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微微亮,凡亦杰便听到村里操练的声音,显然他不仅仅目力强了,听力也比以前强了。运功结束后,出门信步而行,闻着远处淡淡的桂花香气,心情大好。凡亦杰来到村里的一个大草坪上,这里竖立着几百个稻草人,何锦胜正在教村民们格斗术,毕竟剿匪和战争还是有区别,人数少主要是山地战,所以相对阵型来说格斗术更为实用一些。村民们削木为剑,砍竹为刀,有的将铁制农具绑在木棍末端,对着稻草人劈砍刺挑,配合着上百人的呼喝声倒也颇有气势。
何锦胜对昨晚主动提出来去探查匪营的凡亦杰颇有好感,见凡亦杰来了,笑容满面地迎上来道:“凡少侠早啊,昨晚可休息的舒适。”
凡亦杰也对何锦胜印象颇深,笑道:“早啊,锦胜兄,我看大家伙士气高昂,看来是锦胜兄领导有方了。”
何锦胜道:“让凡少侠见笑了,我只不过是仿照以前军队里的一些方法教他们一些格斗的皮毛,真正上了战场如何还有待考验。只不过大家都知道陈家沟的事情,为了保卫家人,都鼓足了劲训练。”
凡亦杰点点头道:“为了至亲至爱之人,就算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变得力能扛鼎,这就是爱的力量,伟大得令人感叹。”
何锦胜闻言盯着凡亦杰一瞬不瞬,眼中有光显然心中认同已极,道:“凡少侠当真大才,我之前从未如此想过,今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这时后面有一人道:“将士爱国,沙场洒热血,百姓爱家,田地挥咸汗,但若要百姓去洒热血,恐怕这份爱的力量将会变成戳人心的刀子,他们的家人可得流哀泪了。”
凡亦杰和何锦胜回头一看,原来是徐浩,此时其身后跟着的护卫却只有五人了。
何锦胜闻言颇为不解道:“徐少将军此言是何意?”凡亦杰也不太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解地望着徐浩。
徐浩道:“二位请看。”说着指向草坪上的几百村民道:“劈无势,砍无章,刺无度,挑无力,喊声大杀气无,力有余而劲不足,最重要一点,面无狠色。”
他这一番话只听得何锦胜面色苍白,这些情况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乡里乡亲的都是朴实憨厚的老实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可能变成训练有素的杀人士兵,只是心中想着保卫村子这项崇高的任务,使得他忽视了这件事情的本质就是杀人。
何锦胜道:“徐少将军的意思是这些人不能战斗?您可别小瞧了我们保卫村子的决心。”
徐浩道:“山匪以杀人劫掠为生,都是亡命之徒,面对他们之时会毫不犹豫痛下杀手,而他们却不一定能狠下心来一击致命,刀剑相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其结果,可想而知了。”他所说的他们自然指的是那些正奋力虐待稻草人的百姓们了。
凡亦杰道:“那依少将军意思,此事该当如何解救?”
徐浩道:“我今早见到昨晚所说的精锐后第一时间便安排我的五个护卫回去崖州城报知家父,如若顺利,我想半月之内必有剿匪之军到此,本来我想等亦杰兄确认山匪情况后再回去报知,但今早一见,心中焦虑,看似山匪为人数所摄暂时不敢贸然前来,实则危机已迫,山匪若来,这些百姓怕是无法自保的,以我之见,我们最好沿村设防,固守村子,以待来援,绝不可贸然出击。”
何锦胜道:“此事我得报知锦升大哥,由他决议。”
凡亦杰却一阵无语,心想:“那我还要不要去探查山匪了。”
何锦升本来也不愿用村民性命去拼杀,如今听说有官府援军剿匪哪还不乐意,只是又要费心费力的去安抚其他村的百姓再在何家村多待一些时日了,但是相对被山匪烧毁几座村屋来说,还是村民的性命更为宝贵,房子没了可以再建,性命没了可就是真的没了。当凡亦杰问及是否还要去探查山匪情况时,何锦升道:“这一趟还是要劳烦亦杰兄弟走一遭,这山匪始终是要剿灭的,只是换做官兵来剿,先了解匪情是有必要的,亦杰兄只需大概摸清对方有多少人马就行了。”
凡亦杰觉得何锦升言之有理,当天仔细想过侯斥讲解的地图后就准备在黄昏时分出发,临行前,何锦升说田静也会一同前去,只是她只负责异常情况,打探的事情还得主靠凡亦杰,这又把凡亦杰弄糊涂了,看着冷冰冰的田静,暗自嘀咕,心想:“这位姑娘难道也是修仙练道之人?看上去这么高冷,不知她修炼到了什么境界了,若是到了元婴之境,那她的元婴定是非常可爱。”凡亦杰用力甩甩头摒弃掉这个异想天开的念头,骑着马与田静并行沿着山坳往东北而去。
而得知不用急着去剿匪的林小妖则带着陈墨在村里到处游玩,周一诺则和何锦升,徐浩同村里主事之人共同商量计策,吴凤就一直呆在房里闭目打坐,村民们则照常操练。
夕阳西下,拉得地上的影子越来越长了,剩下的路程却越来越短了,凡亦杰见田静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一路上都不敢搭话,此时距离匪营不到十里路,不能再骑马前行,硬着头皮说道:“姑娘,此地距离匪营不远,未免被人发现行踪我们就地把马拴在附近,换步行吧。”
田静也不回话,淡淡的点点头,二人将马拴在山坳的树上改用步行。夜色静柔,凡亦杰偷偷看一眼田静,见她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水灵美丽的大眼睛,乌黑的长发飘肩,加上一直以来给人的神秘之感,宛如秋水中的仙子,恬静得别具一番魅力,心中不禁想到:“静夜秋山无他事,凡生何幸有此时,若无匪患平民难,安睹仙姿倩影长。”低头暗喜一阵又抬眼去看田静,这一看却满脸愕然,四周悄无声息,哪里还有田静的影子,若不是凡亦杰不信世间有读心术这样的逆天神通,还真以为是自己的那份心思被其勘破,愤而离去了呢。幸好何锦升有说田静乃是奇人异士,让其无论见到何种异相都不用管顾,如今这神秘莫测的仙子悄然离去,也免得凡亦杰浮想联翩,只有悻悻然地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