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清冷的码头停下一辆车。
而邮轮上,易浦深正信步走下。
他扫了一眼那车,眸子一眯,忽而唇角绽放出笑容。
车开到了不远处。
原地立着个人。
身材颀长,挺拔得像青竹。
穿着白长衫,衣角滚着云纹边,眉眼透着一股温雅,气质清冷,文质彬彬。明明唇角带笑,却在眸中找不到没有一丝笑意。
手里执着一把折扇,扇骨搭在玉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
易浦深笑得清朗:“路大少,幸会。”
路鹤庭微微颔首,“易少别来无恙。”
易浦深问:“路大少是来接应弟妹的吧?”
见路鹤庭点头,易浦深又笑着:“那还真是太不巧了,他们已经离开了。”
闻言,路鹤庭脸色未变,“既是如此,那我便先道别了。”
“慢着。”
这一声不轻不重,却让路鹤庭眉头微蹙。
易浦深上前:“路大少请留步。”
路鹤庭心底有些不耐,终是没表露出来。
“还有何事?”
易浦深浅浅一笑,从贴身的口袋里扯出一方丝帕出来,上面绣着一段竹枝,还有“lzy”三个字母,见路鹤庭盯着这方手帕看,他脸色如常:“这是令妹的丝帕,前几日不小心遗落在我这儿了……还请路大少把它带给令妹……”
这句话很容易把人带偏。更何况,那丝帕还被对方放进了贴身的口袋里……其中涵义不言而喻。
果然,路鹤庭听到易浦深这样说,把目光投向他那张无懈可击的脸,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来。
见他脸色未变半分,路鹤庭扯了扯唇,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谢谢。”
接过丝帕,他紧攥住,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路鹤庭渐行渐远的背影,易浦深眼底露出了狡黠的笑意。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啊?”
突然肩膀被重重一拍,易浦深收起笑容,侧头无奈道:“你这样会吓死人的。”
来人长相略显白净斯文,白纹衬衫配着卡其色的背带裤,看起来像个刚出大学的毕业生,清秀稚气。
实际上,他与易浦深是同学,两人年纪相当。他的父亲是西方人,母亲是中国人,所以他有一半中国血统,是个华裔。在欧米尼亚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待在欧洲工作,直至今年易浦深来到欧洲,让他随自己回国就业。
“阿易,来到中国我可是放弃了高薪的工作,如果你给我安排的工作让我不满意我可不干啊!”
闻井桐虽说是个外国人,但名字却带着古典,只因他的母亲是一位作家,热衷于研究中国诗词,从欧阳修的诗里,寻得了这名字。
“放心吧,一定会让你满意。”
易浦深微笑着道。
阔别多年,路家老宅依旧是气派非凡,两座大石狮子威风凛凛,朱门大敞,似乎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路麒川一行人下了车,跨过了高高的门槛,穿过镂空雕花的长廊,长廊边上种着鲜花,花枝攀上木柱,将其上下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