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认识祖父的?”水信儿倒是没有想到,因为文卿年没有在水家做过活,水信儿没想到文煦认识水徵艺。
老太太点点头,
水信儿心中了然,她见过一张祖父年轻时的照片,照片上的祖父,英俊干净,身材修长匀称,在当时,就是在人群中一眼就可以看见的那种,满身书生气的富家公子。
祖母她也知道,当时她还很小,祖母就去世了,祖母的照片她也是见过的,长发,个子不高,但是很干净,笑颜如花,全身都是大家闺秀的气质。
“你祖父啊,”提到水徵艺,文煦脸上还是当初的那种甜蜜的少女感,“他是一个很认真很执着的人。”
有些执着在人眼里是倔强,有些执着在人眼里是努力。
在文煦眼里,水徵艺两样都占上了。
“我在宛城待过五十多年,那五十多年不能说是煎熬,可也觉不是开心。”
“您喜欢我祖父?”水信儿看到文煦说话的神情时就有这个感觉了,因为她在奶娘的脸上也看到过。
文煦到没想到水信儿会说的这么直白,反应过来的时候笑了,“是啊,你祖父那么好,哪能让人不喜欢。”
提到这个,水信儿突然想到,她记得洪卓鸣给的信息上,文煦比早逝的文舒信息还少,而最让人注意的就是无儿无女。
水信儿看着文煦,忽然就有了个大胆的想法,难道文煦这一辈子都没有嫁人?
想到这,水信儿看文煦的感觉都有点怪怪的,不是为祖母的别扭,而是心疼。
小时候奶娘经常和她讲家里的事情,她知道祖父和祖母是非常恩爱的,以至于祖母去世的时候祖父大病一场,也是这场大病才让杨为有了对祖父的可趁之机。
在奶娘的讲述里,从未出现过任何打扰到祖父祖母感情的不速之客。
所以水信儿猜测,文煦的爱是默默的,深沉的,全是成全和忠心。
忠心到此生不嫁他人,来守护自己对你无人知晓的爱。
“我二十岁那年,你祖父三十岁,有了他的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
“模样嘛,全是你祖父祖母的优点,刚出生就是个好看的不得了的孩子。”
“两岁那年,生了场大病,没有活下来,也是那一次,你祖母落下了病根,身体不好的。”
这件事水信儿是不知道,听到还有点意外。
“后来,你祖父都四十五岁了,才生下了你母亲,也算是老来得子了吧。”
水信儿点点头,她当时还不知道为什么祖父祖母都开始老了,阿妈才那么小。直到刚才文煦说了之前,水信儿都不明白。
“你母亲从小就是个小美人,好学又乖巧,谁看了都喜欢。”
“那一年我出门经商,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意外,被一个年轻小伙子给救了,算是完好无损的回了宛城,为了报答他,我把她留在了家里做事。”
“那日,夕媛来我家里,就看到了他,不知怎么的,就相中了他,回去就跟水大哥说了,水大哥问了我,我说人挺好的,长的也好,就是穷了点。”
水信儿知道是谁了。
“后来水大哥就见了他,挺满意的,盈姐也很满意,他也很满意夕媛,很快两人便成婚了,那年夕媛十五岁。”
说完她看着水信儿,“他你应该很熟了吧。”
“是啊,杨为我怎么能不熟。”
文煦知道水信儿之后被带到乡下了,对杨为的记忆应该没有几年,而且年龄又那么小,记忆模糊或者不记得都是很正常的。
“杨为没有看起来那么老实,一边处理你祖父交给他的商铺,背地里偷偷的养了个女人,秦素。”
“孩子都生了,秦素抱着孩子找到了水家,你祖母直接就气病了,你祖父也气的不清,就连我都气的扇了他两巴掌。”
这个水信儿是知道的,而且杨为是上门女婿,是不能娶姨太太的,要是明媒正娶嫁给你,你可以娶,你一个上门的,在当时有的地位都是水家给的。
“后来,秦素的妹妹难产去世了,生的两个孩子给了秦素去养,而这个时候,你阿妈还是自己。”
“直到有了你,你阿妈才算是打起精神。”
“后来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吧。”文煦说到这,她就不愿意再说了,其实对她来说,杨为是她弄到宛城的,人是她招惹来的,最后害了自己爱的人,她心里全是愧疚。
水信儿点点头,她知道文煦在想什么,她也不好说什么。
“您知道当时祖父写的遗书吗?”既然已经说到这了,水信儿赶紧说了。
“你祖父没跟我说过这些,我也不太清楚,是在刘全福那里的吧。”文煦不知道这些事,水徵艺是知道一些文煦对自己的感情的。
水信儿没有想到文煦竟然不知道文卿年也有一份?瞒得这么深,不会没有人知道了吧?完了水信儿想到这觉得大脑有点缺氧的感觉。
这要怎么办,这不就死路一条了吗?
水信儿赶紧看厉言,厉言一直都在看水信儿,所以水信儿一看他,他就明白了。
厉言也说不准文卿年到底怎么做的,把遗书弄到哪里去了,不至于自已的大女儿都不知道吧。
文卿年也算是差不多老来得女,尤其是生文舒的时候他都快六十了。
而且,他就一个女儿,应该是很宝贝的。
“其实,您父亲也有一份。”水信儿现在是有些紧张的,
文煦听到这个,抬头看水信儿,反应显然是不知道。
一下子,水信儿的心碎了一地。
“您不知道?”水信儿没等文煦说话又紧忙开口,文煦是她最期待的一个人了。
文煦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个我不知道,我父亲并没有告诉我。”
那东西弄哪去了,水信儿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
文煦发现不对劲,“你们今天来是?”她以为是找她问过去的事,因为如此清楚那些事情的人,也就她了。
水信儿没有说话,满脑子都是在想怎么办怎么办···
厉言伸手握住水信儿的手,紧紧地攥住让她心安。
“我们今天来是想知道那份遗书在哪了?”厉言倒是没觉得会有什么,因为他觉得看他知道的这些,文卿年绝对不会把遗书弄丢的。
文煦看着厉言,她刚才就注意到厉言看水信儿的眼神了,那种心爱宠溺和唯一的感觉,她以前见过,就是当年水徵艺看沈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