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让杏雨立刻缩在了角落了。
可依旧有漏网之鱼朝着她袭击而去,那鲜红的血液洒在她的脸上,她瞬间变得呆滞了起来。
云清和咬牙闷哼,双目怒瞪眼前的敌人,运气一掌朝着他的天灵盖打去。
蒙面男子瞬间跪倒在地上,僵硬的倒下,一双充满愤慨的眼怒瞪着,他不会明白自己为何而死。
暗红色的血液顺着蒙面布渗透出来,在地上描绘出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这是暗花组的标志,那是一个充满着神秘气息的组织,在江湖上突然崛起,仅用半年时间就成为了江湖上最大的暗杀组织。
他的伤口突然酥麻起来,如同万千蚂蚁在咬噬。
该死的,那些人的剑上竟然有毒。
他正想提醒月歌小心时,发现她的腰部也被划伤了。
云清和的心被揪起来,脑子一片混沌,拿起了黑衣人的武器,步履踉跄的冲入了人群之中,胡乱砍着。
他的眼前已被汗水给蒙住,朦胧一片。
望着那疯狂的样子,月歌赶紧上前阻止:“要留活口!”
话音未落,就已经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最后一个蒙面之人捂住眼眶凄厉惨叫着滚倒在地板上。
月歌望着那剑上插着的眼珠子时,再也忍不住冲到墙边吐了出来。
“叮——”
身上的疼痛感再次袭来,这种感觉他真是太熟悉了,原来当年的那个暗杀组织也是暗花组吗?可这时间对不上,这暗花组是近三年来才崛起的,可当年那毒是他儿时中的。
似乎要用亲人之血才能当解药,自己的确可以回到父亲身边,及时将自己挽救回来。
可是这个女人怎么办?她也中毒了,而且她的家族是那么的神秘,她私自嫁人已经违反族规,她已经回不去了。
云清和将她抱起,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缓解的药材,塞入她的嘴巴中,可这药丸不但没有缓解她的痛苦,反而让她感觉身体仿佛要被撕裂开来,有什么东西正从自己的体内流失。
望着那裤子上沾着的血,云清和心中一个咯噔赶紧给她号脉,就算是自己医术不精通,可也知道她现在的脉搏代表着什么。
她竟然已经怀孕了,而这个孩子终究没能来到这个世界上,经过了这场浩劫之后,离开了母体,可也因此救回了她的性命。
“寒,好痛。”
脆弱的梦呓声让他那滚烫的眼泪滑落下来,望着如此毫无血色的脸,云清和将她拦腰抱起,踉跄几步:“杏雨姑娘,我奉劝你一句,还是将今日之日告知给你的主子吧,否则的话,这些黑衣人的下场明日就是你的下场。”
杏雨脸颊惨白的站起,身上一片冰冷,她扶着斑驳的墙面,也不顾上面的青苔,颤抖着离开了这个充满血腥的地方。
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刚才的话,原来这些暗花组的人的目标竟然是自己,是自己连累了那个善良的女子受到如此伤害,看她那浑身是血的样子,她一下子蹲下来,痛苦的哭泣。
她真的是后悔了,自己不该出现在烟花楼,要是当年不遇到那个男子的话,或许自己还是个乡间无忧无虑的孩子吧。
原本湛蓝的天被乌云遮盖,轰隆的雷鸣声响彻天际。
一场磅礴大雨当头浇下,仿佛在为那个可怜的孩子哀悼。
云清和一手解开了自己的外袍,盖在了这个女子的身上,试图想要为她挡雨。
无情的雨点打在他的身上,让他浑身颤抖着。
他的腿肚子都在打颤,银牙咬着苍白的薄唇,坚持着往医馆跑去。
当正在诊治病人的大夫看到这样一个浑身湿漉漉的血人时,吓了一大跳。
云清和将满身是血的女子放在了榻上,反握住她的手,安慰着她:“月歌不要怕,没事的。”
当大夫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时,这才发现这个女子正是摄政王妃,当朝太傅的义女。
这下子他在也顾不上什么害怕了,赶紧搭脉,这一看不要紧,立刻吓得魂飞魄散。
原来那腰间的鲜血全都来自于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似乎是刀剑之伤,而她裤腿上的血正是那个失去的孩子的。
已经有三月有余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恐怕这样一闹,她的身体算是垮了,将来要生孩子也就难了。
大夫赶紧拿来了止血散为她敷药,当血全都停止涌出之后,这才掰开她的嘴巴,将一碗温热的药灌入她的喉咙。
也许是因为呛着了,她猛烈的咳嗽着,将褐色的药水全都吐在了衣服上。
云清和怒目一瞪,用力接过了剩下的半碗药,一手让她倚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一手给她耐心的喂药。
当剩下的药汁全都被她服用下去之后,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松了口气。
“幸好医治及时,夫人的病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这孩子没了。”
“没了就没了吧,只要她能好好活着就好。”
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想要将她的美貌牢牢可在心头。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正是要分别的时候,可他还是非常的不舍。
云清和腰间摘下了一枚玉佩,那是一块上好的血玉,这放在谁手里,都是个宝贝。
他将这个东西随手扔在了软榻之上:“这几天,你务必要好好照顾她,这些权当是你照顾她的银子了,另外给她买套干净的衣服给换上,她不会喜欢现在这个模样的。”
“小的知道了,那要不要将她送到摄政王府去?”大夫怯怯问道,这可是王妃啊,虽然她和王爷有什么矛盾,可终究是他们自家的家事,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大夫,实在是不好搀和。
这摄政王的脾气他也曾经见识过,曾经活生生将人给腰斩了,只因为那个人欺负了他家的婢女。
望着那额上的冷汗,云清和将沾血的匕首用力一掷,随着叮的一声,它牢牢的插在了坚固的墙壁上。
“你要是将她送到那个混蛋的手中,你和你家人的下场就像那只苍蝇,可要是你好好的照顾她,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你可以将这血玉拿去卖了,到时候你一家子可以吃喝不愁一辈子。”
“是啊,这位公子说的对,既然这位夫人刚刚小产,身子也虚弱的很,实在是不易挪动,不如就让她在这里好好住下吧,虽然我们不算富裕,可要伺候一个人养好身子,还是能够做到的。”
大夫那见钱眼开的老婆子,一听到这块血玉如此之前,赶紧撩开帘子上前来,将那血玉一把夺去,如同珍宝般收藏在怀里。
“小莲,还不把家里的油纸伞给这位公子送过去,要是得罪了财神爷,我就把你的皮给剥了!”
扎着双丫髻的婢女颤抖着,赶紧拿过了放在墙角的油纸伞,塞到了他的手中。
“多谢这位嫂子了。”
云清和一秒变成了面瘫脸,拿着油纸伞缓缓而出。
望着那挺拔消瘦的背影,妇人唉声叹气,想当年自己也曾经是风华绝代的佳人,追她的人海了去了,可她怎么就看上了自家的死老头子呢。
这样一个懦弱的男人有什么好的,今日还差点得罪了自己的财神爷。
不过幸好这位豪客很是大方,竟然送给她这样一样尊贵的东西,明日她得去典当铺瞧瞧,这样东西到底值多少钱。
妇人摩挲着血玉,一边哼着歌回到了房间里,这下子她又可以为自己的衣柜里添上几件新装了,还得好好像东街的慕娘子好好炫耀一番。她虽然没有嫁给一个好丈夫,可是却也能够走运得到这样一个好宝贝。
大夫望着躺在软榻上蹙眉的人,幽幽叹气。
想不到这摄政王府从小就体弱多病,身上可是有一种罕见的疾病,这次小产差点导致她的死亡,就是因为这场蛰伏了数年的疾病,看来她的命也没有多长时间了,真是红颜薄命啊!
想来今日也是不好做生意了,大夫赶紧和学徒将门板关上了,不让那寒冷的风吹进来,再伤了软榻上的人。
“小莲,这些银子给你,你去街上买身新衣服。”
一听到银子二字,那个刚刚走在走廊里的妇人又折了回来,插着腰大大咧咧的说:“给什么银子,买什么衣服。我们家的衣服多了去了,随便找一身给这位夫人穿上就是了,有这些闲钱还不如给儿子找个好老师呢,难道你想让他长大后像你一样没有出息。”
大夫因为妇人的话而不敢出声了,倒是一旁的学徒听不下去了,鼓足勇气道:“师娘,其实这件事情也不能责怪师父浪费,师父也想给师弟找个好老师,可……可若是您今日不舍得那些银两给这位夫人买件像样的衣服话,恐怕他日那个从地狱来的男人就会提着大刀,将整个药馆都血洗一遍了,难不成您想看着年幼的师弟就此夭折吗?”
此话说的妇人心惊胆战的,她瞄了一眼那插在墙壁上的匕首,感觉脖颈上一丝寒意。
这个徒弟虽然愚笨可说的有道理,那个男的的确是不能惹的恶魔。
“小莲,你去买衣服吧,这些银子好好拿着,可千万别弄丢了。”妇人从荷包里拿出了一点碎银放到了她的手心中,这些钱够去成衣铺买衣服了,“你这个老头子自己倒是没本事,却交出来一个好徒弟。”
妇人冷哼一身来到了墙壁上,她瞧见这匕首上似乎还镶嵌着什么东西,这也一定是个值钱的家伙。
她伸出手试图想要将匕首给拔出来,奈何它牢牢的镶嵌在里面,仿佛已经和墙壁融为一体了。
妇人一时踉跄,摔了个四脚朝天。
她听到身后似乎有人在憋笑的声音,一张脸瞬间变得铁青起来。
妇人缓缓站起,用力拍去了身上这尘土,明日叫她娘家的兄弟来,将这匕首给拔下了,去当铺也能卖些银子当体己钱。
躺在榻上的月歌紧蹙柳眉,似乎在做着什么噩梦。
她的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她想要努力寻找着方向,可是却只能在原地打转。
突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笛声,她伸出苍白的手,想要抓住堵在黑暗中的人,看却无法抓住。
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她耳边传来的婴儿的哭泣声。
只看见一个穿着曳地洒金裙的女子缓缓而来,她的手上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她的脸是那么的恐怖,一张嘴就有大片腐肉从她的脸上掉落下来:“你这个贱人!你来抢走我的丈夫,我就抢走你的孩子!你这个贱人……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