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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在丛苇强烈的要求之下,许戈飞只好做了妥协,决定将她抬到母亲的房间。

丛苇说得也有道理,她跟婆婆住一个房间,既可以跟老人说说话,又方便许戈飞照顾,真的是一举两得呢。

“戈飞,你去书店给我买一些有关植物人治疗的书籍,我闲着翻翻看。我们绝对不能放弃,更不能绝望。我记得以前看过好多关于植物人的报道,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耐心和爱心,我总觉得,妈妈会醒过来的,我一定得想办法把她唤醒!她吃了一辈子苦,还没享一天清福呢,我不能让她就这么无知无觉地活着!”

丛苇一边收拾着床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志,一边斩钉截铁地对站在身边的许戈飞说。

许戈飞望着丛苇,一时间心潮起伏。他曾经看到过她发怒、受伤害、受屈辱,但是仍然光明磊落、不亢不卑。即使他对她做出了那样绝情的事情,背叛了她的感情,她仍然表现得那么坚强、那么理性地处理好跟一家人的关系。他也看到过她在情绪处于低谷的时候,一蹶不振委顿不堪,但风雨过后,她仍然顽强地挺立起来。在不耽误工作的情况下,尽力支撑着俱乐部的事情,为那么多相同命运的姐妹出谋划策,挽救了一个又一个濒临分崩离析的家庭……

一股从没有过的情愫在他的胸中涌动着。他觉得,此时此刻,他对丛苇的爱,甚至超过了恋爱时的感受。那是历经磨难之后沉淀下来的一种依赖和疼痛,一种不能用语言表达的敬意和感激,一种再也不敢大意、失而复得后生怕再次失去的珍爱和呵护……他再也不能让她独自坐在深夜的孤独中,哭她丢失的爱情;他再也不能让她遇到困难时,无依无靠地面向天空哀叹;他再也不能让她在阴谋面前,无助地替他承担由他一手造成的恶果!

“苇子,等你腿好了再说吧,我不能再让你太劳累了。”许戈飞走过去,爱怜地抚摸着妻子凌乱的头发,感慨万千地说。

“好了好了,别守人前没人后地就这么卿卿我我的,我可受不了这个!”

伊春捂着嘴巴,还是忍不住“哧哧”地笑出声来。

“久别胜新婚嘛,让他们亲热去,阿春你就只当没带眼睛和耳朵不就成了?”刘贝拉亲热地在伊春肩上轻轻捶了一下,嗔怪地说。

“我哪儿有你刘贝拉聪明呀?我笨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别给脸不要脸好不好?就你语文学得好,知道贬词褒用是不是?你这是显摆自己呢还是贬损我呀?”

“你这老不死的,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煮熟了的鸭子,肉烂嘴不烂!”

丛苇和许戈飞经历了两年多的婚姻危机,终于度过去了。两个好朋友为他们由衷地感到高兴,禁不住互相打闹着、嬉笑着,原本一片肃杀哀凉的病房里,焕发出一股勃勃生机,充满了欢声笑语。

丛苇红着脸,怂恿地望着两个闺中密友,脸上挂着多日不见的灿烂笑容。

“老不死的,咱们是来帮工的,别端着人家的饭碗却不给人家干活呀。过来帮我把这些营养品收拾一下,待会儿好一起搬到老太太那里去。”

伊春耸动着双肩,颐指气使地冲着刘贝拉叫唤着。

刘贝拉正盯着堆放在墙角处的那只大包裹发呆呢,听见伊春喊叫,回头冲她一招手。

伊春奔了过来,一眼看见了那只怪异的包裹。

“这是什么?”

刘贝拉将头俯在她耳朵上,耳语道:“一只花圈。不知道是哪个缺了八辈子德的家伙想出来的损招,我还没敢告诉苇子呢,你说怎么办?”

“扔了!赶快扔掉了!千万不能让丛苇知道,她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刺激了!”伊春惊恐地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咬着牙,小声说道。

刘贝拉点了点头,抓起那只大包裹,用力揉搓了几下,使它的体积尽量变小,然后夹起来向门外走去。

“贝拉你拿的是什么东西?哦,是上午那个奇怪的包裹吧?你还没告诉我里面装的是什么呢。”丛苇一眼瞥见了鬼鬼祟祟往外走的刘贝拉,心头疑云顿生,放下正整理着的杂志,扬声叫道。

“没什么,一只空盒子,估计是人家送错了。”

刘贝拉说着,神色慌张地抬腿就向门外跑。

“真的,就是一只空盒子,我刚才看过了,觉得没什么用处,就让贝拉去扔掉好了。”伊春连忙走过来,按住丛苇,装出一副轻松的表情,轻描淡写地说。

“空盒子?送错了?”

丛苇疑惑地自言自语着,给一边的许戈飞使了个眼色,许戈飞立刻心领神会地叫道:“你们俩先收拾着,我去上个洗手间。”

然后,拔腿跟在刘贝拉身后,出了病房的门。

刘贝拉夹着那只不怀好意的花圈,来到楼下,一边寻找着垃圾箱,一边骂骂咧咧地嘟囔着:“这个杂碎,真是缺了八辈子德了!除非我找不着你,要是让我找着了,我非把你撕烂了剁碎了喂野狗不可!”

许戈飞躲躲闪闪地跟在刘贝拉后边,见她将那只包裹扔进大门口的垃圾箱,愤怒地吐了口唾沫,转身又走了回来。他赶忙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刘贝拉上了楼,才从躲藏的地方闪身出来,直奔垃圾箱。

许戈飞捂着鼻子,从垃圾箱里翻找出那只大包裹,用木棒拨拉着,等他看清楚那是一只洁白的花圈时,他的心猛然狂跳起来。

天呐,什么人这么阴损?居然想出这样的狠招来诅咒丛苇!

许戈飞呆呆地蹲在那只小巧的花圈前,绞尽脑汁地思考着。突然,梅艳若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是她!一定是那个狠毒冷淡的女人干的!

许戈飞顾不得花圈上已经沾染了许多污秽的垃圾,伸手将它翻转过来,仔细地搜索着。终于,在那只花圈的背面,他清楚地看到了一行黑色的小字:万事大吉制!

梅艳若跟她身后那块“万事大吉”花圈店的牌子,定格在了许戈飞的脑海里。

果然是她!

许戈飞站起身来,猛地飞起一脚,将那只花圈踢进垃圾箱。看来,丛苇这次莫名其妙地挨打,也绝对不是偶然的巧合了,这是个阴谋!是那个叫做梅艳若的女人一手制造的阴谋!

“不行!绝不能允许这种事再发生了!我发誓:我不能让丛苇再为我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许戈飞咬着牙,一边往病房楼上走,一边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戈飞,那只大包裹……”一见许戈飞回来,丛苇立刻焦急地叫道。

伊春和刘贝拉拎着大包小包去了婆婆的病房,她不必要顾虑会被她们听到。

许戈飞深吸一口气,目光炯炯地望着受尽了折磨的妻子,断然叫道:“只是一只空盒子,或许是哪个死了娘老子的家伙昏了头,搞错了呢。”

丛苇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见许戈飞骂人,她嗔怪地笑道:“戈飞,你可是从来不骂人的,要是让澹澹听到了,不跟着你学才怪!”

“我们澹澹才不会骂人呢,她从来都是个乖孩子。从今以后,我这个做爸爸的,要好好给我的乖女儿做好榜样喽。”

许戈飞说着,走过去,拉住丛苇的手。突然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紧紧地搂在胸前,喃喃地叫道:“苇子,我再也不允许有人伤害你了!”

“天哪,我们还打算找担架把丛苇抬到老太太病房里去,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了。你看看人家两口子这个亲热劲儿,走吧走吧,让姓许的把她抱过去得了。”

刘贝拉和伊春推门进来,正看见了那个亲密的镜头,两个女人互相对望着,哈哈大笑起来。

许戈飞并没有因为受到了讥笑而放开丛苇,他知道她们是善意的。在他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家的日子里,是她们围绕在丛苇身边,陪伴她度过了那些伤痛难忍的岁月。为了能够使他和苇子和好,伊春甚至以他许戈飞的口气,煞费苦心地给丛苇又是送百合,又是送玫瑰!她们是真正的挚友,是丛苇的左右手!就在刚才,她们为了不让丛苇伤心,还串通好了,在丛苇面前成功地演出了一场双簧!在这样的朋友面前,他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呢?何况,他现在是一刻都不想离开心爱的妻子,恨不得能像连体婴儿一样时刻跟她紧密地连在一起!

想到这些,许戈飞抱着丛苇,缓缓地走到伊春和刘贝拉身边,深深地、深深地鞠躬,再鞠躬……

“姓许的,你可别折我阳寿啊,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刘贝拉手足无措地急忙伸手去拉许戈飞,嘴巴里却还是像往常一样没个正经。

“你要真想感谢我们,那就好好对待丛苇,让她带着我们把俱乐部好好做大做强,我们都是她手下的小兵,端着她给的饭碗呢。要是她心情愉快了,把俱乐部搞成个国际出轨托拉斯,我们俩起码弄个正副CEO当当,过过官瘾,也多赚点胭脂香粉钱。哈哈!”伊春耸动着肩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许戈飞什么都没说,只是当着伊春和刘贝拉的面,低下头去,深深地吻上了丛苇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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