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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力气活儿

十九个群演被群头儿宋富带到抗日神剧片场。

宋富让郑赶他们远远地等候,他跑过去跟导演翟钢交谈了几句,马上托着二百斤的大肚子跑回来,手上指指点点地开始布置,“兄弟们安静,注意听讲,戏下午才拍,现在咱们要为剧组干点力气活儿,当然不白干,该怎么算钱就怎么算钱,只要兄弟们听从安排,一分不会少了兄弟们,中午剧组管盒饭,就不用出去再花自己钱吃了。”

别看宋富长得粗,骂起群演来凶神恶煞,其实,老家伙很会来事儿,可以说是粗中有细。

马上要用群演们出力气干活,为了让这群素质参差不齐的群演们听话好使唤,宋富很会刻意强调了几个重点。

一个是力气活儿不白干,剧组给钱。

二是中午剧组管饭,群演们省下一份饭钱。

还有,他非常能拉近乎,你看他张嘴兄弟闭嘴兄弟地跟大伙儿称兄道弟。

在横店,虽然群演的衣食父母是群头,但是群头缺了群演也是光杆司令一条,会来事的群头一定会把群演哄好,群演听话,好好干活,剧组对这个群头的印象就好,以后就会把更多更大的活儿包给他。

宋富给十九个群演分成两组,一组十个人,由他亲自带。

另一组九个人,由他钦点一个人当组长,他扫了一圈人脸,最后停在这个身上,“大郑,你来吧。”

考虑有的群演可能会藏奸耍滑,不听郑赶指挥,宋富上纲上线讲了一句狠话,“你们这组都听好喽,大郑代表的是我宋富,谁要是干活不实在敢刁难大郑,那他在横店算是混到头了。”

完后,又加了一句称兄道弟的话,“都好好干,有钱一起赚,到了何年何月,咱们都是兄弟。”

剧务组的两个工作人员走过来,分别带走一组人开始干活。

郑赶带的这组被领到了一辆卡车跟前,戴着墨镜的剧务对九个人说道,“你们选个组长吧。”

郑赶往剧务跟前一站,“我就是。”

剧务指手画脚地跟郑赶说,“看见么,这车上装得是拍戏的道具,全部搬到战场上去,搬完之后,具体怎么布置,战场上会有人说给你们。”

说完,他跑大树底下点着一根烟乘凉去了,边玩手机边监督着郑赶他们干活。

郑赶招呼着群演,他先带头上手,一起把车上防水苫布掀掉,他扒着车帮板爬上车去。

有郑赶这么一领头,其他群演都积极起来,开始卸车。

车上装得所谓道具,主要是木头桩子和细竹竿。

卸完车,开始往战场上搬运。

郑赶先挑了一根最粗的木头桩子搬了起来,刘根见状,赶紧过来搭把手,“大郑,这根木头太沉了,咱俩抬吧。”

“老根儿,你先别抬呢,我试着走两步。”郑赶搬着木头,迈出去十几米远,“没想到杨木还这么沉,应该是新砍得,没干透。”郑赶开始呼哧。

刘根跑过来帮郑赶抬,其他群演一瞅郑赶当组长的干活这么实在,也就不好意思拈轻怕重,两个一组或是三人一伙地开始搬东西。

战场上坑坑洼洼,特别难走,一趟下来,个个全身是汗。

“来,兄弟们,点根儿歇歇。”郑赶发了一轮紫云。

这边刚点着抽了一口,树凉底下的剧务开始喊,“抓紧时间哦。”

郑赶夹着烟朝剧务扬了扬手,“放心吧,领导,不会耽误干活儿的。”

说完招呼大伙儿继续搬。

四十分钟后,东西搬完,战场上有副导演指挥郑赶他们栽木桩和插旗子。

正在干活,过来一大群人往战场走来。

刘根碰了碰郑赶,“嗨,大郑,看,那不是李青烽嘛!”说完,呲着大牙嘿嘿地乐。

郑赶审视了刘根一眼,“我可警告你小子,别真的当卖消息的隐形狗仔,出了事儿会毁你后半生。”

“瞧你说的,大郑,哪能呢?”刘根乐呵呵地道。

俩人没再说别的,继续往细竹竿上穿旗子,按照导演要求,一会儿要把这些旗子插到战壕边和制高点。

没想到,导演翟钢把所有主演都带到战场上来,走近前,郑赶一瞅,这些主演里面,他能一下子认出好几个,而且马上能叫出他们的名字。

能被郑赶叫出名字,当然都是有名气的一线演员。

现在,郑赶不知道这部神剧的剧名,但是,仅凭导演翟钢和这些名演员判断,显然这是一部大剧,拍完后,一定会在各大卫视上映,视频网络大平台同步收费播出。

一堆主演里面,除了李青烽和井洋湛两位是实力派明星,还有个叫赏麻一郎演RB军官反派专业户的,其他的基本是流量明星。

网络时代,真不能太小看流量明星,他们的受众群体非常庞大,年收入高的吓人。

因为郑赶他们穿旗子的位置比较高,导演翟钢领着主演到这里说戏,视野非常开阔。

见导演带人来了,反正群演们干活又不说话,副导演让群演们撤到一边干去,翟钢导演给制止了。

“你们几位顺着我的手指方向看,那边会布置鬼子的两个机枪火力点,所以,在拍摄的时候,注意你们的视线和视角。”导演翟钢讲解道,他戴着金边眼镜,长相很斯文,像个学者,拍出来的战争片子却是场面恢宏,惨烈异常,翟钢是全国知名的战争戏大导演。

没有他这个大腕自带人脉和吸引力,能把这么多一线明星集齐,那对剧组的公关能力绝逼是一番考验。

郑赶正在一边低头穿旗子,一边听导演给主演说戏,这也是他学习的好机会啊。

忽然,旁边传来一声呵斥,非常粗鲁,“你没长眼睛啊,老东西。”

“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秃子正在弯腰向一位主演道歉。

郑赶一瞅,这个主演不是赵烁吗,从香江那边一个唱跳男团火起来,后来,男团解散,近几年,他唱歌演戏一起做。

赵烁正在摸自己的屁股蛋子。

导演翟钢问怎么回事儿,赵烁恼羞成怒地指着秃子,“他用竹竿捅我屁股。”

他这一说,一群人哈哈大笑。

秃子嘴巴笨,嗫嚅了两下嘴唇,总算做出解释,“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秃子拿手里的竹竿比划一下,意思是我穿旗子时,没注意身后站着赵烁这个大活人。

这个众所周知的八年老横漂死尸专业户,确实他说不出更多花样的话来,只会解释不是故意的。

大伙儿不乐则以,这一笑,让赵烁更加恼火,他上前就把秃子给推了个仰八叉,伸腿还想往秃子身上补一脚解气。

郑赶想都没想,跨一步拦在了赵烁跟前,“消消火气,气大伤身,他不是故意的。”

其他群演没想到郑赶平时沉默寡言像个怂包,没想到在秃子受气时,能第一个出去挡,呼喇,刘根领头,群演们扔了手里的竹竿,全部围过来把赵烁圈在中间。

“呵呵,你们这帮子乡巴佬,想造反是吧,碰了我,你们反而还有理了是吧。”赵烁撸胳膊挽袖子,本来挺奶油的一张俏脸,忽然就变形了。

“他不是故意的,他已经给你道歉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路宽了,大家都好走。”郑赶说得很有道理,刘根和其他群演附和。

“你谁呀?关你啥事儿?”要是郑赶没有长得人高马大压赵烁一头,赵烁肯定敢他妈的他妈的对郑赶骂娘。

“我是这个小组组长,我对他们负责。”郑赶平淡地道。

“卧槽,天要塌了,你们听听,天真的要塌了,是个人都能用负责俩字儿。”赵烁嘴上带出不干净,两只手做着夸张的动作。

矛盾不可能继续冲突下去,旁边站了那么多剧组的人呢,他们又不是死人。

很快,翟钢让副导演和助理把赵烁拉走,事儿暂时平息,群演们继续穿旗子,把旗子穿好,开始插,刘根带着俩人栽木头桩子。

活儿清,下战场吃饭。

打开塑料饭盒,从里面躺着的鸡腿和狮子头以及两片纯精肉火腿看,这个剧组是个大剧组,吃得盒饭档次要比很多剧组规格高,没弄炒豆角和烂彩彩的西红柿炒鸡蛋但是看不见鸡蛋糊弄大伙儿。

饭后,宋富嘱咐群演不许乱动乱跑,各自在片场里去找个凉快地儿歇一会儿养养精神头,下午拍戏机灵点,少挨导演骂。

刘根非要跟着郑赶聊骚,郑赶说你别跟着我,昨晚我让蚊子咬得一宿没睡,想眯会儿。

见郑赶不乐意,刘根说我又不PY你,你睡你的,我玩我的手机,我又不闹动静出来,然后,说了一句他憋了一顿饭一直想对郑赶说却没有机会说出来的话,“大郑,没想到你挺仗义。”

郑赶知道刘根说的是指啥,他微微一笑,“切,你这话说得不像是纯夸我,好像我以前怂过似的,呵呵。”用关节敲了敲刘根胸膛,“我不去拦住赵烁,你也会出手的,对吧。”

说得刘根摸了摸后脑勺,咧嘴傻笑道,“那是,那是。”

俩人来到一棵大槐树下,坐在树底阴凉里,刘根掏出手机看龅牙美女直播,郑赶闭眼假寐,听着树上夏蝉知了知了的叫声,准备进入系统。

“大王来了!”郑赶在心里喊了一声,便一脚踏进了演技提升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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