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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爱的功课

考进这所大学的时候,他还是懵懂的男生,除了上课、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耗费在了足球和篮球场上,无事可做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坐在窗前,痴痴地想家。

傻里傻气地在学校过了两年,大三的时候,看到校园里男女生手拉手、肩靠肩,宛若蝴蝶般翩飞于竹林、假山处,心中不由响起了梁祝悠扬动听的旋律。恍然大悟后,决定不能再傻下去,眼睛开始像雷达一样四处搜索目标,企盼着能够找到一位心仪的女生。可是看着有眼缘的花朵都已被人折走,暗叹最好的时机已经全被自己无意错过。

想什么呢?肩膀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抬眼一看,一张精致、干净的面孔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竟然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晓兰,他天生害羞,面孔一下子变得通红。晓兰装作没看到他的窘态:传达室里有一封寄给你的家信,我给你捎过来了!他赶忙接过来,还没说声“谢谢”,晓兰已经远去。

就是她了!晓兰的出现,就像一块石头落进了平静的湖面,在他心里荡起了爱的涟漪。他就奇怪了,条件如此出众的女生,与自己朝夕相处两年多,竟能心如止水、无动于衷。

第一次开始失眠,脑海中构思采用何种方式追求佳人。单刀直入地向她表白,被拒绝了,不仅伤脸面,还影响同学关系;写纸条,那是中学生才玩的游戏,她会认为他是一个胆小鬼……一夜辗转,想出了千奇百怪的种种方案,又都被自己一一否定了。

黑着眼圈,呵欠连天去上课,猛然间看到晓兰,他慌忙转过身,揉了揉眼睛,用双手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晓兰看他奇怪的样子,捂着嘴,笑着走进了教室。他心虚地看遍全身,没有发现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上课时,坐在后排的同学,用手指抵了抵他的后背:兄弟,真有个性,衬衫穿反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教室,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哄堂大笑声……

他不气馁,决定邀请她在周末去看电影。鼓起勇气拨打她的电话,铃声响起后,他几次想扔掉手机,当逃兵。

喂,你好!哪位?手机中响起晓兰动听的声音。

哦,是这样,今天晚上,我想请你一块看电影!他像背诵课文一样,快速地把温习了千百遍地台词说出来,说完后,心还在“咚咚”跳个不停。

不好意思啊!我已经答应和江山一起去打羽毛球,改天好不好?

虽然遭到了拒绝,他还是如释重负挂断了电话,解脱后,心中升起了一股强烈的醋意。

江山也是他们班里的同学,身材高大、笑容阳光,学习成绩在班里每学期都是第一名。他突然感到非常自卑,自己的条件虽然也不错,但与江山相比,各方面好像都差了那么一点点。这样的竞争,让他像泄了气的皮球,没了底气。

江山对晓兰的追求,并没有大张旗鼓,只是春雨润物。晓兰对江山有感觉吗?晓兰对班里的每一位同学都非常热情。与江山比拼,硬碰硬,自己肯定会死得很难看。

他的学习成绩突然间就滑了下去。从班里的前几名一下子跌到了倒数第一名。落差之大,惊动了班主任、系主任,甚至是院长。为此,院长找到了系主任,系主任找到了班主任,分别谈话。班主任只能找到了晓兰:你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我们班集体是一个优秀的团队,不能让任何一名同学掉队!

责无旁贷,晓兰承担起为他补课的重任。但补来补去,他的学习成绩仍旧进步缓慢。没有办法,为了挽救这个“堕落”的学生,晓兰几乎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搭在了他的身上。江山几次约她打球,晓兰都无奈地谢绝了。

从此,他和晓兰常常留连于竹林与假山之间,在外人看来,两个俨然是一对情侣。实际上,晓兰只是在给他补课罢了。有时,他也会主动和晓兰谈谈人生,甚至会看着晓兰洁白无瑕地的素面发呆,晓兰气得把书本砸在他的头上:看什么看?转身走了。几天不理他。

他只能乖乖前去认错,并买来她最爱吃的煮甜玉米。他的可怜相让她又好气又好笑:遇到你我可真倒霉,我要为你负责到底了!我又不是你老妈!狠话没说完,她自己先笑了起来。

大四那年,他的学习成绩缓慢提高起来。她很开心,除了给他辅导功课外,他们也会交流一下有关前途和爱情的话题。

一起去看电影,黑暗中,她把瓜子递给他,一下子,他碰到了她的手。瞬间彼此都有一种触电般颤抖地感受,那是一种幸福的眩晕,他感到自己一下子跳到了云朵之上。浮光暗影中,看到她的手放在自己身边的扶手上,大着胆子故意装作无意地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她轻轻抽了一下,他攥住了它,她的手像温柔的小兔子一样一动不动了……

爱情给予了他无穷的能量,他的各科成绩突飞猛进,重新进入了班里优秀生的行列。报考研究生的时候,晓兰主动问他:你想读哪里的学校?他故意逗她:干嘛问我?

你这个人真讨厌!你报哪里?我就报哪里!你这个没有人管着不行,没有我监督你,你的成绩又会滑下来!

他老老实实向她坦承了在大三那年故意把成绩考砸的阴谋诡计。一阵长时间的难捱的沉默后,她说:其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

他的眼睛氤氲着一层湿气,他张开双臂抱紧了她:是的,这一生,你都要对我负责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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