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让人如此痛
“哇！”
君琳坐在沙发上看完玮程委托私家侦探社调查回来的资料，更加不顾形象地大哭起来。
两盒的纸巾读被她给“糟蹋”了，像馄炖一样扔在角落里。
“别哭了，生死有命。”玮程赶紧过来安慰她。
凯文只是，默默地坐在一边看着一张相片发呆，经过几天的休息，他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
“他明知雨诗爱他，为什么还要那么早的死去呢？他不知道雨诗一直在等待他吗？！”君琳一面浪费玮程递过来的纸巾，一面没完没了的埋怨着。
玮程无力地笑着，他的老婆就是如此的单纯，生命在于天，不是想不死就可以不死的。若真是这样就没有了生死离别，生命再也没有什么可贵的价值了。
“我们不能让雨诗知道她男友的事情，不然谁也阻止不了她。”沉默在一旁的凯文终于开口了。
“嗯。”玮程赞同地点点头。
“为什么？雨诗死了一个爱她的男友已经够可怜了，为何还要欺骗她？她已经等了二年，再这样等下去，她会疯掉的。你们就那么忍心吗？”君琳头一个强烈反对他们俩个的建议。
“君琳，你想想：在过去的二年里，秦俊杰的家人为何一直瞒着雨诗不让她知道俊杰出车祸的事情。就像你说的，明知道让她等待会让她痛苦，但是她们还是选择了隐瞒。”玮程问道。
“那是因为怕雨诗承受不了打击。”这一点君琳当然是知道了。
“那就是了。他们害怕雨诗受不起打击，就得小心翼翼地隐瞒着。一瞒就是二年，我们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瞒过雨诗的，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为了雨诗能好好地生活，他们的内心承受着双重的压力。在这二年里，尤其是二位年迈的老人家，面对失去儿子的痛苦，面对雨诗忧郁的脸庞。他们都得去承受着。”
“所以现在我们也得瞒着雨诗。现在她一旦知道俊杰死去的消息，谁也阻止不了她要死的念头。”凯文下结论。
“哦，我懂了。”君琳醒悟地叫起来，“也许我们应该将错就错，只要我们说服韩哲暂时充当她的男友——俊杰。等她的忧郁症好了以后，再想办法告诉她事实的真相，到那时候她应该不会再想着要自杀。”
“这样行吗？”凯文担忧地问，万一韩哲不肯怎么办？
“什么不行？不要怀疑天才的智商。我要做导演！”君琳开心地嚷起来。
“小心。”玮程心惊肉跳地扶住君琳，都快要为人母了还是一样的随性，想做什么就想什么。
“嗨。你好！”君琳从门缝里看见雨诗躺在床上，兴奋地探出个头挥着手，跌手跌脚地推门进去。
“我叫君琳。在蛋糕店我们见过的。这是我的宝宝们……”君琳骄傲地轻拍着自己的高高隆起的肚皮，冲着肚子说：“若晨，若灵向雨诗阿姨打声招呼。”
怪了，就是盖世神童也难以做到吧，而且还是没有出世的胎儿能向人问好吗？
雨诗并没有看着她。
“我是俊杰的……不，是韩哲……也不是……”一急，君琳就变得语无伦次起来了。
死了！
君琳在心里在大叫起来，准备了一个晚上的台词全都忘记了。
“韩哲？！……”雨诗总算提起了一点精神看着君琳的一举一动。这个名字让她感到陌生。
“韩哲是俊杰……不，应该是俊杰是韩哲……哦，是韩哲……”君琳越说越乱，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为什么俊杰是韩哲？！你告诉我！”雨诗激动地拉住君琳的一手，而扯痛了脚上的伤口。她痛得脸色苍白地倒躺在床上。
“你没事……吧？”君琳看到雨诗的反应，忧心地问。
“为什么俊杰是韩哲？告诉我答案！”雨诗仍然死死地拉着君琳的孕妇装的衣袖。
“就是……”哎！死就死了！
君琳硬着头皮临时编出：“其实你那天看到的人叫韩哲……”
“不！他是俊杰！”雨诗打断了君琳的话。
“我知道，你先听我说完。”君琳忙安抚雨诗的情绪，示意她躺回床上，“二年前他出了一场车祸，失去了记忆。那时我们谁也不知道他真实的名字叫什么，后来‘美丽人生’律师事务所的韩永就认了他为干儿子，并叫他韩哲。由于他天资聪明，在老爷子的调教下，在一年前他考到律师证，成功地成为一名出色的律师。前几天，因为你的出现，我们才调查到他的真实名字叫秦俊杰，是一位流浪歌手。”
雨诗哭了。
她转过身背对着君琳压抑地哭起来。
“没事了。”君琳轻轻地抚着雨诗的手臂，“他没有背叛你，只是他忘记了他的过去。还有我是玮程的老婆，与韩哲只是朋友而已。”
君琳一面在为她的“临时发挥”感到自豪。
“我不想在这里。”雨诗对为她作检查的玮程说。
“……”玮程一时反应不过来，甚至说他还来不及适应雨诗突然开口对他说话。一直她都是以沉默为主，就算凯文陪在她的身边，她也只是静静地躺着。
“让我离开这里。”雨诗又说一句。
“离开？”玮程看着雨诗喃喃自语，他不知道雨诗要去哪，“要去哪？”
“不知道。我只想离开这里，我不喜欢这里的气味。”雨诗摇摇头，“把我带到俊杰的身边行吗？我想见他。”
“你的伤……”
“让我离开这里！”雨诗打断了玮程的犹豫。
“雨诗。”这时凯文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事玫瑰花。
“凯文，带我离开这里！”雨诗向凯文央求着。
“玮程……”凯文看着玮程，能不能出院是玮程说了算。
“那我替你办出院手续吧。”玮程向凯文点点头，走了出去。
“凯文，带我去见俊杰。”雨诗看着凯文说。
“雨诗……”凯文叹息地插好玫瑰花放置在窗前，走到病床前迎视着雨诗清澈的眸子，“雨诗先好好养伤，行吗？现在你需要的把脚上的伤养好。俊杰他已经……”
“我想他。”她的双眸沙沙地流下了眼泪，把凯文深深地困在她的泪海之中。
凯文默默地把雨诗搂住。他不敢看她的泪眼，这样会让他难受。
“我想他，真的想他……二年了，我疯狂地想他二年……”她的声音伴随着她的泪一点点地蔓延他的心脏。
“好。我带你去看他。”
凯文流着泪答应了，他没有办法不答应她的要求。
“雨诗，你以后就在这里安心的养伤。”宋妈热情地为雨诗铺上新的床单。凯文则在一旁为雨诗插着刚刚花店的花僮送来的红玫瑰花。细心地为开得正艳的花儿喷上水珠。
雨诗环视着宋妈为她安排的房间，布置得像公主房一样，床单是她喜欢的颜色——天蓝色，一种让她感到安全与宁静的颜色。
“那我先下去，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宋妈带着慈母般的微笑离开了。
雨诗看着凯文细心的表情出其意地说：“我不喜欢玫瑰，它有着太多娇情与高傲。”
凯文回过头来看雨诗不自在地笑了，“是吗？”
在他的意识里，所有的女孩子都会喜欢着玫瑰，喜欢着浪漫情怀的花儿。
“嗯。”雨诗点点头，“我喜欢郁金香，尤其是紫色的郁金香。”
“那下一次我改为郁金香好了。”凯文很高兴雨诗能和他说话。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看到了韩哲发给他的文字：到我书房来一下。
韩哲回来了？
凯文对雨诗说：“我先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
雨诗无言地点点头，算是应了凯文。
凯文几乎是小跑走向韩哲的书房，他知道韩哲在生气也没有办法去接受雨诗突然出现在他家里的事实。
“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当韩哲看到凯文冷淡地问。
“韩哲……”凯文看着韩哲审问的眼神，他避开了，“我没有办法面对她的苦苦哀求而无动于衷。韩哲，你帮帮我，她是我爱上的人。”
韩哲无语地坐着，许久才说：“凯文，你让我很为难，我不想让你失望但是也不想因为她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不宁。”
“对不起。”凯文只能向韩哲道歉。
“算了。我只希望我的忍让能给你带来幸运。”韩哲他默认了她，因为凯文。
“你必须要这样做！”君琳一身正气凛然地看着韩哲，“为了你要申张的正义，你一定要这样做！”
“不行！”
韩哲断然地拒绝了君琳的异想天开。
他终于受不了，他曾经答应凯文让她留在他的家养伤然而却不知道自己已给君琳出卖了。
“不行也得行！”君琳仗着自己大大的肚子站在沙发上高韩哲一等地瞪回去。
“我是个律师而不是一个慈善家！那个麻烦是你自己要带回来的，你想办法解决。我没有时间陪你玩，要玩找玮程去。”韩哲一副不理她的样子。
“如果他能，我就不会低声下气来求你了。”君琳不甘示弱地大叫起来。
韩哲无可奈何地看着君琳，如果像君琳这样大喊大叫也算是低声下气，那他已经搞不清楚什么叫作强人所难了。
“我是不会答应你这样荒唐的事情。什么偷天换日，我没有兴趣。如果颜雨诗她真的要死，我也没有办法，若是她真的死了，顶多在给她送去一个花圈而已。你不要再打我的主意。第一：我不是什么俊杰，也不是她幻想中的男人；第二：我是货真价实的韩哲，我没有理由为了一个陌生的人改名换姓；第三：我不想与她有任何的接触。”因为她的眼泪让他感到厌恶。
真是的！
他几天不在家，君琳竟然给他改名换了姓！他就像傻瓜一样被君琳耍得团团转！
“你就不可同情一下她吗？好歹她的男友与你长成一个鬼样，你就不能牺牲一下！”君琳气得咬牙切齿的。
“我不能！和他长成一个样又不是我的能决定的！我不管，她有多么可怜，那是她的事情，与我韩哲没有半点的关系！你给我把我家那个女人弄出去！我一秒钟也不想看到她！”韩哲烦燥地扯扯自己的领带。
“我不！你可以不理她，你可以不叫俊杰，但你不能向她否认你失去记忆的事实也不能赶她走！”君琳终于妥协了，这是她最大的退步。
“我迟早会被你害死的！被她累死！”韩哲无可奈何地走出了君琳的家，他很恼火，却面对君琳无计可施。
和女人吵架的男人是个野蛮人，和女人动手打架的男人是个疯子。
他不想成为野蛮人也不想成为疯子。
只是他讨厌那个女子的眼睛整天都对着他转而且泪眼湿湿的，好像是他委屈她一样。
凯文倒好，自从雨诗回到韩哲家养伤的时候，他就天天往那跑。
知道她喜欢紫色的郁金香，每天叫人送来一大束过来，花尽心思，只想让雨诗快乐起来。
他陪着她聊天，他陪着打游戏，他陪着她默坐。
这不！他借口偷偷中跑出去了，为的只是为雨诗买水饺，想给她一份惊喜。
由于雨诗的脚受伤了，她只能坐着轮椅在楼上缓慢地移动。此时，她停在二楼的栏杆前看着宋妈忙碌地准备着早点。
她知道再过一分钟俊杰就会经过她的身边，下去用早点。
不出她所料，很快，一阵轻而快的脚步声传来，如果不注意听，根本听不到。她知道是他，只是他一直以来他都当她是透明的。
鼻子一阵楚酸，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她再也忍不住地回头叫住：“俊杰！”
韩哲蓦然停住了脚步，莫名的愤怒驱使他绷着脸走到她面前，右膝点到地板上以致他的身高不会与她相差太多。
出其意地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他深邃的双眸，狠狠地警告：“看清楚一点，我不是俊杰，我是韩哲。这里没有俊杰！不要再叫我‘俊杰’！不要动不动就冲我掉泪这样的你让我感到厌恶！”
“就算你忘记了以前，忘记我们的相爱，你也没有必要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我真的那样让你讨厌吗？”满是哀伤的眼睛无畏地直视着韩哲，泪水忘情地顺着苍白的脸庞不断地滴落在韩哲的手上。
“是！我讨厌整天只会掉泪无所事事的女子！”他刻意忽视她的泪。
“韩哲！”刚刚上来看到这一状况的凯文，猛然将手上的物品摔在地上，奔上前，匆忙拉开韩哲的手。
“你会杀了她的！”凯文激愤地向韩哲吼着。心疼地护着雨诗。
韩哲无奈地看着他十几年的好兄弟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跟他急起来。韩哲自嘲的笑了，独自下楼去，他再不走，恐怕他的兄弟会跑到厨房拿一把菜刀砍死他。
“凯文，他真的就那么讨厌我吗？”不曾理会流得一塌糊涂的泪水。
“雨诗……”凯文心疼地为雨诗拭去泪水。
很快，雨诗别开了脸，放纵泪水肆意地流淌过她的脸庞。
“这样的你真的叫人担心。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凯文无奈地垂下了手。
“凯文，他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来？”
她不要他冷冰冰的目光，每次看到他冰冰的眼神她的心好难受。
“也许他一辈子也不会想起他是俊杰的事实也不会想起他曾经深爱过一个叫雨诗的女子。”
是的，韩哲是韩哲，他永远不可能想起俊杰的事情。
面对眼前令他心痛不已的伊人，凯文默默地看着感受着她给他带来的痛。真实地感受着他爱的人就在他的身边爱着一个叫俊杰的男子。
对他的爱却视而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