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宏正一伸手,直接把还没来得及到自己旁边位置坐下的黄伟晋拉到了他的大腿上坐下。
腰上多了一双手,被熟悉的气息包围着,背对着罗宏正的黄伟晋抽搐了下自己的嘴角。
他就知道,自己过来,一准没什么好事。
这个家伙,好像从自己跟他互相表明心意之后,就老是喜欢黏着自己。
不是拉着就是搂着,不是搂着就是像现在这样抱着。
不光抱着,还要把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蹭着。
温热的呼吸扑洒在颈间,黄伟晋有些怕痒地缩了缩,却也没有挣扎着要从罗宏正身上下来。
原因无他。
除了有前车之鉴以外,就跟他之前说过的那样,不只是罗宏正爱缠着他,他也是爱缠着罗宏正的。
恋人之间的身体接触,是一件能够让人觉得身心满足的事情。
所以黄伟晋从最初的害羞褪去之后,也变得逐渐习惯了起来。
“我没有见过我的父母。从我记事起,爷爷就告诉我,他们很忙。”忙到连见他这个亲生儿子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罗宏正的声音很低沉,说到这里,他顿住。
又过了一会儿,才继续开了口。
“我七岁那年中秋,爷爷告诉我,他们在国外因为空难去世了。找不到遗体。”所以生前身后,他都没有见到自己亲生父母一面。
照片倒是有的,就在罗清泰给他父母立的衣冠冢墓碑上。
他每一年,都会去看他们。
黄伟晋不知道怎么安慰罗宏正。
即便他也感同身受。
可是有些事情,注定是无法用言语来抹平其中伤痛的。
他转头,看向了身后抱住自己的罗宏正。
默默地,伸手回抱住了他。
俩人无言地相拥依偎了阵子。
罗宏正的心情和缓下来后,他凑到黄伟晋右边脸颊上亲了一下,而后低声问道:“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还有什么要问的?
黄伟晋下意识摇了摇头,他还真的没有什么要问的了。
箍在自己腰上的双手一紧,耳边紧跟着想起了罗宏正突然变得有些发冷的男声。
“那么,我们是不是该算一算,之前你在爷爷面前发毒誓的事情了?”
“……”总算知道自己刚刚回答完之后哪儿不对劲,黄伟晋讪笑了下。
“我下次不会的。”这件事情,的确是他做得不够妥当。
虽然说尚幼兰和程子萱的死,跟他并没有一丁半点的关系,但是拿自己性命发毒誓,是会让罗宏正不好受的。
不光是罗宏正,自己师弟许明杰也是如此。
但凡是关心他的人,都会生气。
罗宏正见黄伟晋满脸认真,心里的怒气是怎么也发不出来了。
是人都有生老病死。
黄伟晋即便是个天师,也是逃不过这些的。
除非他和自己一样,成为一个不属于三界六道管辖的旱魃。
可是,他会愿意吗?
一个天师,成为一个旱魃?
罗宏正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再过一阵子吧。
这种事情,总是急不来的。
“我记下了。你往后如果再这样,就想下床了。”
情话和身体接触一样,总是能够让恋爱当中的人觉得愉悦的。
要是没有后面半句威胁就更中听了。
黄伟晋如是想到,却也‘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于是,一场硝烟便在俩人你来我往的关心之中消弭了。
另一边被罗宏正丢了出来的许明杰不放心,他整个人扒在了外面的房门上,听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什么大动静,便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像黄伟晋所想的那样,许明杰的的确确有在觉得自己这个师兄胡乱发毒誓很是胡闹。
既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就让罗宏正好好收拾收拾他一顿,也是极好的。
尚幼兰和程子萱的事情,应该再过不久就可以跟李胜全的事情一起解决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这会儿应该去找下之前那个被自己救过的心理治疗师——熊梓淇。
罗宏正倒不是不能够利用他的能力,像对待王家成那样对待李胜全,从李胜全的灵魂里获取他们一人一鬼瞒着的事情。
可是,记忆获取没问题,被获取记忆的李胜全不是鬼魂是活人,他承受不了罗宏正获取记忆的手段。
一个活人,被一个旱魃扣住命脉侵入灵魂,最后的结果,不是死就是疯。
就算李胜全真的罪该万死,也不能是死在罗宏正手上,自然有人类的法律来惩戒他。
那么,想要获取他的记忆,只有靠熊梓淇,对他进行催眠,在他进入催眠的状态下,循循善诱着问出那些被隐瞒下来的东西......
“什么?你要我去帮一个杀人犯进行催眠?!”
一家A市的心理诊所内,熊梓淇狠狠地瞪着许明杰,就差没有在他脸上瞪出两个洞来了。
自己是谁?
啊?
他许明杰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居然让他这么一个大名鼎鼎的心理治疗师,去给一个杀人犯进行心理催眠?!
想都不要想!
打死他,他也不会去的!
要是真的去了,让他的其他同行知道了,那还不得把他笑话成什么样子!
也太降档次了一些!
“你不去?”许明杰是不吃熊梓淇这一套的,他来找熊梓淇,本来也就没有打算和平解决事情。
软的不行,那他不介意来硬的。
总之,熊梓淇是一定要跟他回事务所等着陈警官和张警官带着李胜全上门来做交易的。
他们帮他破案,李胜全则在他们弄清楚跟王家成之间的瓜葛前留在事务所。
这一点,虽然他们还没有跟那俩个警官说明,但是早晚都会是事实的。
被许明杰施法挂在头顶天花板上的熊梓淇战战兢兢地想,都这样了,他还有第二个选择的机会吗?
答案很明显只有一个——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你快点放我下来!我答应你,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放我下去!”
许明杰满意了,于是他打了个响指。
原本被他定在天花板上贴着的熊梓淇便面朝下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痛死了!你就不能提个醒吗!”疼得眼泪花儿都往外冒的熊梓淇控诉。
许明杰却并不搭理他,只催促道:“快点收拾一下,这阵子,你都得待在我们事务所的宿舍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