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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坚持还是放弃?

自从Alex严肃地找过沈珞谈话以后,沈珞内心很是惴惴不安,决定认真地考虑一下发论文的事情,否则不能毕业拿不到学位,那么自己的五年青春就相当于白白耗在这个园子里了,况且,整个大家族都知道她在攀爬学术高峰,她的父亲,一个三线城市民政局的副局长,总是跟同事们、邻居们、亲戚们夸海口,说自己的女儿有多么多么优秀。父亲一直认为,尽管自己和前妻离婚二十多年了,但是女儿似乎从来没有受到过家庭破裂的影响,个性发展很健康很积极乐观,尽管自己也给女儿前前后后找过两个后妈了(法律意义上的,非法的沈珞自己也不太清楚到底有几个),但是女儿都没有因为生活在有外人的家庭里而耽误了学业,一如既往的上进乖巧。女儿在他的眼中,从小时候不太想管的拖油瓶逐渐变成了长大后的炫耀资本。沈珞每每想到自己的父亲,心头总会浮现出酸酸的味道,这么多年来,她特别喜欢跟他伸手要钱,换着法子地要钱,不要白不要,女儿不花也都会被别的女人花掉。

沈珞想到如果自己拿不到学位,老家的人们会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和她的妈妈,嘲笑她们说,看吧,毕竟是从小就父母离异的,根上就是有问题的。比起她爸爸会不会勃然大怒,她更担心妈妈受不了这个打击,她的妈妈,一个普通的粮食局职工,在2000年的时候就已经因为单位不景气而内退在家了,一直没有再组建家庭,然而沈珞在18岁离家上大学之前也没有同她一起生活,原因很简单,就是妈妈这边的生活条件比爸爸的差远了。爸爸的房子更大更豪华,卧室里有独立的卫生间,还能泡澡,而妈妈那边只是老旧的公房,面积小不说,邻居们散发出来的市井的味道让沈珞受不了。沈珞知道自己出于物质条件的原因而选择住在爸爸那里这件事会让妈妈这么多年承受伤心,但她心存愧疚也说服不了自己的内心去降低自己的生活水准。所以,对于妈妈,沈珞是充满了歉意,也有一些心疼。

毕业压力目前就是沈珞头上悬着的一把利剑,让她深夜心绪不宁。同样让她心绪不宁的还有一件事,就是戚师兄,当时被导师批评的场面令她非常难为情,更何况在他面前;他答应了周五和她一起去看引爆场,可是,他是因为可怜她想要安慰她吗?这样的感觉实在太不好了。

带着这种情绪,沈珞不想再去所里办公室了,她不敢面对戚润泽,不知道照面之后应该使用什么表情,说出什么言语。于是她跟教学秘书发了一封邮件,说自己这几天需要在图书馆里查点文献,就不来办公室了,她决定在寝室闭关两天,到周五再去直接给Alex做汇报。

沈珞已经打好了主意,经过一周多的同居生活,她发现室友孔晓捷的作息基本是规律的,上午十点出门,半夜两点回寝,也就是说寝室在这段时间完全是属于她自己的。

说是闭关,那怎么着也不能让自己过得苦哈哈的吧,沈珞去韩国老板的小店里买了一大口袋进口零食,吃的喝的一应俱全,实在不够的还可以点外卖。

两天下来,活是没干出来多少,导师要求充实的文章内容沈珞也没能有新的思路,更深入的研究方向她更是一筹莫展,她自己也知道在科研上基本没有天赋。在思路打结的时候,能够拯救她的就是她的ipad 3,刚让师姐从香港给带回来的WLAN版,是她提前跟爸爸要来的生日礼物。

沈珞热爱各种美剧、英剧,而且她可以连续看八个小时不会头晕目眩,放开声音,盘腿靠坐在椅子上,再敷个面膜,配着点小零食,实在是优哉游哉。

两天半时间里,顶多了用在科研上差不多四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除了睡觉和闲杂日常,那就是刷掉了存着的两季《实习医生格雷》和《big bang》,消灭掉了四分之三的零食。

一转眼就到了周五。

时至下午三点,沈珞才磨磨蹭蹭到了办公室。她偷偷地瞄了一眼戚泽润的座位,诧异地发现他竟然不在座位上。这是很反常的,他去哪里了呢?他不是允诺要和我一起去看引爆场的吗?到底这两天组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串问号挂在沈珞眼前。

不安地喝了一瓶纯净水,她打开电脑,把这两天凑合写好的科研深入规划文稿打开,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问题,就邮件发送给了导师,然后拿起电脑,去敲导师的办公室门。

“Come in.”Alex 大声应答。

“Alex,我刚刚发了邮件给你,按照你的建议,我写了一份科研深入的方向规划,我现在带了电脑过来,准备给你汇报一下我的科研想法,呃,你有时间吗?”

“当然可以,来讲一下吧,稍等,我打开邮件。”

十分钟就把这两天拼凑的东西给讲完了,沈珞自己都觉得内容实在是太单薄,没脸再回想一下自己到底讲了些什么。

Alex 紧缩眉头,右手从撑住下巴逐渐挪到撑住额头,沈珞感觉很不妙。

沉默了许久,Alex 说:“Sabrina,我真的建议你,考虑一下转硕士,这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你先想想,现在是第四年刚开始,要是你决定转,那么我们可以争取明年春天毕业,当然,最终还是你自己做决定。”

沈珞听见“硕士”这个词的时候,心头一紧,自己这个状态,三年下来几乎没有多少积累,转硕或许是自己最适合的一条路,这个选择之前她也想到过,但是这很的不忍心放弃在这园子里虚度的青春啊,还有,该如何跟父母亲朋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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