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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射鹰结缘

眼瞅着那支羽箭就要射中鹞鹰了,却不知怎地,突然从半空中直落了下来。其中一只鹞鹰受到惊吓,撇下另一只,径直飞走了。

“卫王好箭法!”摄图眼力甚好,瞧见是横空飞来的另一支羽箭将自己射出的羽箭在半道上击落,误以为是宇文直所为,在马背上转过头来脱口称赞道。

宇文直却是一脸茫然,不知所云。

就在这时,从前方斜刺里疾驰过来十几匹战马,另一只鹞鹰口叼野兔飞落在了为首一名骑士的肩头。

那骑士爱抚地摩挲着鹞鹰,神态显得十分亲昵。

摄图见此情形,恍然省悟,纵马向前,来到那骑士近前,抱拳致歉道:“在下唐突了,方才险些误伤......”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愣住了,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对面的马背上坐着的原来是一位妙龄少女,只见她身着淡绿色锦袍,背挎箭囊,俏生生一张鸭蛋脸上眉目宛然,正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着摄图。

摄图并非没有见识之人,在漠北时也曾见过不少从关内掳来的美女,但不知怎地,今天面对这位英姿飒爽的绿衣少女,却觉得双颊发烫,吞吞吐吐地说不上话来。

“般若,怎么是你?”从后面赶上来的卫王宇文直却认得这位绿衣少女,亲切地冲她问道。

绿衣少女也认出了宇文直,连忙翻身下马,纳头便拜道:“侄女给六叔请安了。日前父亲接到军令,正准备率军从潼关撤回同州驻防,侄女先行一步,不想在此遇见了六叔。”

宇文直转头向摄图引见道:“可汗,她是我九弟赵公宇文招的女儿,名叫般若,自小便与寻常女子不同,最喜饲鹰射箭,今日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可汗莫要介意。”

他话音未落,已见摄图也翻身下了马,再次向宇文般若致歉道:“是我不知这鹞鹰系姑娘所饲,该向姑娘赔不是的。”

宇文般若虽生性洒脱,毕竟只十四五岁的年纪,先听宇文直称呼摄图为可汗,又见他这么一个彪形大汉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话抱拳作揖地向自己赔不是,也不禁羞地满面通红,有些不知所措。

“般若,这位是突厥的尔伏可汗,还不上前见过?”

听六叔宇文直介绍罢摄图的身份,宇文般若诧异地盯了他一眼,脸上显出一丝不悦来,冲摄图草草行了一礼,便对宇文直说道:“侄女需在午前赶到同州去,六叔若无别的吩咐,就先告辞了。”

见宇文直点头无话,宇文般若也不理睬摄图,回身上了马,带着十几名随从径直向西北的方向疾驰而去了。

摄图对她冷淡的态度毫不在意,痴痴地望着宇文般若离去的背影,深表婉惜地说道:“只可惜她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和她比试比试箭法......”

宇文直在一旁冷冷地说道:“小儿的箭法实在不值一提,可汗若想与人比试箭法,不妨等到了洛阳,或者邺都再找高手较量吧。”

与绿衣少女宇文般若的邂逅相逢,在摄图心中种下了一粒情种,以至于他在结束了此次对周齐两国的实地考察,返回漠北后仍然对宇文般若念念不忘,于是,便腆着脸来央求自幼和他一起长大的堂姐阿史那静云帮他从中说合,要求娶宇文般若为妻。

阿史那静云虽被叔父佗钵可汗扣留在了漠北,却始终没有忘记自已是周朝的皇后,无时不在密切关注着北周朝中的动向。几个月前,当佗钵可汗对北周提出的不增加每年向突厥贡奉,而是通过开设互市的办法变相向突厥国内输送所需粮帛表示强烈不满,公然叫嚣着要兴师南下,逼北周增加每年贡奉时,就是阿史那静云设法游说了步离、尔伏两可汗前去劝说佗钵可汗,最终接受了北周的条件。

除此之外,她还竭力离间突厥与北齐的关系,特别是说动了和她关系要好的堂弟摄图以前往长安吊唁为名,分别到周齐两国实地考察物产、军力情况,不遗余力地想把突厥勒索的重点从北周引向北齐。

因此,当阿史那静云面对一见钟情于宇文般若,急于央求自己撮合他俩的好事的摄图时,在她脑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可以利用这一机会改变突厥受北齐挑唆,一再向北周施压勒索的不利局面,替远在长安的夫君宇文邕减轻一份肩头的压力。

“兄弟,不是阿姐不愿帮你这个忙,实在是因为叔父听信齐人的鼓惑,屡屡向周朝强索钱物,这不,又刚派了三千人到长安就食。姐姐是担心周人因对叔父不满,会拒绝了这门亲事啊。”阿史那静云有意当着摄图的面儿,为难地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那,我这就去求叔父放阿姐返回长安,你身为周朝的皇后,回到长安后总有法子劝说周朝答应这门亲事的吧?”摄图试探着问道。

“叔父既把我招回了突厥,即便是你去求他,他也不会轻易放我回长安的。这条路只怕走不通。”阿史那静云摇了摇头,反劝摄图道,“天下女子这么多,你为何偏偏只相中了宇文般若一人,非她不娶呢?”

“阿姐,我要怎么和你说呢?”摄图急得脸色通红,想要好好夸赞宇文般若一番,又觉得在阿史那静云面前张不开口,只好低下头说道,“反正自从见到她之后,每天我这脑子里都是她了......今生如不能娶她为妻,我便打算一人过到头了。”

“哟哟,经你这么一说,将来若是有机会,我倒也想亲眼瞧瞧,这宇文般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神仙人物,能将我兄弟迷得着了魔似的呢。”阿史那静云咯咯笑道。

“阿姐,你若想早一天见她,只须帮我结成这门亲事,不就行了嘛。”

阿史那静云忖度着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悠悠指点摄图道:“其实,要想使周朝答应这门亲事,对兄弟你来说,倒也并不难。你才从关内出使回来,应当了解,周齐两国是一对宿敌。你要想成为周朝的女婿,只须先和齐人断绝了往来,向周朝表示出亲周远齐的诚意,尔后再托人前往长安求亲,不就行了?”

摄图大喜,不加思索地说道:“这有何难?我本分统东境,派兵侵掠幽并,那是连叔父都不必回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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