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风景在快速倒退，白轩右手手肘靠着车窗，侧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陈灰正在驾驶汽车。
“听说邵局给你安排了个搭档，你怎么没喊她一起出任务？”陈灰好奇道。
“她正好家里有了事情所以我就准假了。”白轩转过头看了陈灰一眼回答道。
凌羽的弟弟在学校有事，爸爸妈妈不在家，所以让凌羽去处理问题，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白轩觉得凌羽有点烦人，除了会帮忙开车外，其他也帮不上什么忙，白轩一个人查案习惯了，根本不需要谁来帮忙。
“可能一开始不习惯，时间久了就会习惯的。”陈灰笑着劝道。
“我不需要。”白轩一字一句冷冷道。
“不会是嫌她烦吧……”陈灰说了一句，恰恰说中了白轩的想法。
“是的。”白轩诚实的回答让陈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你就不能说的委婉一些？”陈灰笑着说。
“不用你管。”白轩说完撇过了头，继续看窗外的风景。
汽车大概行驶了有一个小时就来到了A市，白轩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闻灵那时候在长远市上学，闻礼会来到那么远的地方工作，依据情况，闻礼应该会想着要呆在闻灵的身边的。
对此白轩有了几个猜想，第一闻礼可能是因为工作的调动来到这里的，第二可能是因为这个地方就业方便并且工资较高所以闻礼选择来到了这里。
来到制药厂，白轩和陈灰一起见到了制药厂的负责人张兆民，说明了来意，张兆民的脸上显然有些不同的变化，变得更加沉重了一些。
张兆民大概有六十岁，硕大的肚子，加上弥勒佛般的微笑，看上去还是比较和蔼可亲的。
“请问两位警官来此是为了什么事呢？”张兆民笑着问道。
“为了查案子，希望你可以配合。”白轩和陈灰坐在张兆民办公室的实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摆着一整套茶具，张兆民倒挺有闲情雅致地开始用透明的玻璃水壶泡了水开始烧水，不多时玻璃水壶里的水就开始滚烫起来，白轩拿起水壶开始泡茶，张兆民的动作娴熟看上去倒不像是应付敷衍的模样，看来平时在钻研茶道上花了不少时间。
“我一定配合，有什么就说什么。”张兆民说道。
“那个我想问一下张昊文以前是不是你们工厂的员工？”白轩问道。
“是的，张昊文是我们厂的员工，那是04年的案子吧……我记得很清楚。”张兆民回答道。
他继续回忆道：“不是至今还没抓到犯人吗？”
“那个时候有一个叫闻礼的员工还在不在厂里了？”白轩追问。
“闻礼？他早就不在厂里了。”张兆民肯定的回答。
“你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白轩追问起来。
白轩觉得厂里那么多工人，他并不觉得张兆民会有那么好的记忆会把那么多员工每一个都记得，人总是对有些特定的事情记得特别清楚，一定是因为闻礼在厂里发生过什么事才会让张兆民记得那么清楚。
“他，他……”张兆民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但已经晚了。
“到底怎么回事？”陈灰问道。
张兆民的手晃了晃，缓缓放下泡茶叶的玻璃水壶，慢慢抬头看着白轩和陈灰窘迫道：“这本来是厂里的机密，我们不能向外人透露的。”
“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查出来的，到时候你们更加罪责难逃。”陈灰逼问道。
“别，别声张，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张兆民害怕地乞求道，平复了情绪开始述说真相。
“当年闻礼是长远市总厂调过来一个月的维修工人，为人做事勤快，人也诚实，我一直记得他会拿出他女儿和他的合照来看，我看得出来他很想念自己的女儿，眼神里的东西是骗不了人的，记得那一天厂里的老会计老余要去长远市交付一笔款项，闻礼也正巧到了回市的时间，于是就和老余一起坐着工厂的货车一起回长远市。谁知路上竟然发生了车祸，长远市里的工厂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老余去交款项于是就联系这边去查，后来才在路上看到了出了车祸的老余和货车司机，而在车上的闻礼盒拿笔款项都不见了。”张兆民说道。
“那你们怎么没报警。”白轩回想起之前在警局看过很多案件，除了破了的案子，剩下那些未破的案件他都记得。
“其实拿笔款项里有不少赃款，老余是会计，所以账目上看不出来，他平时私下做一些事，我们也不清楚，当他死了的时候，我们去对账目才发现问题，所以不敢报警。”张兆民长叹一声。
“所以之后就不了了之了？”白轩惊讶道。
“嗯，还好拿笔款子不算太庞大，我们厂里很快补上了款子，看不出来的。”张兆民解释道。
“那钱没了，你们就没派人去长远市找闻礼吗？”白轩好奇道，他紧盯着张兆民，想知道他有没有说谎。
“派了，可是找不到了，他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就连他的女儿也不见了，那时候我们想是不是用这笔钱给他的女儿治病去了，于是不间断地派人去医院打听，无论大大小小的医院，我们都打听了一遍，却怎么也找不到。”张兆民回答道。
白轩在脑中整理了一遍线索，所以张昊文与闻礼在同一个厂里上班只是一个巧合吗？所以线索又断了？
不，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是自己疏忽的。白轩自顾自的想着。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是处心积虑的报仇，闻礼会做什么呢？
00年到04年，他整整消失了四年，他会去做什么？
这个世界不可能全部都是巧合，到底还有什么是相关联的呢？这个厂？这个地方会发生什么事？而且并不会让人觉得奇怪的事，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会做什么？白轩自顾自地在三十几平米的办公室走动起来。
脑中将小本子上的线索在脑海中一条条线串联起来。
校园欺凌，为女报仇，携款潜逃，消失，成功报仇。
这个世界只有完全没有交集的陌生人出现是不会引起人注意的，那么只要让张昊文完全不认识自己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不引起注意吗？
突然白轩走到张兆民的面前，严肃的问道：“请问一下04年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新的工人进厂里呢？”
张兆民回忆起来，顿了顿回答道：“有，我记得04年的时候，我们工厂要扩大，所以又招了一批工人。”
“有没有大概四十几岁左右的工人？”白轩问道。
“有，我们那时候希望有经验的老师傅来教新人，所以招了几个。”张兆民回忆起来，他那时候也参与了招聘的工作，所以还是有点印象的。
“还有资料吗？”白轩问道。
“有，人事那里的资料还在，我叫人给你们送来。”说完就极速往门外走去。
不多时，张兆民就带着一叠不算厚也不算太薄的资料送来了。
白轩拿在手上一张一张认真地翻看起来，纸张有些陈旧，翻起来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