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路按照导航开车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山头,那里是附近最靠近天空的地方。
夜深了,车外一片暗黑,当他熄火的那一刹,车内与车外顿时连成一片。
可是转瞬,他便打开车厢内的照明灯,顿时,昏黄的灯光又将车内与车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程子路解掉安全带,看了下手表,笑着对小凡说:“差不多时间了。”
小凡扭过头,回报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容,高兴地“嗯。”了一下。
随后,小手便又被程子路握在了手里。
耳边,一把成熟的男性声音响了起来:“不好意思,这么晚把你叫出来,但是,我真的好想和你一起看这场流星雨。”
程子路带着一点愧疚说道。
“不,路哥哥,没有不好意思,我好高兴,我觉得现在,好浪漫!”
说完小凡红着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程子路看到小凡的表情后,宠溺地笑了。
他把小凡的小手拉到自己身前,放到两只手里,温柔地摩挲,把玩。
突然,小凡整个身体前倾,叫了一声:”哇!流星~~“
她兴奋得整个背部离开了座椅,小手也被带离了程子路的手掌内。
还好程子路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才没有让它逃脱掉。
程子路依旧握着小凡的手,他也坐直了身子,趴在方向盘上,看着天空上那一闪而过的划痕。
小凡看着天空那转瞬即逝的光痕,还没兴奋完,便有点失落了。
那流星消逝得太快,她还没惊讶于它闪耀的光芒,甚至于她还没叫完它的名字——流星,它便已消亡在浩瀚的宇宙中。
小凡有点可惜地回头看了眼程子路,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程子路便安慰道:“不着急,这只是前奏,等一会儿吧,会有很多很多的流星,让你叹为观止,目不暇接。”
小凡的眼睛突然明亮了起来,笑容不断变大,问道:“真的吗?路哥哥,你怎么知道的呀?”
“我以前看过一次。”
程子路轻描淡写地说道,脑海里想起了十年前,刚刚上大学的时候,非常幸运地遇上了据说是近五十年来最大规模的一次流星雨。
由于学校在近郊而且空旷,他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仰头望去,那一大片一大片深蓝色的天空。
那天晚上,还没到十点,校内的草坪上已经人满为患,大家一早就在草坪上铺上颜色各异的床单,准备迎接这场壮观的流星雨。
那时候,宿舍里的其余三位帅哥都已经找到了人生挚爱,纷纷在草坪上搂着心爱的人一起共赴这场浪漫的约会。
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草地上,心里想着小凡,默默地祈祷,终有一天,能陪她一起去看流星雨。
想到这时,他转头看了眼坐在隔壁的小人儿,微微笑了。
原来对着流星许愿,真的可以实现的。
此时,隔壁传来小凡兴奋的声音:“哇,路哥哥你看,又来一颗了!”
过了大概半小时,天上飞逝的流星开始增多,小凡在车内看得异常亢奋。
开始的时候,只要有流星划过天空,她便开口大叫:“哇!”
可是还没说下一句话,划痕便消失无踪了。
每次都让小凡的手指落寞地停留在了半空。
过了不久,流星开始三三两两地飞过天空。
小凡终于可以为看到的第一颗流星赞叹:“哇!”,然后为最后一颗流星留名:“流星!”。
程子路看着旁边手舞足蹈,惊叫连连的小凡,他感觉看着小妮子丰富多变的表情,比看车外等待了十年,却稍瞬即逝的流星雨有趣多了。
又过了半小时,真正的流星雨开始了。
小凡看着天空中一条条灿烂的弧线,内心无比的激动澎湃。
这是她有生以来看过的最难以置信,最奇妙的画面了。
她转头对程子路说道:“路哥哥,我们下车去看,好吗?”
程子路看了一眼小凡的长衫长裤,他就知道这小妮子不会一直乖乖地坐在车内看,还好刚刚让她穿长裤长衫出来。
于是他点了点头,按下了解锁键,小凡便马上打开车门,跳下车。
程子路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防蚊虫水和一件风衣,在小凡和自己的鞋子,裤子和袖子上,认真的喷洒了一遍,然后拿起风衣,披在了小凡身上。
小凡此时也忘记了天空,她低头看着路哥哥贴心的行为,心里暖暖的。
当程子路帮她披上风衣后,她趁着夜色,把矜持抛向了一边,立马把头靠进了程子路的怀里。
程子路脸上一笑,两手一圈,紧紧地环住了小凡的腰。
两个人紧紧地相拥在黑夜中。
小凡在程子路的怀里抬起头,看着漫天的流星雨,一条一条,在深蓝的天空中留下自己最后的光影。
想到流星短暂的生命,她又往路哥哥的怀里钻了钻,不知道如此幸福的时刻,会不会也会像流星那样短暂呢?
但是,即使短暂,能留下这么光辉灿烂的时刻,即使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吧。
程子路此时也抬头看向了天空。
一条条一闪而过的光束,如此的美丽,它们像在用生命中最闪亮的时刻,为他们指引方向。
幸福的终点虽然远在天边,但幸福的瞬间却近在眼前。
他更用力地抱紧了小凡。
小凡看着眼前不断落下的流星,看着一条条长尾巴出现,闪过,消失。
看着一个个光点渐露,耀眼,消亡,她不自觉地留下了两行眼泪。
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兴奋,激动,还是因为感概,可惜。
她只知道此时的眼泪绝不是悲伤的泪水,她吸了吸鼻子,看向路哥哥。
程子路此时也低头看向她,他以为她冷了,吸鼻子,没想到一看,小凡满眼的泪水。
他有点惊慌失措,忙问道:“怎么哭了?”
“路哥哥,我感觉自己好幸福。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吗?”
小凡流着泪哽咽地问道。
程子路心疼地马上用手抹去了她脸庞上的泪水,疼惜地哄道:“别哭,乖,别哭,别哭。”
然后又坚定地说道:“我们当然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的。”
小凡听到路哥哥温柔的哄声,心里暖烘烘的。
她抬起眼睛,与程子路四目相对。
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无尽的柔情,宠溺,疼惜与爱。
她的内心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破了一个口似的,一股暖流突然从心里流出,不断翻涌,上升,像一股喷泉似的,经过胸膛,溢到喉咙,直通鼻子,最后到达眼睛。
在路哥哥的指腹碰到她的眼眶时,泪水全部一倾而下。
程子路有点吓坏了,他双手捧住小凡的小脸蛋,拇指不断抹去她夺眶而出的眼泪。
可是却越抹越多,他不知道该怎么稳定小凡的情绪。
他看着小凡泪眼婆娑的样子,好心疼。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与勇气,迫使他低下头,吻住了小凡的嘴唇,轻轻地,但却像附了磁铁似的,四块唇瓣紧紧地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