他二人都认为自己是整个事件的受害者,易帆指赤髯仙尊为始作俑者却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这一点倒不如赤髯仙尊坦率。不同之处是易帆指证赤髯仙尊为魔头,侵占了萧桐乌的身躯并且利用谋害萧桐凤,而赤髯仙尊则声称救了他俩,并把萧桐乌送人了,把萧桐凤收为了徒弟。这一点从爻位中的男性尸骨上可以判断赤髯仙尊撒谎的可能性很大。如此看来他俩一个有不坦率之处一个有不坦诚之处,都不能全信。凡杰一边思考一边做最坏的打算,计划着应对之策。
易帆听从凡杰之言化为一丝灰影从凡亦杰后背蹿到腰间,其心中奇怪为何魂念感觉对方身体里没有多少元气波动,虽说对方能够施展分神术,其修为肯定超出元婴境界达到更高的化神期甚至炼虚,合体境界,元婴早已化入神魂,但是也不应该连元气也没有啊。等到靠近那黑石时易帆心中的那一丝疑虑彻底打消了,那黑石中竟有一条凝实的龙魂正在游弋,若无仙家手段怎能俘获神兽龙的魂魄。不过却有一难题摆在易帆面前使其进退两难,只有硬着头皮用魂力传音道:“上仙,您的宝石之中已有神龙之魂盘踞,小道不敢僭越,还请上仙另作安排。”
凡杰道:“这便无法了,我身边只带了这一件宝物,你若不嫌弃只有委屈你先暂附这枯骨之中了。”
易帆道:“只要上仙莫忘助小道重入轮回之言,小道愿意附身枯骨。”心中对这个上仙更为钦佩,连法宝都不需要带。
赤髯仙尊眼中红芒闪烁,冲凡亦杰道:“娃娃,你可是遇见什么难题了,我们在这静坐可有些时候了,还没想到如何出去吗?”
凡亦杰道:“前辈,以现在情况看,我们确实是到了出口边缘了,但是大阵运转使我们一直停留在此位置,若我们继续前行到其他爻位反而会渐行渐远,不如随它运行一段时间再做计较。”
赤髯仙尊道:“这段时间具体是多久呢?”
凡亦杰道:“我也不知道。”
赤髯仙尊双眼微眯道:“如此说来,想要出去也不知是何年何月咯?”
凡亦杰道:“前辈参详连山归藏阵时日悠久,如今已经到得边缘,可有出去之策?”
赤髯仙尊道:“嘿,老夫尚未搞清楚你是如何能在阵中随心移动,若你能解释一下,让老夫验证心中所想或许能找到出去之法。”
凡亦杰道:“晚辈能在阵中移动是把此连山归藏阵比做人体经脉气血运行。”
赤髯仙尊何等样人,闻言立即有所感悟,“哦”的一声便陷入沉思,羽衣包中一节指骨中的易帆闻言却是喜出望外,由衷地赞叹道:“上仙果然高明,以人体经脉为参照领悟连山归藏阵可比以天外星辰运转参悟要贴切得多啊!”
凡亦杰闻言心中一动,易帆乃是萧桐凤的阵法师父,其阵法造诣当在萧桐凤之上,必定知道天地山泽水火风雷是何意,或许他还知道如何出阵呢,自己怎么连这一层都没想到,现成的不问自己蒙头苦思什么,当下也不自己问而让凡杰去问。
凡杰问易帆道:“堪舆先生,你可知天地山泽水火风雷是何意?”
易帆论起堪舆之道眼中精光四射也不谦虚,道:“上仙您这可就问对人了,这天地山泽水火风雷乃是代表先天八卦,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风雷相薄,水火不相射。以此为基分三个周期,第一周期由坤卦向左行,意味着冬至,一阳初生,由北方起,由乾卦向右行,表示夏至,一阴初生,起于南方,由卦的初爻组成,这一寒一暑,表示太阳在一年的周期运动;第二周期是由卦之中爻组成,半圈阳爻表示白昼太阳从东方升起经南天而到西方,半圈阴爻表示太阳落山后的黑夜,这是记太阳运行一日的周期图象;第三周期是由卦之上爻组成,半圈阴爻表示月亮运行的上半月,即朔半圈阳爻表示月亮运行的下半月……”
凡杰见他还要往下说急忙打断道:“先生慢讲,想必先生也知道我们如今身处连山归藏阵当中,先生阵法之道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可否指引我们出阵?”
易帆迟疑道:“如今这个位置出阵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上仙您真的要带赤髯魔头一起出去吗?”
凡杰道:“放心吧,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先生你只负责指引我们出阵即可,其余事情由我来处理。”
易帆道:“既然上仙指示,小道定当遵从。”
当下易帆便指引凡杰如何出阵,凡亦杰便依言而行,直把赤髯仙尊高兴得哈哈大笑,不时夸赞凡亦杰。于是凡亦杰和赤髯仙尊二人没用多久时间便出了连山归藏阵进入了地下通道当中。有了风水大师易帆的指引本来毫无头绪的事情,现在倒像是轻而易举,二人心中同时叹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