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首只因爱你
天空阴阴沉沉，这种时候的天气总是变幻无常，隐晦的闷雷在远处轰隆隆的响起，好像就要下雨。
一直都觉得两人的重新相遇太过奇怪！原来都是有着理由！漠北心里觉得好笑又悲哀，在这之前，一直抗拒着被对方吸引，抗拒着的原因或许就是心底深处还存有一丝妄想和期待！而今，告诉着她现实真的很残酷，梦就是这样粉碎。
更让自己无法接受的是，却对自己说着，即使是这样也不要紧，只要能和他接近……就算是假的也无所谓。
这样的情绪就是爱情吗？为着对方患得患失，甚至会迷失自己？只是想着喜欢一个人而已，为何就如此的困难？
“天啊天啊！这种鬼天气！”在下班回来后，叶子急急忙忙的把伞挂起来。天气的关系，到了叶子下班的时候外面早已经是瓢泼大雨。
“怎么了？”一进门就看到漠北一个人立在客厅那里像一座雕像，周围气场是比外面的天气更加阴郁的存在，叶子就是被对方一惊！
咦？神游在外的漠北听到叶子的问话才将视线转回，疑惑地望着她。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不会是被炒掉了吧？”叶子很担心。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叶子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可以没有恋情，但工作一定要做好。
“没、没有啊！”
“可是你现在的样子比外面的天气还糟糕？”叶子小声说道，就怕打击到她：“其实工作的事情可以慢慢的来，没有人规定一开始就做得很好，犯点小错还是可以原谅！别太苛责！”
“我、我真的没有！”漠北笑笑，但表情笑比哭还难看。
“真的没有问题？”如果对方不想告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没有啦！你不用担心。”漠北摆摆手，是跟工作事情无关，她这样说没有错误！
“呼！”叶子长叹，睇了漠北一眼。“你还是不想和别人说着心事呢！从认识你就是如此，太多的心事压抑着会让人生病。想说的时候和我说吧，我想我是一个不错的听众！”
“嗯！”漠北点点头，叶子还是一样从来不会给人压力，只是有些话埋得太深，早已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还不如就此随时间而去。
她只是一时间很难受，过两天就很正常。
从书架上取下装有那颗小球的玻璃盒子，靠坐在地板上，将身子抱成一团，头抵在盒子上，很久才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小球。
她注视许久，忽地一握拳，抬起手臂就想往垃圾篓里丢。
动作在进行到一半时硬生生地停住了，闭了闭眼，她无力地放下肩膀，低头凝睇着自己的手心。
她……终究是无法割舍。
呵呵，林漠北你还真是没救啦！额头抵着握住小球的手背，漠北自嘲道。
十几岁的青春，大人们总说我们不懂爱情，为何一段算不上爱情的交往却让她久久难忘？只是因为初恋的纯真和甜美？还是曾经用心去爱过，追求过呢？
算了，我总有一天可以坦然面对的！回忆不行时间可以！她不舍的将小球放回瓶中，摆回书架上，侧着脑袋端详半天，才又自己笑了起来。
将一个人过去的记忆全部都要丢掉，是很残忍的事情！难道就因为不敢面对，所以要将其抹去吗？那样对自己的来说也是很不公平。
“原来你一直在家？”突如其来的声音教漠北惊愕，转向门口，果然看见骆尘站在从早上拖地板后就没有闭上的门。
“你……”漠北一时间只能瞠目以对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怎么会在……”她几乎不敢置信。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吗？”骆尘一脸阴沉，想在压抑着怒气，冷然道，“你一直不接我电话，到公司找你也一直在逃避，你想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没有不接你的电话，手机在几天前被雨水浸坏……”他晦暗的表情让漠北立刻往后退了一步，骆尘的脸色更加难看。关于逃避的话题她不想回答，因为她一直是在逃避再次见到他，就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出来。因此希望能就此忽略带过。
“这么说你是承认逃避我的事情了。”用的不是反问而是确定的语气。
她苦笑道。不承认也不否认。真的不想在和骆尘有任何的瓜葛，在知道他的想法的时候就很难以无所谓的态度面对，也似当年做了坏事事发之后，连自己都无法面对。我只是觉的还是不要再见面比较好。
不再见面，不再联络，这样是不是比较好？可是、可是为何想到不再见面心就无法呼吸？
“我不接受你这样的说法，看着我！给我理由。”他上前一步，抓住漠北肩膀，恼怒地低斥，压低声音逼视道。
她却不直视他，瞪着地板，脱口道：“没有理由，只是……只是不想见到你。”
他停顿住，松开抓住漠北肩膀的手，面罩寒霜：“你说真的？”
“真的……”她骗过别人，也伤害过别人，如果再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可以接受自己被他人报复和欺骗的，只是，无法做到明明知道却故作不知，一样和对方淡笑风生，更何况还是没有忘却的对象。那样谁都看不起的吧？
“所以，以后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她轻声的告诉他，也告诉自己。
他神色凝重的望着她，在漠北全身都在颤抖的时候，他却莫名的笑。
无法解读的举动，更添漠北的不安。但骆尘那虚浅的笑意很快就消失在嘴角边。
“放、放手。”是错觉吗？漠北挣扎，想脱离对方的掌控。
“那我告诉你我的答案，那是不可能的！”骆尘缓缓开口，声音嘶哑。语气却又坚定无比。
难道你就一定要这样做吗？漠北心中那座小火山隐隐要爆发，她忍不住脱口而出：“每天生活在悔恨和痛苦之中，这还不够吗？你就这么不甘心……”怕眼泪掉下来，她急忙转过头。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沉声道。
她终于嘶哑地对他控诉道：“我曾经骗过你的事情，你是因为这样才来和我相亲的，不是吗！”
他一怔，很快地说道：“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真的是这样。或许原本她还有一丝期望，等他亲口承认后，却让她更加受伤，只觉得心脏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我真的觉得很抱歉，我曾有过的举动对你们的伤害，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话说。所以……请你……请你不要再接近我了！”她迅速转身靠着书架，她现在只想好好的痛哭一场！
高中时圣诞与元旦的那个周末的那件事在记忆里鲜明复苏，她的时空仿佛滞留在那时不曾前进，所以才会像昨天才发生般教她悲伤得那么深刻。她利用他的对朋友的誓言和他朋友的恶作剧，成为那个化装舞会里的掉包角色，然而，最后受伤的终究是自己。
他的手抓着她的手臂不放，眼神紧盯着她仓惶的举动。
“放开我，拜托！”漠北挣扎不开，只有哀求着希望能让她离开这无措的地方。事隔多年的如今，在他面前，她却还是同样地落荒而逃。
是她太过天真，把一切都幻想得太美好！以为自己是舞台上的主角翩翩起舞，事实却是被他人看了笑话还不自知。
无法埋怨什么，这就是故事的结局不是吗？无关乎美好与丑陋！只有自己明白的事实，仅此而已。
但毕竟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呀！不想在他面前哭泣，不想让他看到她的卑微，所以她只有逃离。他一点余地都不留给她，就非得让她这样万般难堪吗？
“你喜欢我的，不是吗？”他不肯退让。
“那、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了……”漠北泫然欲泣地说道。
他霍地怒道：“以前的事？！那你为什么还留着当时我送你的小球！”他指着她手中那颗小棒球。
他就是要逼得她无路可退就是了。
像是站在悬崖边就要坠落的感觉让她晕眩，自己的情意仿佛被丢弃在深谷之中摔裂，身体细微地颤抖着，她再也忍耐不住了。
转身将手里一直握着的东西用力地朝他掷去，她含泪喊道：“还给你！”
小小的棒球打在他身上，不痛不痒。他没有捡，任由那东西掉滚在地板上。
“我全部都还给你，我都不要了。”对他的记忆，对他的感情，她都不要了。
“林漠北，你不可以不要。”
你不可以这么的霸道？
“是，我该感谢你吗？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自己还是很霸道的人。”他冷笑。”你以为还可以一转身就可以潇洒离去，告诉你，不可能！”
听到他甩下的狠话，林漠北呜呜掩面而哭：“对不起！对不起！”
骆尘粗鲁地将她拉近自己，深邃的黑眸圈锁着她。林漠北的手腕给他握得有些发疼，她从未见过他这种危险的样子。
“不是对不起！”
他的眼神异常复杂，对她所说的对不起像是非常压抑。
“对不起！”
他很烦躁的不再给她任何开口回答的机会。他低下头，吻了她。
“唔……不……”手肘顶在对方的胸膛上，林漠北轻喘着。
骆尘有力的臂膀在她腰后收紧，她在他怀里根本动弹下得。他的亲吻强势却也温柔，虽然极度不安定，却又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矛盾的交杂感触，藉由重叠的地方传递给她。
她的心跳大如擂鼓，耳边什么都听不到了。
湿润的舌尖就要挑进自己口唇之中，她猛地清醒过来，几乎是用尽这辈子所有的力量，使劲伸手推开了他。
“呼、呼……”她拼命地喘着气，胸脯大大地起伏着，眼角又再次沾染湿红：“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子？”
“你有认真的听过吗？”骆尘指着自己的胸口。“你痛快的远离，却将你的伤心和绝望丢给我一人，我深深念念惦挂多年的女人，却连说明的机会都不给我，只是你自己在一边的猜想。”
“我没有！”漠北呜呜哽咽！
“你有！”骆尘恨恨说道：“你总是一个人猜想，从来没有把问题抛出来！”
“我也不想这样！”漠北哭了，交往时候谁不想像平常的男女朋友一样，即使是在那样的欺骗的情况下，还是想对着他撒娇，和他说着心事，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才是让她感到揪心的悲哀。越靠近只怕到后面连普通的朋友都会失去，她不敢做出这种冒险，因为那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幸运：“我想和你做很好的朋友。”
爱情是两个人的心相互碰撞才能产生的火花，如果不是如此就千万不可以去阻挡两个人可以去追求的幸福！不是这样的吗？
不想在痛苦，所以落荒而逃。
即使再次见面，无论做着任何事情，你都是在逃避，如果你能认真倾听，难道会感觉不到吗？
“你明明就是带着报复的心情来靠近我的！”她也曾经欣喜过，最后还是被打入地狱，满溢的泪水不堪重负，从眼角再次冉冉滑落。
“那是你太欠扁，相亲的时候我故意让对方失约，你看见我却落荒而逃。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他愤怒的表情变得更加严厉。“我千方百计想要靠近你，你一次一次将我远离，即使在学妹和你述说一切你也否定。”眼中明明清楚的告诉喜欢两个字，她对自己的苛刻让他看了有多心疼她永远是不会知道。
“对不起。”她掩埋在胸口痛哭，她真的很难去思考他是喜欢她的情景，因为在乎，心就更加难以承受。
“你不要在妄想将一切随意抛下然后一走了之，三年前你做过一次，我绝对不会允许再来一次。”紧拥着漠北的骆尘低吼道。他们都是会受伤，会痛苦的人。
“对不起。”她只能一遍一遍重复。手臂紧紧抓住他后背的衣服，那已经不是一种可以用着语言可以宣泄的奇迹。
“我爱你。”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谁也不愿意就此放手。久久，骆尘低语，自然而然的真挚。
尾声
一段真正的感情保质期是两年，之后不是分手就是平淡。早已经忘记是谁说的。迟了三年多的爱恋，即使平淡却仍旧让人感受到甜蜜。
对于感情还是持着谨慎态度，他们的心意虽然明了，想要更近一步，还是有这很长的一段路程要走，至少，她已经不再有着强烈的不安，也不需要再胆小回避。
他说着爱她！想到这里，漠北脸上就会不自觉的露出甜甜笑意。
“真是受不了你！”在两人都休息的周末，叶子看到漠北脸上的笑容，总是会不自觉的咕哝几句：“前几天还要死不活的样子，不过我也放心了。”
“抱歉，让你这么担心！”估计也是吓坏叶子，那几天真是死气沉沉，磁场的包围下，谁也不好过。
叶子闻言，微微一笑：“你没事就好，不过会不会进展太快？”
几天的时间从误会到冰融再到交往，给人一种未经大脑的冲动。
“不快啊！”漠北笑道：“还没有交往，他说要重新追求，还没有追上呢！”
咳！叶子咳了一下，对于她的话有点不敢苟同，是没有追上，但看她现在的模样，是看不出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话正当时，手机响起。
“我要出去咯！”手机显示的是一支熟悉的那个人！漠北跳起来，跑向门口。
看着漠北开心的样子，叶子浅笑摇摇头，还是回房间打游戏号了，刚好昨日下载一款新游戏，还没有开始玩。在开机等待的那会，叶子走到窗边朝下望去，只见车子旁边站立的两个人，太远的距离看不清两人脸上的表情，同样听不见两人之间的对话，却依旧可以感受到幸福。
叶子浅笑，他们绕了好大的圈子呢！真是两个大大的傻瓜！
坐在车上，车子依旧疾速平稳前进。
“最近公司要求我们新近员工上交一份身份证的复印件，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我的身份证！”她还在翻找自己包里面的暗袋。可惜还是没有。
咳！闻言的刹那间，车子猛然停住，幸好是在交叉路口的红灯。骆尘不言的拿过自己的钱包，交给她一张卡！
“咦？”看到身份证的时候，她还有一丝恍惚，恍然才记起很久以前（也就几个月前）失落在他哪来的包，只是时间一久忘记了自己到底丢什么东西。
“原来在你那里啊”！
“好奇怪？你的记忆这么好，怎么还经常忘记我的包在你那里？”不应该呀！坐在车上看着自己的身份证的时候！
他侧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说道：“说你单纯吧，心思比别人总要复杂，说你复杂呢？好像侮辱到智商。你说该怎么办？”
耶？她跳脚，双颊通红，还是不忘为自己辩解：“我哪有很笨？”
也只能做着不似平时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心慌，情人间的亲吻呢！虽然没有做出特别过分的举动，足以让她的小心肝雷打鼓般剧烈跳动。
“总要找些理由去看看你。”他的实现转回路面。
理由？看她！漠北怔怔地，瞪着他长长久久！嘴角悄然折起一点曲线。
或许是第一次看到他含蓄的爱意的方式，看似很浅，却能久久激荡，不经意间已经深刻到灵魂。是这样的吗？
第一次没有怀疑。
信任着，幸福着，或许这就是一切！而平凡如她，性子别扭如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漠北笑了，倾身在他嘴角轻轻一个烙印。在他微愕看过来，一副不置信的惊喜之下，开心吮吻上他紧抿的唇！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