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由两人一同设下结界,这也是一种保险措施,因为如果术者受伤或者遇到什么意外,所设下的术法也是多少会受到影响的,而黑鲤是鬼魂,力量偏阴冷,和纪安和林郁生的灵力都比较难以相融,所以就唯有由状态不佳的纪安来配合了。
将这确保后路的措施完成后,林郁生依然牵着茜,四人一鬼走向了那座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白光的别墅。门前花园里的草木一片枯黄,仅剩骨架的小树在夜风中抖动着枝桠,如同魔鬼轻舞。
而门内虽然没有多少封,但温度还要比门外要低一些,而且当四人一鬼全部走入之后,那扇华丽的大铁门便吱呀吱呀地缓缓关上了。
这倒是恐怖片惊悚片中经常出现的老套情节,而四人一鬼也没有阻止的意思,毕竟这是帕祖祖的地盘,在达到目的之前他们也只能遵循对方的做法,而且他们也不可能留下一个人把大门给撑着吧?
而且这阴冷的氛围正合黑鲤的心意,暗红色的鬼力从胡睐体内涌出,在一旁迅速凝聚出女山贼的身影,黑色简练的衣裤,盘起的头发略带凌乱,那双眼即使是在这黑暗之中……不,应该说,正是因为在这黑暗之中,才显得更加炯然而锋利,如同出鞘的刀锋。
于是他们继续往前走,虽然周围的确是暗得厉害,但这三人可不是普通人,而作为鬼魂的黑鲤就更加不用说了,而人偶一样的女孩茜,行走在这黑暗中也没有半点障碍,他们能清楚地看到周围的情景。
虽然大理石地板和家具都蒙上了一层灰尘,但这房子的布置真的很讲究,看得出它原本的主人很有可能是个处女座,而且是多少有点信奉风水玄学的,然而这点程度的风水玄学并没有让他避开厄运。
一行人上了旋转扶梯,到达了二楼,但这栋别墅的阶梯设计有些特别,一楼到二楼的阶梯和二楼到三楼的阶梯并非连在一起,要到达三楼,看来是需要穿过眼前这些厅堂和房间的。
他们穿过了一个应该是饭厅的地方,挡在面前的是一扇门,而众人也明显感觉到,周围的阴气越来越重了。
从门前花园那是开始,四面八方就已经开始笼罩上了一股阴气,而照现在看来,这股阴气的源头就在眼前了。
既然这是帕祖祖设下的障碍,那就唯有先将它排除,否则,着很有可能会成为之后的变数。
三人对视了一眼,林郁生伸手按上了那道木门上的球锁,令人意外的是,那道门就真的乖乖地开了。而在他们走进了房间内之后,房门又在他们身后砰地一声关上,真是老一套。
看到门内的情景,胡睐有些意外,按照他所查到的资料,他还以为按照那位富商的性格一定会把自己的房间设在最高层呢。
门内的房间显然是一个卧房,而且照这宽敞程度来看,很有可能是主人房,房中摆设着书架书桌和台式电脑打印机之类,床上的被单是深灰色格子纹的,看起来应该是一张属于男人的床。
然而,现在那张床上却摆着一个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床上的东西——一个花盆。
那是一个很大的花盆,直径足足有一米多,是那种用来种树的花盆,既是被覆盖上了一层尘土,但也还能隐约看见,它身上那层晶莹的绿釉。
不过,这可不是欣赏花盆的时候,因为三人一鬼都闻到了,从空气中传来的腐臭味。
花盆中的泥土轻微地颤了颤,随之,一只惨白而残缺的手从泥土中猛然伸出。
那只手的手指在空气中动作僵硬地晃了一晃,摸索着扶住了花盆的边缘,颤颤巍巍地一用力,一大块泥土从花盆中翻落到地上,顿时更加浓郁的腐臭味弥漫开来,一个身影也随之从土中爬出。
那是一具尸体,掉了一般的头发下隐约可以看见他破损皮肤下的头盖骨,歪扭的嘴唇和鼻孔里还爬着蠕动的蛆虫,惨白的皮肤上还残留着青色的病变斑点。
看来这人的灵魂在死去之后也依然滞留在身体里,造成了人们常说的“尸变”。这有可能是因为他的某种执念过于强大,也有可能是人为造成。
“是那个富商,我在资料里看见过照片。”胡睐说。
“为什么都烂成这样了你还能看得出来啊?”纪安惊讶地问。
“你不觉得他下巴的骨骼很特别吗?”胡睐理所当然地反问。
纪安看着那具正在扭脖子的尸体那挂着干瘪腐肉的下巴,有些无奈:“那还……真不觉得……”
这时,富商尸体那特别的下巴动了,跟那身躯一样残破不堪的声音从腐烂得可以看见颈骨的喉咙中发出。
“这是……我的地方……是我的地方……是我的地方!是我的!!!”一开始的低声呢喃,逐步转变为一阵音调古怪的难听怒吼。
尸体大张着嘴,露出塞着泥土的牙齿和发黑的舌头,摇摇晃晃地朝纪安他们扑过去,那动作迟钝而笨拙,对于那三人一鬼本应是根本构不成威胁才对。
但他们却完全没有放松过警惕,原因无他,无论眼前这具富商尸体看起来再怎么好欺负,但这个房间中的阴气尤为浓郁,这也是一个毫无疑问的事实。
那么可能性只有两个,第一,眼前的尸体根本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那个富商的鬼魂很有可能会将自身的力量存放在了躯体之外的地方,这也是很多高级别的鬼魂扮猪吃老虎的常用方法;第二、这个富商根本不是阴气的源头,他只是一个诱饵而已,而真正的威胁仍隐藏在周围。
无论事实是哪种,一旦松懈都有可能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因此纪安和胡睐的弯刀都一直被他们紧握在手中,而林郁生和黑鲤虽然动作看上去似乎不经意,但事实上也在严密地固守着全身上下的每一道缝隙。
摇摇晃晃的尸体已经快要到达他们的身边了,林郁生手掌一挥,手指间凭空夹起了一片细长尖利的树叶,正准备对那具尸体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