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偷团伙来说,义气是很重要的,即便是老大。
所以当陆亦可没有及时到“小偷公司”报道时,作为公司总经理的李如松立刻马上叫了已经来报道的小兄弟们~9岁以下的就算了,肯定是不能打的~一起去解救陆亦可。
以前这种事也没少发生,小偷失手被抓住不稀奇,一般来说被打一顿也正常,毕竟不是后世的小偷还有法律保护,某个失主抓了小偷没找到被偷的钱把小偷关一个小时问话还被判了6万6的赔款,打一顿少说十万起步,民国时代小偷的人权没保证的,小偷们挨打是正常操作,但是如果小偷有公司,打的过分,公司会想办法解救的,绝对不会让失手的小偷挨打超过半小时。
一般来说,小偷偷了东西,或者没有找到客户,每个时辰都要到“公司”来一趟,民国时代穷人还是多,找不到客户也正常,但是“员工”没有及时到“公司”来报道,只有一个可能,失手被抓,而且被失主打的惨了,一时半会失去了行动能力。
碰上那种施主,公司们的做法少不了集体去围堵失主,人多势众的,把施主吓跑。
但是今天,意外情况出现了,这么一个看起来虽然人高马大但是面嫩的小老道居然只拿了一根三尺长的晾衣杆就把小偷公司上上下下26口打了一个人仰马翻。要不是看起来陆亦可没有挨打,真的是一点好消息都没有了。
“不错啊,知道保护小妹妹,这个大哥你做的很好。”云盘拍拍李如松的脸,对着其他躺着的人笑着说,“赶上这么一个大哥,你们也是有福气,不过呢,我要带着小妹妹去享福,你们拦住不让就不太好了是吧,一个小姑娘,跟着你们学偷东西总归不是个事情,当今的中华大地正处于天翻地覆的状态,我带着她去闯闯世界,等过几年她见了世面,回来带着大家走一条正路,你们也可以有一个好结果,说说吧,有谁不同意?”
正路?谁不喜欢啊?就拿那个串通打家劫舍的“好汉”的那个被江湖人称为“及时雨”的山东郓县公安局长宋江杀人案发之后被迫逃上梁山之后,不就是想着法给自己洗白,以求招个鸟安,走回正路。
在封建王朝的末期,绿林好汉杀人放火之后拿辛辛苦苦抢了的钱送给那些贪赃枉法的王八蛋文官,不就是为了走上正路,做个小官吗?
重庆这里虽然在共和国时代被划了直辖市,但是在民国时代,一直都是四川的第一大城市,人口和GDP远远超过省会成都。
但是人口众多很多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重庆市区内的工业没有后世的嘉陵摩托力帆电池这样的大型工业企业,对就业的支持少的可怜,第三产业也不过是少数的中端餐饮和极少数的高级餐饮,没有足够多的工业人口,或者说薪水远远超过农业收入的工业人口,第三产业也没有腾飞需要的跑道,正道何其的少!
在民国黄金十年的重庆,正道只有做官,做大师,当公务员,还能有一些余粮,其他的不过是养家糊口,一直到老蒋追着红军进了四川,重庆有了一些勉强算得上能看的工业,然后脚盆逆子先占南京,后夺武汉,委员长中正爷第一次物流大输出把小半个中国的发达地区物流了,看看能呆的城市也只有重庆了,才给重庆开了一下恩,把内迁的一些工厂建在重庆周边,重庆的经济才好过了一点。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的重庆真正赚钱的正道,是所有人都向往的。
李如松自然向往正道,但是在现实中,小偷是黑社会的底层,也是鄙视链的末端之一。
不过就以1927年的重庆,正路太窄,或者说,能够活的好一点的正路已经不是李如松这些人能够钻进去的。
李如松的正路梦只有被他的老大痛骂狂殴之后会在心里绕一圈,老子是警察局的,把你个龟娃抓起来吊着打……
相信自己下边这些龟娃儿也是如此的。
所以李如松几乎没有考虑:“道爷,要说是正路,这些娃儿们都是要的,可是我就算了,30好几的人了,还要去码头跟着棒棒们去扛活,或者说去码头扛力巴,就我这个贪懒馋滑十几年的用不了一个月就累死了。”
其他的小孩子们倒是不少想走正路的,但是作为一名有组织的小偷,那可不是你想不干就不干的,组织把你从孤苦伶仃的孤儿院里解救出来(家族式的小偷不是没有,少了很多而已。还有孤儿院的生存环境实在是一言难尽啊),给你饭吃,教你手艺(偷窃确实是一门手艺,尽管比较坑人),职业病(被打的狠了)还给你找医生,投入这么多,是你个小赤佬想不干就不干的!以为是100年以后的工人跳槽呢?所以除非是真的运气好的能活到30岁并且混到了李如松这个一堂之主位置的,很多人过了20岁给“公司”创造利润的能力大规模下降~当然了,小屁孩围着你打转可能是打闹玩耍,最多偷你钱,20岁的青壮年围着自己,还是打劫的危险更大,偏偏小偷们的格斗能力一般都不强,挨打能力都是够了,不太合适打劫这种技术性比较低的工作。所以到了20岁,技术水平有限的小偷才有可能光荣退休,干其他服务业工作。
不过想想过几年,大一点的过20了,小一点的也17、8了,换一个其他正路一点的工作也无可厚非,他们对云盘带走妹子的说法也就选择了支持。
云盘成功的给自己找一个洗衣做饭的童工女仆,当然是恶趣味的去洋行买了一套女仆装,把陆亦可打扮成一个哥特萝莉式女仆,自己也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逃婚的富家少爷买了一个头等舱的舱位,准备去民国时代的革命圣地武昌了。
只不过云盘刚刚坐到了船舱,一个久违的声音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