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玉的未亡人，柳如玉的伴侣。
那还能够有谁？
黄伟晋当然是第一时间想到了之前被提及过的，柳如玉那个被以为是编造出来的男朋友。
他刚想要再说些什么。
身边的罗宏正却是脸色一变，朝着杨秀华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
只是可惜，一个执意想要复仇的人，是不可能在中途就停止的，更不可能会给别人破坏自己计划的机会。
所以罗宏正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原本站在栏杆旁边摇摇欲坠的杨秀华没有像陈警官之前所想的那样被控制得跳下楼去。
她换了一种死法。
一种黄伟晋和罗宏正再熟悉不过的死法。
因为之前程子萱就是这样死在他们面前的。
脸上，手上，浑身上下都出现了死人才会有的尸斑，并且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心跳，更没有呼吸。
杨秀华死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在场的其他警员。
好在有陈警官善后，黄伟晋和罗宏正先离开了礼堂，找了校领导要了柳如玉一家以前住过的地址，以及他们一家三口的埋葬地点。
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办法从其他的地方，去得知柳如玉的这个男朋友，到底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在哪儿工作居住。
鲤城大学里的老师，三年前就不知道柳如玉的男朋友情况，现在自然也给不出什么线索来，更别提是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至于学生，三年前那一批毕业的09届，陈警官也有让手底下的警员分批去盘问过，同样没有什么收获。
这更让他们认为诡异死去的杨秀华，所说的那些都是事实了。
顺着杨秀华口中的事情真相去调查出来的结果，的确证实了她说的都是真的。
那些事情，都发生在柳如玉的身上过。
有了这一茬，尚家和程家倒是没有再找过罗清泰和连致远了。
不过罗清泰之前跟罗宏正的三天之约，仍然没有取消。
罗宏正仍然必须在剩下的两天时间里面，找到那个所谓的‘未亡人’，给罗清泰一个交待，也让他明白，这些事情根本和黄伟晋没有什么关系。
他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才是一个野兽皮蛇蝎心肠的女人。
罗宏正想到这些，只恨不得能够立刻抓到柳如玉的男朋友，结束现在的局面。
他握着黄伟晋的手微微紧了紧，立刻得到了黄伟晋的眼神询问。
罗宏正笑了下，没有说话。
黄伟晋也没多想，他现在在想一件事情。
——为什么柳如玉的男朋友会找上杨秀华这样一个已经退休了的老师？
就算她是柳如玉的班主任，也没有道理非要找她吧？
换做其他仍然存活于世要报复对象之中的任意一个，都是可以的。
他想不通。
照着柳如玉男朋友的行事风格来看，他是不会无缘无故出手的人。
因为他不想要自己完美的复仇计划，受到一丝一毫外界不稳定因素的干扰。
也就是说，他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目的。
控制杨秀华说出真相，再杀了杨秀华，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黄伟晋之前也有怀疑过杨秀华跟杨波之前的关系，是不是亲属关系。
可是陈警官给的消息，却是否定的。
俩人之间除了师生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关系。
“宏正，你觉得，为什么他要对杨秀华下手？”一路走，一路想，黄伟晋最终还是没有想出什么结果来，他向罗宏正求助了。
罗宏正的视线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黄伟晋。
他冥思苦想的时候，他就等着黄伟晋问他了。
所以，当下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罗宏正回答了。
“从血缘上面看，他们的确是没有关系。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来看，杨秀华应该是有关系的。
或者说，当初她也是被柳如玉求救过的人。可是显而易见，她并没有站出去阻止。”
黄伟晋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
他忍不住朝罗宏正问道：“这是你的推测，还是真的？”
都说现在的人心冷漠，可也不至于成这个样子吧？
杨秀华还是柳如玉的班主任啊！
罗宏正摇了摇头，没等黄伟晋把气松下来，他就接着分析道：“杨秀华的老伴，在她四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她跟她的丈夫没有生育子女，更不会有什么儿女伴在膝下。如果她没有做过对不起柳如玉的事情，柳如玉的男朋友就不会找上他。对不起柳如玉的事情，还会有什么？”
黄伟晋沉默了。
确实，直接让另外三个还活着的凶手偿还时说清真相，总比现在这样要更省事安全得多。
柳如玉的男朋友总不可能是无端生事。
黄伟晋深呼吸了一口气，不愿意再想下去。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快一些到柳如玉一家曾经住过的地方，去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够有意外收获，弄清楚柳如玉男友的身份。
不过，柳如玉的家世背景，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那样一个大有前途出尽风头的女孩子，黄伟晋觉得身家应该也是跟尚幼兰家差不多的。
就算比不上尚幼兰，也是可以和程子萱家里比一比的吧。
可是，却跟他想的截然相反。
柳如玉的家庭背景很简单，父亲是普通的上班族，母亲没有工作，在家料理家务照顾一家人的饮食起居。
一家人更是住在距离鲤城大学有些远的民居小巷弄堂里。
黄伟晋跟着罗宏正并排走在弄堂外面的青石砖块上，有些感慨。
这样的地方，虽然有些僻静，但是也是很容易放松下来的。
颇带古色古香的小巷弄堂，给人一种处在民国时期的感觉。
黄伟晋不禁想起了自己下山时看过的第一部电视剧，好像是叫上海滩。
里面的居民巷跟他现在和罗宏正走着的地方就是同一种风格。
只不过那会儿的人都穿着的是旗袍长衫，稍微洋气一些的是西装和晚礼服。
而他跟罗宏正穿着的都是现在这个年代的休闲装。
泾渭分明。
明明白白地提醒他，到底是处于哪一个世界。
看得出来黄伟晋很喜欢周围的房景，罗宏正眼里多了些深思。
就在他侧过头开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一个黑影从黄伟晋的身后冲了上来。
罗宏正的脸色冷了下来，他伸手将黄伟晋拉到了身后护着，然后躲也不躲地跟黑影交上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