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崎再次来到酒肆勾栏这片街道,这一带夜晚往往花灯璀璨,过了凌晨,不论是卸去妆容的女子,还是宿醉起身的客人,大多是倦容满面、神色憔悴。
以往的旧址早已成废墟,谢崎路过这里后,继续游逛,不知不觉磨过了一个时辰。果不其然,街道上的行人多有修为高低不等的修真者,花些心思一番交涉之后得知在最先进入“府邸”的一批大能被抹除,更多宗门开始对这一带进行大面积封锁,这与来自池鱼宗的谍报相吻合。
如果没猜错,这时候那个引来这么多过江之鲤的东西已经被柳姨他们收入囊中,至于之后如何带走,想必他们还有其他计较和安排。
谢崎登上小小的城楼,盘腿而坐,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心神安宁,步步无错。只是这次回去他想和柳姨好好地谈一谈,即使最后结果是回到原点,也比什么都不说来的好。
不远处明媚依旧的女子向他招了招手,笑靥如画。
柳摇走过来,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道:“可以啊,这么快就破境了。”
谢崎没好气道:“不应该是终于破境了吗?”
柳摇听罢眯眼弯成月牙,继续逗乐道:“有没有兴趣去那座灵渊秘境玩一玩,和你年纪差不多的一群小屁孩都进去了……这次北渊算计再先,这也算就是老家伙谈判得来的结果之一。”
谢崎摇摇头道:“没有多大兴趣,不想在一群人眼皮底下看猴一般。柳姨,可以告诉我你以前的一些事吗?”
两人缓步走下城楼,柳摇倒是有点意外地说:“我都准备将这次旅行内幕落子一一复盘给你,却没想到你问这个。”
谢崎拉住她的手,破天荒神色复杂。柳摇见状叹了口气,解释道:“姑且算作前世吧,八百年前,我出生在魔道大日密宗当中。父母都是被炼制好的毒人,我生来就被当成另一具天魔蛊体的饲料。”
“当时那几个魔头也没有想到,他们精心准备的天魔池万毒之虫没有吞噬我,反而避之不及。我出生时天有异象,有几道远古煞气从荒界大地而起,殊途同归,又散落四方。”
“其中一道化作恶蛟盘踞在鬼蜮酆都中,因此他人不敢对我不利。”
“我在师门当中地位超然,十三岁时前往酆都见护道神蛟,取其神意,得血剑'龙蛇'。之后顺手将原本应该是我'母亲'的天魔圣蛊断为两截。”
“修道五十载,反复梦见有天人擂鼓征战,不厌其烦,恰逢一位大真人在兵解之际打算屠杀酆都百万魍魉妖魔,挡在我面前,有一道磅礴意气引天劫而至,将他打得魂飞魄散,我遂得天剑'屠仙'。”
“之后宗门里诸位老祖在万毒谷中焚烧欢喜香令数千童男童女抛弃羞耻,交合不停,先后成孕流产,采集其所生血肉落红再次培养蛊体。”
“我当时看他们不顺眼,倒不是被谷底里森森白骨所刺激,单纯觉得天下魔道不应该如此低,与其放任他们丢人现眼,不如杀个干净眼不见心不烦。念头刚起,河州动荡,远古地壳变动,其中有古剑'东篱'现世,主动飞入我手。”
“在此之后三十年,我将我眼中不成气候的魔道重新整顿后,便开始游历荒界。”
“之后那几道煞气所化之物陆续都被我找到,或者说它们主动现身找我。九十岁出海访仙,在不知名的海域深处,拔出'陆沉'。一百五十九岁,追杀一个极其强悍的域外之物,在蛮州的某处原始森林里看到插在通天古树中的霸刀'天阙'……”
“在遇到那人之前出入各大圣地,专门挑老的强的打,打过之后至于输赢如何我自己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