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袍无风自鼓,乌黑粗大指骨卷起腥风,阴刹恼羞成怒的凌厉掌势直取陈啸天。
不避不闪,几次交手下来,陈啸天已大致摸透他的套路禀性,倾尽全力的刀挟风雷之威,一缕耀眼寒芒切向阴刹。
“这小子想拼命!”阴刹本能感受到来势汹汹的刀意。两败俱伤的打法,简单实用的招式扑向乌黑大手。
没有炫丽打斗纠缠,错过刀锋的手掌结实的拍在陈啸天前胸,一声闷哼摇晃上身硬扛。一股血丝从嘴角渗出,胸前的乌黑掌印赫然入目。
阴刹的衣袖也随刀飘落地上,露出光秃秃的手臂。
险险避过切向手腕刀线,托大的阴刹面现尴尬之色。
陈啸天努力的使自己的身体保持站立之姿,无奈阴刹的掌力奇沉,震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位他方,翻江倒海的血气上涌,一口老血失控喷出,身子软歪歪晕挻过去。
苗杰兄妹,禄艳秋,二小子齐身纵跃落在他身边。
怒火碾碎理智的疯狂,二小子青龙出海棍顶阴刹人迎穴,脚起撩阴腿。苗杰泰山压顶凌空刀劈,棍影刀光气势磅礴。无招无式的地痞无赖打法,抱团趋身贴向阴刹。
才在自责中被一小辈削掉衣袖,这又来两个不知死活的愣头青,阴刹气不打一处来,下手也就没轻没重,几个照面下来,苗杰,二小子也是出气多进气少,手脚无力东躺一个,西卧一个狼狈瘫软。
“大哥真是好多年没动手脚了。”阳判笑侃阴刹。
“你真不会把那小子给打死了吧?”
“今天打不死他算他命好,我跟他无怨无仇怎会下死手,教训教训而已。”阴刹看看二女泪流满面不忍惊吓,施施然说道。
悲伤欲绝的二女听阴刹如此说,顿时转悲为喜。“前辈说的可是真的?”抬起梨花带雨娇颜同声问。
“给他吃了这颗药丸,调养几天就无碍。”阴刹绷着脸袖手弹给苗乐一颗药丸。
“多谢前辈。”苗乐展颜甜甜施礼。
“不会是毒药吧!”二小子有气无力的说。
阴刹低头瞟眼横眉冷对的二小子,“孙驼背从那儿收了个傻家伙?几十年没见一点长劲都没有。”
“小子,孙驼背还在老地方开那破店?”阳判笑呵呵地问二小子。
“大哥,咱们也该出去会会老友,这地方就暂时借给那小子疗伤。”阴刹阳判说着往涧外走去。
会老友的可不止他二人,那日洛阳城暴揍王跃富,金员外拒绝王大善人邀请,自出城奔无极院而去。
一家人其乐融融,金巧儿叽叽喳喳兴奋的问东问西,赶着大车的金员外已无半点高手风范,被女儿稀奇古怪的问题搞得焦头烂额,求救的目光望向依雪。
“爹,你的功夫在中原武林能排上几号?娘是不是中原第一大美人?”金巧儿眨巴眼闪着小星星。
金巧儿想不到自己的老爹在中原武林也有一席之地。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娇缠,依雪恬淡的笑,金员外回忆往昔的沉思状态,只剩马蹄合着马车“咯吱”轮动声。
几骑快马风驰电掣扬起一路黄尘,打断宁静温馨的场景。金员外微眯双眼寒光一敛,金巧儿则兴致勃勃探头顾盼,依雪放下车帘侧身躺卧柔声道:“阳哥,不会是王大胖子来寻仇?”
“我看不像,借十个胆给他他也不敢。”金员外霸气的说道。
“前方马车是否金师叔?”中气十足的声音穿金裂石,清晰传来。
金员外勒缰驻马静等几骑,心里想“才出洛阳城,又能遇故人?”
疾行追风转瞬而至,领头马上二十多岁的俊秀男儿长袍丝巾腰悬长剑朗声道:“晚辈无极院陆志云,家父陆宗室。”
“原来是志云,都长成大小伙子啦!你要不说还真认不出来。”金员外笑呵呵说。
“大师兄可好?”
“家父安好,只是经常念叨师叔您。”陆志云恭敬回话。
“志云你是从那儿认出我的?”知道是大师兄之子,金员外说话也随便许多。
“就在洛阳城,您与王大善人交手后的对话,让我猜到的。”
“一直尾随您出城,就是想找个机会确认。果不出所料,您真是隐居在外多年的金师叔。”陆志云高兴的说。
连忙招呼身后几人“还不快叫师叔。”
三人皆是仪表堂堂的后生小辈,齐齐躬身行礼“金师叔好。”
“免礼,荒野大道就别那么多礼节。”金员外摆摆手笑道。
“巧儿,出来见过你陆师兄。”金巧儿见追来的这几人不是来寻仇的,早就缩回车内。听见老爹的招唤,不情不原的出车。
“巧儿见过师兄。”抱拳晃晃,江湖气十足,哪有点大家闺秀的柔美知性。
陆志云眼前一亮,“好标致可人的女子。”俊秀脸上堆起灿烂的笑“巧儿妹妹好。”
“嗯”金巧儿琼鼻轻哼,轻盈甩个背影闪入马车,陆志云呵呵窘笑,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戾色。
“巧儿就是这脾气,时间长后你就会习惯的,可别跟他一般见识。”
金员外赶紧打圆场。“你们打那来的,也是风尘仆仆的摸样。”
“师叔可能不知道岁寒大比。”
“岁寒大比?”
“就是每年冬天,中原各门派三十以内的年轻弟子举行的比试。今年正好轮到无极院主持,才把我等招回。”陆志云详细的解释道。
“什么时侯开始有这活动?”久不问事的金员外好奇的问。
“已经举办了五年,今年是第六次。”
听了陆志云的说法,金员外“哦”了声。
“爹,我们还赶路吗?”金巧儿隔着车帘叫道。
“师叔,您回无极院,还是……?”
“先去无极院,好多年没回,不知哥几个会不会不认得我。”金员外扬鞭起程豪放的大声说。
“师叔,小侄先行一步,把这喜信带回无极。可好?”陆志云拍马紧追请求。
“这样甚好,告诉你爹别抠抠索索,好酒备好。待我回去大醉一场。”心情极好的金员外口无遮拦,翻起陆宗室的老底。
汕汕笑应的陆志云拱手别过,四骑如风般绝尘离去。
“爹,这个岁寒大比我也想去。”金巧儿伸出头央求。
“我金朝阳的闺女不参与叫什么大比,想去就去。”豪起云天的金员外甩出一个响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