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未晚闻言顿时沉默,沈素君都说到了如此地步,自己如果再说下去反倒有可能适得其反,她现在还是想该怎么逃出去。
丫鬟璘衣很快就将沈素君的兄长沈剑南找了过来,沈剑南今天照旧一身黑衣,他看向沈素君,脸上满是无奈你宠溺:“找我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沈素君看着自家兄长,顿时有些无言:“兄长,是不是你同我在一起的时候,除了我就看不到其他人?”
沈剑南闻言尴尬的笑了笑,但是看到曲未晚的一瞬间,脸色突然变得凝重:“素君,她怎么会在这里?你不知道,这顾锦夕被歹人劫走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方才我远远的看见皇上去了齐王府,脸色很是不好看。”
沈素君闻言顿时气闷:“兄长,想来我们是被算计了,方才那几个黑衣人进来,将这顾锦夕扔下就走了,什么也没说。”
沈剑南看着沈素君:“你既然知道被人算计了,为何不第一时间将人放了?到时候要是皇上找来了,那真的是百口莫辩,皇上如今对我们沈家的态度极为微妙,有些时候极为纵容,但是我听父亲说他总感觉皇上看着他的眼神有时候带着杀意,虽然他要仔细去看的时候,却又什么也没有,但是那种感觉却不是一次两次了。”
沈素君闻言脸色顿时有些发白:“兄长,是不是皇上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沈剑南闻言脸色一变,警惕的看了曲未晚与璘衣两眼:“素君慎言......皇上应当是不知道的,要不然以皇上的性子,沈家必然已经不复存在了。”
沈素君闻言也反应过来,看了眼曲未晚,眼中一抹憎恶一闪而过,心中越发不甘愿:“兄长,我知道这其中有阴谋,但是皇上对她如此在意,她很有可能成为我最强劲的对手,她有皇上撑腰,但是皇上对我的态度不明,兄长,我实在担心。”
沈剑南看着沈素君秀眉皱起,心中心疼极了,脸上满是为难:“素君,想必将这顾锦夕送过来的人,应当是将你的性子琢磨透了,甘心沦为她手上的棋子,那人定是你极为熟悉的人,你想想,有什么人这样做可以得到最大的利益。”
沈素君闻言脸色更白了:“太后娘娘......当初太后娘娘就有意让我做太子妃,与我极为亲近。但是后来皇上登基,我沈家从太后那一方摘了出来,太后娘娘心中已经有所不满。但是我也以接近皇上,找机会将太子救出为遮掩,暂时稳住了太后,莫非这是太后对我的考验?”
一旁的璘衣脸已经全白了,她只是沈素君身边的二等丫鬟,听到了这样的秘辛,如何还有活路?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接着一滴划过鼻尖掉在地上,身子已经止不住颤抖。
曲未晚目光淡淡,从沈素君不小心提到那曾今那件与秦暮夜有关的事情的时候,沈素君对自己的处理方式就只剩下两个,要么是让自己消失,要么是让自己口不能眼,手脚俱废透露不出半点信息。对此曲未晚唯有苦笑,方才还能有转圜的余地,现在的话,她只能祈祷朱同快点找到自己,但是曲未晚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绑到沈家来,何况是朱同呢?
曲未晚看着两人交谈,眼中看似渐渐变得绝望无神,却一直在小心的观察四周。曲未晚相信沈家不会是铁板一块,就从沈素君沈剑南两人说的秦暮夜对沈家有戒心就可以知道,想来只要自己将动静弄大一些,一旦自己在沈家的消息有可能传出去,沈素君就不敢拿她怎么样。
沈剑南看着沈素君,无奈的叹息一声:“素君,当年你做的那件事情,太后知不知道?”
沈素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当初是太子叫我做的,她说就只有我们两人知晓,但是我不知道太子有没有告诉太后。太子,太子对我极好,应当是不会骗我。”
沈剑南闻言摇了摇头:“未必,太后是太子生母,以最坏的打算来看,便是我们早已经有了把柄在太后手上,那多一两件也就无关紧要了。”说完之后,沈剑南看向曲未晚,眼中满是森寒的杀意。
经沈剑南这般一说,沈素君得知自己有把柄在太后手上,心中有些惊惶,看向曲未晚更是不怀好意了起来。
璘衣看着沈素君沈剑南两人对曲未晚的恶意,方才曲未晚看向自己那淡然之中带着怜悯的目光顿时浮上心头,挥之不去。
既然已经决定不放过顾锦夕,沈素君的目光顿时就像是淬了毒一般:“兄长,你说我们该怎么处理顾锦夕这个妖女?”
沈剑南俯视着曲未晚,眼中满是冰冷:“给她喂下毒药吧,到时候尸首由我来处理。
沈素君闻言有些迟疑:“但是兄长,我不想她这般简单就死了,她勾引皇上,我就想让皇上知道她有多不要脸。”
曲未晚感觉到身后手中的绳子被她随身携带的匕首割断,心中松了口气,面色却是不显。
因为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步曲未晚的后尘,所以一直对曲未晚极为关注,正好就见到曲未晚将绳子割开的这一幕,顿时身躯一震,撞到了身边紫檀木架子上的花瓶,花瓶从紫檀木架子上掉了下来,咣当一声碎了一地。
曲未晚看向璘衣,心中微沉。
至于沈素君沈剑南两人则是被吓了一大跳,别看着两人谋划着如何处理曲未晚,胆大包天,实则现在就是惊弓之鸟,稍微有一点动静就会受到惊吓。两人看向璘衣,面上布满阴云,沈素君更是厉喝道:“璘衣你干什么!”
璘衣闻言顿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唇发白,哆哆嗦嗦的道:“对不起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小姐开恩。”
沈剑南看着璘衣,眼神阴冷:“你不出声我都忘了,你知道的太多了。”
璘衣闻言整颗心顿时跌落谷底,朝着沈剑南不停的磕头,没两下脑门上就磕出了血来:“大少爷饶命!奴婢保证不会说出去半个字,大少爷饶命!”
沈素君看着璘衣,神色有些动容:“兄长,璘衣跟了我有几年了,本来想找个机会提她做一等大丫鬟,你看是不是可以放过她?”
沈剑南摇了摇头:“我不赞同你去争那皇后之位,但是你执意如此,做兄长的唯有支持,然而我只能从旁协助,一切还得看你自己,你不能将任何把柄落在别人手中,更不能心慈手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沈素君又看了璘衣一眼,最终转头不再看她。
璘衣看着沈素君,泪眼婆娑,但目光却坚定了起来,自顾自从地上起来,顿时往房门的方向冲去。
沈剑南沈素君顿时大惊失色,快步上前想要将她拉住,沈素君也再顾不得什么仪态:“拦住她,封住她的嘴!贱婢!”
璘衣刚打开门:“救命啊!救命,顾......”还没有说完,便被房梁上跳下来一人一个手刀打晕过去。
曲未晚看向乘此机会将绳索全部挣开,一把将窗子推开,一时也顾不上腿上的伤,翻身逃了出去。但是落地的一瞬间却感觉小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忍不住一个跌咧,差点摔了一跤。
曲未晚连忙稳住身形,但是脸色却疼的煞白,然而这种时候们也不容她多思考,她紧绷起一张脸来,朝着沈素君的院子门口跑去。
沈剑南第一时间发现曲未晚逃跑,顿时翻窗追了过来。
曲未晚深知自己不可能跑得过沈剑南,紧要时刻正要找个地方藏起来,便见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个丫鬟装扮但面无表情的女子将曲未晚拉过去,曲未晚见此眉头一皱,张口要说些什么却被她一掌打晕。紧接着带着曲未晚离开沈素君了沈素君的院子之中,躲开了沈剑南,找到一间柴房,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与曲未晚的调换,之后便离去了。
那丫鬟才出去不久,曲未晚便睁开了眼睛,有些不明所以,但这等时候曲未晚也不愿意多想,迅速离开了那间柴房,废了一番波折才离开了沈家。
往日里出门,阿青与朱同都会跟着,故而没有带钱的习惯,没有银子来雇马车,在外面逗留又不知会不会被有心之人找到,只能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曲未晚发丝也已经乱了,身上的粉色的丫鬟穿的衣服也满是草渍泥污,袖子上更是被划破了一块,看上去就像是哪个大户人家逃出来的丫鬟。感觉到身后紧紧跟随的影子,曲未晚暗暗抓紧手中的匕首,抬头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心中满是无奈,无端卷进这大秦的皇权争端,这匕首惊邪屡次助自己化险为夷,想必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秦暮夜带着泠墨来到齐王府,齐王已经在等候了。毕竟曲未晚如今太过抢眼,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快就会传开,曲未晚离开齐王府本来就没有多久,故而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但是得到消息归得到消息,知道是太后所为,心中愠怒,却也无从找人,而这等时候也不可能进宫去质问太后。
秦暮夜看着齐王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浓:“齐皇叔,我敬你是长辈,识相的你最好将顾锦夕的下落说出来,否则,就休怪朕不客气。”
齐王心中无奈,但是见到秦暮夜这样的语气,脸上也没有好脸色:“皇上,明人不说暗话,自从皇上登基以来,有何处臣放在眼中,凡是与臣有关的事情,便出手处处打压,朝臣见风使舵,更是步步紧逼,这就是皇上的尊敬?皇上处处听信小人谗言,陷害忠臣,这与昏君何异?”
秦暮夜看着齐王。对于齐王的话无动于衷:“朕现在不想与你讨论朕到底是不是昏君,朕只想要知道顾锦夕在哪?”
齐王被秦暮夜这话堵得没有话说:“臣不知道,臣同样很意外。”
秦暮夜闻言笑了:“你很意外?顾锦夕从你这里离开,紧接着就遭到了埋伏,你若是不将顾锦夕叫过来,她如何会中埋伏?”
齐王妃端着茶缓缓地走进来:“皇上先喝茶。”
秦暮夜冷冷地扫了齐王妃一眼,半点没有要接茶的意思。
秦暮夜沉默不语,齐王妃也不便私自退下,就在一旁站在。齐王见此有些看不过去了,自己向来不愿意妻子受半点委屈,平日里进宫都是能躲就让她躲了,更何况秦暮夜如今真的有可能动手杀人:“王妃,你先到后宅去,这里没有你的事情。”
往日里齐王妃在大事上面都是不愿意打扰齐王的,但是今天她犹豫了。
齐王见此心中了然,她定然是担心顾锦夕了:“王妃你且放心,锦夕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齐王妃看着齐王,犹豫着到底还是说了出来:“我知道王爷自有决断,但是唯有这一次,我求王爷,将你所知道的都告诉皇上,锦夕她不能出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秦暮夜看向齐王妃,心中有些疑惑,但是这等时候他也没有多问,而是看向齐王,。眼中愈发不耐烦。
齐王看向齐王妃,心中顿时犹豫了起来,他突然想起,与齐王妃在一起十七年之中,她从来没有求过自己一次。他一直怀疑顾锦夕有些不简单,但是没有找到证据,齐王这般说,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齐王妃见齐王还在犹豫,面上有些焦急:“王爷!”
齐王深吸了一口气:“好了,本王知道了,你先出去。”
齐王妃出去之后,齐王看向秦暮夜:“臣什么也不知道,当时太后娘娘叫臣代为传话,说可以为锦夕解决现在的事情,问锦夕如何抉择,臣边将锦夕叫了过来。臣也不知道锦夕离开时会出事。”
秦暮夜看向齐王,眼中竟然升起了些忐忑:“什么抉择?”
齐王看着秦暮夜,摇了摇头:“这个臣不知道,太后娘娘没有说。”
秦暮夜有些失望,但是猜也能猜到定是与自己有关,顿时追问:“那锦夕如何选择的?”
齐王看着秦暮夜,心中不由感慨。在他的眼中秦暮夜是一个昏君无疑,心狠手辣,陷害忠良。但却是如今看来,是痴情人无疑了,身为一个帝王,实在可笑,想到此齐王叹息了一声。
秦暮夜闻声,心情顿时跌落谷底,眼中的忐忑渐渐被迷雾笼罩。所以顾锦夕是背叛自己了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遭到背叛,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是皇帝,天下之大唯我独尊,以前看不起自己的人都化为了刀下亡魂,朝臣跪在自己脚下战战兢兢,他还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一个女子......秦暮夜这样想着,却依旧忍不住心如刀割。
齐王看着沉默不语的秦暮夜,感觉背后有些发凉:“锦夕她拒绝了,说太后娘娘无须在她身上费心。”
秦暮夜闻言,看着齐王,脸上的不可思议顿时表现在了脸上:“齐皇叔,你是说锦夕她拒绝了?”
齐王点了点头:“锦夕是这样说的,至于其他的,臣就不知道了。”
秦暮夜感觉自己的心情顿时雀跃了起来,但是紧接着有点得沉重无比,转头看向泠墨:“走,我们回宫。”太后定然知道顾锦夕在什么地方,那个老妖妇,自己容她多活了这么久,便开始不安分起来,简直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