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曾经深度昏迷,尽管手术很成功,小凡的苏醒之路仍然有点漫长。
她清醒后几天,仍然没有力气完全睁开眼睛。
开始的时候只能简单地皱皱眉头,动动手指,到后面可以慢慢地半睁眼睛,但又非常迅速地合了起来。
但是这些细微的变化,已经足够让程子路和大家兴奋一整天了。
术后第7天,小凡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了!
那天一早,房间内的阳光不断地刺激小凡的眼睛,她试着睁开眼睛很多遍了,但都向往常一样,只能半睁。
她休息了一会儿,本想放弃的时候,耳朵却突然传来一把熟悉得不得了的男声:“诶哟,居然切到手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她心里一急,忽然一个用力,竟然可以睁开眼了!
她的眼珠到处乱转,想寻找到那个声音源。
但是,她只能看到远处一个模糊的背影。
那个身影实在太熟悉了,她本想眯着眼睛,让自己再看清楚点,可是她又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又闭上了双眼,然后就再也睁不开了。
她只能默默地等待,让那抹身影逐渐清晰。
模糊间,那抹身影走进了一个门里,然后,她便听到水龙头哗哗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那抹身影,不,是那张日思夜念的面孔,那张在她脑海里想了千万次的面孔,映入了眼中。
程子路刚刚在切柠檬,他想把柠檬切成片,放在她的鼻子下,医生说这样也有助于她清醒。
可是,一从洗手间出来,他便感觉到了床那边有一束目光投在了自己身上。
虽然很微弱,但是,此时此刻,除了她,还会有谁?
他迟疑地看向床上,难以置信地与那束目光对望,真的是她!
她终于可以睁开眼了!
她终于看到自己了!
幸福竟然来得如此突然!
他马上奔了过去,在她头顶上俯视她。
他用手揉了揉双眼,一来确认并不是自己看花眼,二来把眼内的泪水擦掉,他不想让她第一眼就看到脆弱的自己。
他捧着她瘦小的脸,难看地咧开嘴。
他想说点什么,但是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一边咧开嘴,一边用牙齿咬住下唇,他要尽力忍住眼泪,他不要让她看到自己哭。
小凡看着眼内那张脸,从小变大,由远及近。
她的视线在他捧住自己脸蛋的那一刹,再次模糊了。
泪水已经溢出了眼眶。
即使近在眼前,她却已经看不清他的脸,泪水已经占据了她的眼睛,她想伸手去擦,但却怎样也用不上劲。
她只能任由泪水不断夺眶而出,内心不断祈祷,希望泪水能放过她的眼睛,让她好好地看清楚他。
可是,她却无法控制地不停流泪,泪水沿着眼角,经过耳朵,湿润了枕头。
两人就这样对望了好久,情绪慢慢平缓下来,当程子路帮她拭去眼内的泪珠时,她终于可以看清楚了。
可是,天啊!
这是他吗?
是那个她魂牵梦萦的他吗?
他曾经明亮的眼睛,曾经阳光的笑容,曾经白净的脸蛋,到哪去了?
都是因为自己吧?
他现在看起来那么憔悴,那么困顿,那么疲惫,都是因为自己吧?
天啊!
她竟然把他折磨到这种程度。
路哥哥,我何德何能,竟然让你担心,劳累到这个样子?
看着眼前变得清晰的他,她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