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顿时涨红了，眼眶之中荧光点点，委屈的泪水打着转儿。
在旁人看来，她确实只是在雪纸的正反两面各画了一朵荷花而已，然而她在正面的荷花之中灌注了大量的念力，至少几个时辰之内无法再绘出第二副。
心血之作被人说成一钱不值，任谁都会很难过，何况一位敏感的人。
老者的面色古井无波，仿佛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仍然保持着微笑。
“如果二位想要对战斗力有加成的符文，我们这里有从北商国进口的凌霜刃，一万五千两黄金一副，玄阶以下的灵器兵刃附上此符，绝不会辱没了灵器的身份，不知二位……“
“一万五千两黄金！”那两位顾客怒极反笑，“我们是初云国人，你们也是初云国人，我们都站在初云国的土地上，你却向我推荐北商国的符文？”
他们啪地一声拍在书桌上，气势汹汹地说道：“给我们拿国产货出来！”
萧承云的目光扫了一眼少女手中的玉瓶，拱手行礼，说道：“老先生好眼力，在下确实是第一次来。”
“哈哈，让你看见刚才那一幕，老朽还真是惭愧。”
“老先生客气了，刚才那两人既然不是为了买东西而来，无论老先生给出什么价格，他们都会找出理由不买的。”
那位少女在旁边扫了一眼萧承云，见他衣着朴素，十之七八也不是来买东西，不禁有些泄气，气呼呼地说道：“爷爷，别说了，今天时间不早了，咱们关门吧。”
萧承云大为尴尬，这是下了逐客令，老者面容一肃，正色说道：“颖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说过你多少次了，绝不能以貌取人。”
“好啦好啦！我错了行不？烦都烦死了！”那名叫康颖儿的少女闹着别扭，显得很可爱。
她冷眼看着萧承云，等着他一会儿空手离去时，就向爷爷反驳他的人不可貌相理论。
“小友不要见怪，这丫头被我宠坏了，从小就没规矩。”老者满含歉意地说道。
“老先生客气了，外表是给人的第一印象，再加上符文价格昂贵，我确实不一定买得起。”萧承云心里没什么底，万一那几种材料的价格超过他的承受能力，他还真就要忍痛割爱了，毕竟符器并不是很急需的东西，只是给世家子弟新春大比加上一道保险。
“哼，知道就好！”少女小声地插了一句，老者又瞪了她一眼。
程直的礼貌和坦率，给老者留下很好的印象，他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萧承云，没有任何东西能表明这位年轻人的身份和来历，于是说道：
“小友来此，想必是有求而来，不知道老朽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终于说到正题了，萧承云赶紧从怀里掏出那张纸条递过去，说道：“老先生，不知道这张单子上的东西，你们这里有卖的不？”
老者接过纸条，少女有些好奇，也踮起脚来观看，两人都怔了一下，看萧承云的眼光就变了，老者没有递还纸条，直接问道：“小友是一位符文师？”
这个问题把萧承云难住了，他确实略懂一点符文之道，可他从蒋义那里听说过，只有通过了符文师资格认证才可以自称为符文师，于是有些为难地说道：“我不是符文师，只是想帮朋友买单子上面的东西，是否可以？”
康颖儿的眼神中带有一丝讥诮，老者也有些为难，说道：“不瞒小友，这单子上的东西并不算太罕见的东西，我们可以卖给你，但这十方琉璃和逆火妖莲……”
老者摇摇头，把单子递回去，说道：“这两种东西非常罕见，我们确实有，但要求购买者必须是工匠级以上符文师才可以，恕老朽爱莫能助。”
炼丹师、炼器师、符文师和阵法师，统一分为四个级别，分别是学徒级、工匠级、大师级和宗师级，由各个职业联合会进行统一管理。
西南盆地之中，联合会的总部一般设在中立的北商国，各国的分会只能授予工匠称号，想考取大师称号则必须去北商国的西南盆地总会。
“老先生，就不能通融一下么，我那朋友确实是急用。”萧承云请求道。
“如果你那朋友是工匠级以上的符文师，让他自己来，我们就可以出售给他，如果他不是，那就没办法了。”老者流露出遗憾的神色。
康颖儿颇为不服气，说道：“爷爷，这还用说么，他那朋友肯定不是什么符文师，这十方琉璃与逆火妖莲根本没办法搭配在一起使用。十方琉璃导热性极好，而逆火妖莲则对火系元气有加成，额外多出的热力全被十方琉璃迅速导出，无法将热量积蓄起来爆发伤人，又怎么能对战力起到增幅作用？”
老者赞许地点点头，很满意孙女的知识积累。
萧承云则怔住了，他听这少女说得头头是道，越听越有道理，连这位看上去很有智慧的老者都暗暗赞同，但是符经之上言之凿凿，逆火炼心杀这道符文就是如此搭配的……
老者见萧承云很是尴尬，微微一笑，猜出了几分，打圆场说道：“颖儿，天下之事并无绝对，现有的符文是无数前辈苦心研究出来的，然而尽信书不如无书，前辈们找到的规律，未必就一定是正确的，也许你们年轻人之中，将来有人能开创出新的符文组合规律，推翻前辈们的见解也说不定。”
康颖儿都被逗乐了，说道：“真有这种本事，那至少就是宗师级符文师了，可咱们整个西南盆地里，只有北商国才有一位符文宗师。符文宗师可不是满大街都有的大白菜！”
萧承云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想出一个折衷的法子。
“老先生，如果我那朋友想成为符文师，你们这里能否考核？”
康颖儿正想继续讥讽萧承云，结果被他这一句话给噎回去了，当下抢先说道：“当然可以，现在就可以！你那朋友在哪？考学徒级的话，我和我爷爷就能主持。”
萧承云被这个牙尖齿利的小丫头逼得头昏脑胀，他看了看天色，有些犹豫地说道：“他想考工匠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