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国,这个国家倒是如它的名字一样,终年白雪纷飞,无休无止。
虽然这样,可这里却没有一点儿寒意,太阳照样会在某段时间里东升西落着,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了。
这里的人们虽然不说远离了战争,保证了和平,但至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战胜,百姓的生活倒可以用上那“安居乐业”四个字。
一个穿着蓝色锦衣的男孩儿牵着一个男子的手,站在城墙上。他们远跳着这个国家的繁荣景象,男孩儿激动地指着最热闹的含烟居,问着身旁的男子:“国师大人,你可知那是何地?”
男子眉眼间尽是温柔:“那里是含烟居,这里最大的一个酒楼,陛下想去吗?”
男孩儿满含希冀的眼睛瞬间灰暗,他又低着头淡淡的看着远处看不见的风光:“可是我现在是帝王,大臣们说我要担起国之重任,不可因贪玩而枉顾学业。”
男子摸了摸男孩儿的头,笑着说:“陛下,这江山是您的,谁也拿不走。您现在也就七岁,要说能够担任国事还为时尚早,况且先帝托付臣要好生看着您,等您长大后辅佐您。所以现在的您既要勤学苦练,也要劳逸结合,臣可以带殿下去玩儿,那些大臣也不敢来进言。”
男孩儿抱住男子的胳膊,很是兴奋:“还是国师大人好!”
男子半蹲着,与男孩对视:“陛下,记住要是有办不到的事情,一定要找到臣,臣定当全力以赴。”
“嗯!记下了。”
含烟居是个十分热闹的地方,有江湖之人,有富家子弟和千金,也有像他们这般隐匿在人群中的人。自然也是不能避免妖魔的侵扰。不过只要不为祸人间,这妖魔倒也不必抓。整日里喊打喊杀的,也是个不吉利。
传言,先皇曾经征战于沙场,差点死在敌方一名小兵的手里,后来似乎是说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公子救了,那位公子拿来斩敌的剑不过是从地上随处捡来的,而他的另一只手里边拿着一柄通体银白雪亮的剑,就算没有拔出来,都能感受到它的锋芒。
那位公子救驾有功,后来又跟着先帝征战四方,他的神机妙算帮先皇的大军打了不少的胜仗。最后这位公子便成为了现在白雪国的国师。
这个国家,先皇驾崩,倒是只剩下了这么一个七岁的太子殿下。先皇临终之前将年仅五岁的太子托付给了国师,国师便成为这位小太子的老师。
知道太子登基,都是由国师指引,他还辅佐太子整理奏章,处理国家大事。
朝廷上,众大臣曾经万分反对国师的一拦独权。但是小皇帝否认了,国师的地位无人撼动,就连太后也是一样。
不过像这样跑到宫门之外的地方,他们倒还是第一次。
含烟居的人很多,也就显得很嘈杂,人脉也很乱。但是国师却没有带一个侍卫,小皇帝也习以为常。
国师带着他走到一方小桌前坐下,问道:“公子,可有想要吃的东西?”
小皇帝摇了摇头,小手撑着脑袋:“我还从来没出来过,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不如还是大人来吧。”
国师笑着,招来小二,点了几样小菜,将碗筷布好。
“公子,既然出来一趟,不若去逛逛?”
小皇帝吃得正欢,没想到宫外的东西这般美味,相比之下,宫里的东西虽好吃,但总是控着量,国师不在的时候甚至就不能吃到,说是他现在正长着身体,很多东西都吃不得。
“大人,我们还要去哪儿吗?”
国师替他擦去脸上弄到的油汁,会心一笑:“当然,公子吃好了便去。”
“我吃好了。”他舔了舔嘴角,走到国师身前,握住国师的手。
“那我们走吧。”
白雪国都城一直都是这般的繁华热闹,至少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
“大人?”
他回过神,看着那张小脸,轻叹着气:“没事,可有想去的地方?”
“你的兴致倒是高啊!”印子栖的出现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唏嘘,“原来这么两年,你已经到了这个地位。小妖怪?”
绿凌波澜不惊,面上也没什么表情,似是习以为常了:“你怎么来了?”
印子栖看了小皇帝一眼:“他就是白宣然吧,看起来这一世忘记了所有事情,你这样做有何意义?”
“与你无关。”
小皇帝拉了拉绿凌的衣袖:“大人,他是何人?”
“没什么,认识罢了。”
只是认识而已,他曾替印子栖治伤,印子栖又帮了他,这时间的情债也是还干净。既然互相不知道名字,那自然只是个认识的人罢了。
印子栖轻笑:“小妖怪,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区区凡人耗了自己的光阴,实在愚不可及。”
绿凌还是那句:“与你无关。”
印子栖上前,还想说什么,却被属下的几句话给劝住,离开了。
绿凌松了口气:“走吧,还要带你去转转。”
傍晚时分,两个人终于回到了宫中。内侍太监跑了出来,一脸的焦急。绿凌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让他退下,低头看着小皇帝:“殿下,要一起进去吗?”
这里是平时处理国务的地方。
绿凌得到答案,带着他走了进去。果然,是皇上的母妃,说是母妃,不若说是太后,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太后林余膝下无子,这便成了小皇帝景陌辞的母后。
“拜见太后。”
“拜见母妃。”
林余脸上带着笑容,朝景陌辞招了招手:“辞儿,到母妃身边来。”
景陌辞看了绿凌一眼,走了过去:“母妃。”
林余揉了揉景陌辞的头发:“乖,说说看,今天国师大人带你去了何处?”
“国师大人带朕去了含烟居。”
林余冷哼一声:“你可知宫外多凶险,身为一国之君怎可儿戏?”
景陌辞否认:“国师大人能够保护朕,不需要母妃担忧。”
林余看向绿凌,勃然大怒:“国师大人,陛下是个孩子,胡闹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他一起胡闹?”
绿凌道:“太后,如陛下所言,臣有保护陛下的能力。”
“大胆!”林余大叱着,“身为国师,王顾人伦,怎可拿陛下的安危做冒险?乱了朝纲暂且不讲,现在还诓骗陛下,大胆臣子,你可知罪!”
绿凌不卑不亢:“臣和先皇打下的江山,替陛下整理朝事,为白雪国效力,臣不知自己何罪之有?”
林余道:“这朝廷上下从未有人知道国师的名字,国师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或者,国师是妖物,不敢说出名字是怕被抓起来。请国师拿出对陛下的忠心。”
“母妃。”景陌辞拉住愈发刁钻的林余,“国师并未有过不当的行为,他的忠心朕知道即可,母妃一介女流,怎可谈论这些?就算您是太后,也不可干扰朝政,对国师也没有批判的权利。”
林余气急:“皇上,你可知你的话有多么大逆不道吗?”
景陌辞道:“大逆不道的母妃,朕的国家,朕的国师还需要您来指手画脚不成?”
林余目光狠毒,却没有办法,只得狼狈离开。
绿凌见林余离开,看着景陌辞:“陛下,你这般惹恼太后,恐怕不妥。”
景陌辞坐了下来:“有何不妥?太后妄想废除国师的心意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况且国师大人的忠心天地可鉴,朕信你。”
绿凌神情一滞,不知为何笑出了声,只好拿手捂着。
景陌辞有些羞愤:“国师,你笑什么?”
绿凌好半晌才止住了笑意,坐在了下坐:“陛下这般老成的模样,倒也是不失可爱。”
景陌辞脸微红:“国师大人说笑了,我……朕可是皇帝。”
绿凌摇了摇头:“陛下,时辰不早,既然想要早些得到认可,就要好好的长大,让那些大臣们对您刮目相待。”
许是光阴流泻,转瞬间的蹉跎。
景陌辞提着剑走到绿凌面前:“国师,我已经练了许久的了,不知道可否有其他的东西教于我?”
绿凌看了眼景陌辞手里的剑,笑着道:“陛下既然已经学成,不若待臣取来一把更好的剑。”
“更好的剑?”景陌辞疑惑,“国师还有其他宝剑?”
绿凌点头:“自然是有的,殿下且等等臣,臣去取来。”
景陌辞一时好奇:“那国师去吧,我在此等候。”
绿凌进了屋子,手中幻化出一把剑,通体银白,这便是雪心剑。
他曾经考虑了许久,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将他交给景陌辞,所以才教他学习剑术,这样才能正式地将它送到景陌辞的手中。
“陛下,这把剑名为雪心。”
景陌辞接过雪心剑,被它的光芒所吸引了,有些不能自拔。
“这剑一看便知道是一个宝物,不知道这样一把剑,曾经可否有过主人?”
绿凌一愣,勾了唇,抬起头,轻轻的笑了:“这把剑的故事可能会有些长了,不过陛下便是它命中注定,一辈子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