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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在劫难逃

长长的沉默。

她淡淡一笑,垂首,轻轻拿起银筷,再度开始吃面前精致丰盛的菜肴,再不肯看那男人。

男人放于桌上的玉色手指微微动了动,却没再继续去敲那紫檀桌面,而是也轻轻拣起银筷,随意地从已被某人糟蹋了七七八八的菜肴中夹了一箸鱼肉,手腕反转,却是放到了她面前的小碟子中!

“啊啊啊——”她微怔了下,抬头呆呆瞧向那离开碟子而去的筷子,呆呆地看那筷子又夹了一箸的东西放了过来,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有了闪躲的冲动,事实上她也真的侧身用力一闪,而后一个不稳,噼里啪啦一阵响,宽大的紫檀座椅侧倒,她一个起身不及,狠狠地摔坐在了地上。

啊啊啊——

自觉丢脸丢到底的人索性无赖地蹲坐在光亮的地板上,将脑袋紧紧埋进竖起的双膝,有些自暴自弃地嘟哝道:“幸亏现在那两位聒噪的小管家不在,不然明月被嘲笑得只怕真的是要去投翠微湖喂小锦鲤啦!”

想起那两个小善财童子,她突然低笑起来。

笃。

“晏爷啊——”她笑到不能喘息,脑袋依然埋着,只胡乱地将右手摇摇摆摆,“真的不玩啦,晏爷就放过明月——”

胡乱摇摆的手被轻轻握了住,凉凉的触觉,让她再也笑不下去。

似乎从天而降的力道,从被握住的右手上传过来,将她从地板上拉站起来,而后,放开。

心,不知为什么,突然苦涩到再不能笑。

“晏爷,您何必呢。”

她深吸气,慢慢抬首,平平地毫不遮掩地望向那双既乌且清的眸子,苦笑道:“晏爷其实早知道明月不是明月,何苦要陪着明月玩笑。”

那双既乌且清的眸子却更是直直看着她,看得她几乎呼吸不能。

玉色的手指,轻轻沾染清清茶水,在紫檀桌面轻轻滑下淡淡水渍:金陵,明家。

金陵,明家。

“晏爷啊。”她笑容更苦,波光粼粼的眼眸却俏皮地一眨,“晏爷是何时瞧出来的?”

她,非洛阳房家的明月,而是,金陵明家,之月。

那金贵的据说一两银子一小块的其芳斋糕点很大方地在她面前一溜摆开了数十盘。

她苦笑。

那据说小心将养了数年价值过百的小锦鲤毫不吝啬地一样烧炖烹煮数十碟子地显在她鼻子底下。

她受不了地用力深呼吸。

鸿门宴,断头席——

笃。

“晏爷,怪不得您能十数年却成天下最最有钱的一方霸主啊。”她笑着,毫不客气地执起银筷,将那鲜嫩的小锦鲤****送进嘴巴,叹息地吞咽进腹,“只凭洛阳房家明月长年飨素便识破了明月真面目。”

沉重的银筷子,再毫不留情地攻向那百吃不厌的金贵糕点,她笑着扬眉,继续道:“晏爷本该看到最后的,却能如此早早的就揭了明月真面目,为的,可是金陵明家的屋舍万间?”

笃。

她习惯性地闻声而抖了下,银筷子中夹的金贵糕点差点掉下地去,忙用手小心地托住,送进嘴巴,小心地细细咽下肚,才继续笑,只是笑容不得不微带了苦意。

“晏爷,您既然能知明月是哪一家的明月,自然更该知道,金陵明家虽然只一月当空,但——”她顿了顿,扭头,执筷的手随意一指窗外渐渐升起的淡淡星子,笑道,“明月之父乃是金陵人人皆知的花中浪子,明家之子没有数十却也有十数之数啊。”

笃。

“是,如今金陵明家因受朝中大臣连累,被举家下了大狱,家中的屋舍万间也尽皆充公,再也不能称霸八百里淮河,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略沉吟,又笑着夹起锦鲤一块,笑道,“传说明家尚有百年前先辈所筑宝藏库一座,库内金银珠宝即使没有千万,却是也很让人眼红的——晏爷,您自然也已听人说道:这宝库钥匙不在明家老爷手上,却是在明家之女手中啊。”

笃。

她几乎要抱头逃窜了啊!

“晏爷——”

再金贵的糕点再美味的佳肴,如果和着催命的雷响,任谁也是会没有任何食欲的啊。

“还是明月全部招供了吧。”她皱皱鼻子,将手中的银筷丢开,一一开始扳手指头,“晏爷其实从明月一进晏府,便知道明月到底来自何处了,不过却还是配合明月,让明月顶着好不容易才混来的洛阳房家明月的身份,为的,却是想麻痹某些公子先生了吧。”

她并不是询问,却是径自下了结论了。

苦笑一声,她继续道:“金陵明家因受朝中大案牵连,除明家之月仓皇出逃外,一家数百口主主仆仆如今全在金陵大狱苦度春秋——明家之月费尽心思进京师来,为的,便是寻庇护之所,更托可靠之人将身上所藏宝库钥匙献于朝廷。”停顿片刻,她抬首,望那依然云淡风轻的男人,叹息道,“晏爷身份表面虽只是京师人人皆知的巨富商贾,但,明月却知,晏爷的一位至亲,身份却是这世间任何人都高攀不上的。”

男人淡勾唇角,竟然甚是嘲讽地笑了笑。

头好痛啊!

她支手抚额,叹笑道:“晏爷,即便你早已不问世间事,隐遁于世,但自今年年初始,你的日子便不再太平了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晏爷,明月若是您,必不会继续安闲于晏府之内,而是奋而击之!”

男人再勾唇角。

勾得她头皮一阵一阵地麻痛不已。

“晏爷啊。”她努力扬起笑脸,却是苦笑,“但明月只是小小女子,自然猜不透晏爷心思,但即便——”她转首,望向窗外逐渐阴沉的天际,含糊道,“晏爷虽至孝,但该做的打算还是宜早日做之。”

冬至已过,即便再如何留恋春之暖秋之安,滚滚冬雷却是愈临愈近,暴风狂雪,已在咫尺窗纱之外。

男人同她一起望向那阴沉天际,曾清澄的眼眸渐渐幽邃。

“其实明月如何不明白晏爷苦衷?”她声音轻轻,“明月本也以为时机尚早,不想这么快地麻烦晏爷,想能拖一时便尽管拖一时罢了,如果等晏爷自己思考清楚,也会省却明月不少力气。但,那日,那位黄公子却突前来登晏爷之门第。”怔忡了下,她低声继续道,“明月便知,不能再拖了。”

转回视线,她有些迟疑地望向表情淡漠的男人,许久方道:“晏爷早已看破了明月来历,却一直不动声色,为的,可是要明月——要明月心悦诚服,主动对晏爷说出实情?”

男人却是不看她,幽邃的眸子淡漠地望着那阴沉的天,好半晌,方低低一叹,执起手边的银筷来,优雅地探向那早已冷了的糕点。

她顿时目瞪口呆。

这和她想象中的情景差得太远了吧?

她暗暗叹气,对上那一双明明清澄如水却又深沉似潭、而今眼神清明更灿若星辰的眼睛,甚是苦恼地笑。

他虽从不显于人前,但年纪轻轻,却能创出若大一份家业,应该是何等心思缜密、机敏有大略的人物,怎能不察觉她叵测居心?

“晏爷,事到如今,不知您要如何处置明月?”

无言许久,她终究忍不住问出来。

玉色的修长手指淡淡一动,将那清清的茶水一笔一画滴于紫檀桌上。

联姻。

她突然悟了过来,不由拍拍麻麻的脑袋,叹息,再也无语。

“怪不得,一骑红尘妃子笑,那时明月就有大难临头的感觉——”她喃喃自语,笑得越来越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原来是什么,如此又怎样,她却又是不说了。

向来沉默的男人却很是赞赏地看着她,唇角淡淡上挑。

她叹息,知道自己终是在劫难逃了。

但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是一回事,到底要不要逃则是另外一回事了啊。

她向来自诩为人机巧,心计深沉,智慧非凡——如何肯如此轻易地舍了自己自由?

所以,既然不乐意轻易舍弃了自己自由,便拿东西来换吧!

她瞪大眼,实在是越来越习惯在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面前明白袒露一些属于明月她的真性情。

“南海珍珠十串,和田玉如意两柄,三尺红珊瑚九株,翡翠并玛瑙镯子十对,湖绣锦缎十八匹——”

手捧即将发往金陵的下聘礼单,她忍不住咽咽口水,声音有些发抖。

笃。

“晏爷,您真的是——”她呵呵假笑两声,眼珠子说什么也不肯离开那写得长长的红单子,一行一行地仔细看过,到得最后,看到那最后一项的下聘之礼,她失声大喊出来,“其芳斋?!晏爷你竟然将其芳斋当作聘礼送了出去?!”

天啊地啊玉皇大帝啊观音菩萨啊如来佛祖啊。

笃。

男人竟然轻抿一口茶香,漾着春暖花开祸国殃民惨绝人寰的笑容,乌而清澄的眼眸直直凝着她。

啊,要死了啊!

笃。

她立刻三魂归位,颤颤地捧着那绝对重若万金的红单子,小小声地商量:“晏爷,这其芳斋,就免了吧——”

呜,如果送到金陵去了,她还到哪里去吃那好吃的金贵糕点啊?

笃。

男人继续抿着茶香,继续拿春暖花开祸国殃民惨绝人寰的笑容蛊惑她,引诱她——

咕!

她用力咽一口急促分泌的口水,有些恼地分出小心捧着红单子的一只手,狠狠压到有些发烫的鼻梁上,含糊地继续努力当说客:“晏爷,您就放过其芳斋吧?”

她其实一点都不想——

笃。

她索性紧紧闭上眼睛,再不肯去看那要么不动明王功厉害到极处、做什么也淡淡漠漠、要么却又拿春暖花开祸国殃民惨绝人寰的笑容蛊惑人神志的男人。

不看,不看,不能看,不敢看,不可以看啊!

笃。

她用力背过身,将手中的红单子用力揉扯扔到地上。

笃。

她哼也不哼地索性拿双手紧紧捂了双耳。

不看,不听,不语。

如此,总可以摆脱那男人了吧!

她无奈地笑笑,心中,却是酸涩到了极处。

暖暖的气息却淡淡从她身侧抚来。

她身子不由一僵,顿时连气息几乎也不敢用力了。

紧捂在耳上的手被轻轻捂住,僵硬的身躯被慢慢拢住了——

她心中突然莫名苦楚,紧合的眼睛如被丝线牵引,慢慢睁了开。

纱窗之下,午后暖暖的阳光轻盈地穿进屋来,斜斜的影子,在地板上慵懒地——依偎成双。

依偎成双。

她不知为什么,竟有了想大笑的心情。

却只是淡淡叹息了声,紧捂双耳的手慢慢松开,再慢慢地上前两步,将地上那看似慵懒依偎的斜影冷漠地分开,再分开。

转身,倚在书案之上,她敛着似笑非笑的眸,看那纱窗之下、暖阳之中的男人——默默无语。

“晏爷。”很是镇定地开口,一向软软而清亮的声音,却是沙哑到让她自己也心惊,无声地咳嗽一声,她仰首,不要再看这男人明明含了情意的眼眸。

他竟在何时何处因何生了情意?因她而生了情意!

“晏爷。”心惊也不过是转瞬即过,只刹那她已恢复了清亮而软绵的声音,如以往那般云淡风轻地笑嘻嘻道,“我只听说过为求美人一笑而烽火戏诸侯——呃,还有‘一骑红尘妃子笑’,”顿了顿,她继续笑嘻嘻地眨眨眼,厚脸皮地道,“却从来不曾听说过为了求美人允嫁而送糕点铺子的啊!”

男人没有什么表情,自被她推开后便淡淡的眼神,却让她很奇异地放松了不少。

“明月不知晏爷是做何想法,竟突然无缘无故地提起‘联姻’之事来?”垂眸,她瞅着地上翻盖着的红单子,再笑,“原本明月设想的是,晏爷便接了金陵明家的宝库之匙,代为送达天听,还金陵明家一个自由身便是。与晏爷联姻金陵明家是万万不敢肖想的——不过想来这自有晏爷的用意,原是根本没有明月置喙余地的。但话却须说在前头才好,若是晏爷真的想迎娶金陵明家之月为妻,则必定是真心诚意才是。”微抬头,她迎上男人清澄的视线,笑着道,“敢问晏爷可是真心诚意?”

男人竟微皱眉,很是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啊啊啊!”她头皮再度开始习惯性地发麻,苦笑道,“晏爷是真男儿,向来是——既然能主动提起联姻下聘之事,想来自是真心诚意了。”顿一顿,又道,“可敢问晏爷一句,晏爷到底是如何真的动了尘缘凡心?”

男人却依然是冷清着乌而澄清的双眸,很是不满地瞪她。

“还是让明月来猜?”她摸摸鼻子,有些尴尬。

她总是羞羞的女儿家,却这么与一个男人讨论鸾心动漾,总是——

嘿嘿笑一声,她才不管什么矜持什么娇羞呢,想知道自然要问的嘛!

“当初明月施了苦肉计进晏府来,晏爷只是存了相互利用之心,对明月绝对没有一分半点的怜惜之意,是吧?”

她也不看男人什么表情,只看他玉色手指微微动了动,便知自己说得不错,点点头,她继续往下猜:“再后来些,看明月一点也没有什么女孩子家的矜持,总是大大咧咧,又极是贪吃,对明月自然更是不以为然,甚至有些不屑鄙视了,是吧?”

想起从前自己种种事迹,她即便自认脸皮再厚,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两声。

“等到了那夜晏爷请我分食那位黄公子星夜为您送来的奇异果子,晏爷——”她微顿,苦恼地一笑,“其实那晚晏爷曾入过我卧房,是吧。”

男人目光一瞬,直直瞪她。

“啊,明月不是说晏爷偷闯人家女儿家的香闺有什么不对——”

她即便没有拿眼去看这个男人此时的神情,却也能猜出他此刻的心情的——总不会是什么惭愧啊愧疚啊,估计自觉悔不当初倒是一定的!

“而后自那时起,晏爷看明月时的眼光便有一点点的不对劲了。”她垮肩,叹息,再扮个鬼脸,“只那时,晏爷只怕已对明月起了心思了,等到晏爷费心思在东篱亭宴请黄公子却命明月忝陪末座时,晏爷似乎便开始对明月生了一丁半点的好感——”

男人听到此处,竟唇角微微上勾,淡淡笑了笑。

她却是暗中撇唇,心中呕得厉害。

“再等到从山水画卷那里听了明月在竹林茅山中似是无意间对他们说的那番关于‘男儿抱负’之语,还有就是将那首《望岳》改成《少年行》,晏爷即便想不注意明月却也是不成了!”她仰首,甚是懊恼地叹息,“再到晏爷生辰醉酒,明月只怕已经是逃不脱晏爷掌心了——明月便知道,做人还是沉默一些的好啊!”

男人却是唇角更上挑得厉害,几乎是无声地喷笑出来。

“明月其实早就后悔啦,没事做就没事做嘛,却去恶意挑拨那两个聒噪的小善财童子做什么!好啦好啦,到头来挑拨得他们拍拍手一骑而去,却将明月推进了火坑——”她立刻再亡羊补牢地再讨好地加上一句,“呃,是明月没有能耐,实在是承担不起辅助晏爷的重任——”

男人却是不再笑,一直如她一般悠闲地斜倚着的身躯则慢慢直起,负在背后的手渐渐盘到了胸前来。

瞬间威严了的气势,立刻让惊弓之鸟的某人吓了一跳,暗中叫苦不迭。

“晏爷,您总要耐心听我说完啊!”龇牙狠抓了抓头发,她忙继续往下说,“明月或许从那时起便真的引了晏爷的兴趣出来,是吧?”

男人微挑墨眉。

“还要明月继续接着猜啊。”她再叹气,“明月实在是愚昧,再往下,怕是有点对不住晏爷的殷勤期待啊。”

心里暗自扮个鬼脸,自觉自己已是很是心满意足,她眼珠转转,决定说些其他的。

“不管如何,晏爷既然要与金陵明月联姻,那一定是有理由的。”

顿一顿,她叹息。

“明月既然是金陵明家之月,那自然该是从金陵明家来分析了:如今金陵明家虽已几乎没落,但它却总是金陵根基深厚之族。百年前,我朝初立,祖皇帝便是定都金陵,而祖皇帝之宠爱幺女,便是下嫁的金陵明家之子——”

瞥一眼身躯愈加绷直的男人,她声音微低,轻轻一笑。

“而后这百年来,金陵明家更是出了三位皇妃两名内阁大学士,至于其他侍郎将军更是不计其数,端端是我朝有名的氏族豪门了。”再叹口气,她声音复又清亮,“至于当今,今上的亲母孝贤德皇太后,便更是出身金陵明家,虽不久之前金陵明家因事被抄家下狱,但孝贤德皇太后毕竟还是在的,她老人家岂会不管子侄生死?或不过多久,金陵明家便会轻易地重新翻身,再续豪门。”

男人却突然冷冷笑了笑,乌而清澄的眼眸刹那幽邃,深不见底。

“晏爷,若您此时与金陵明家联姻,想当然必会飞黄腾达。”她意有所指地笑着眨眼,似乎在暗示金陵明家之月奇货可居。

“哪,晏爷,明月分析得可正确?”

男人慢慢看她一眼,她已看习惯的不动明王神功再度上场,不动声色的脸,不动声色。

她心中暗暗一哼,总与这男人相处了不短一段时日,他再如何的不动声色,却又如何瞒得了她的眼?

微弯腰,将那红单子拾起来,慢慢展平,轻巧放置桌上,她提笔,毫不犹豫地将那最后的一项下聘之礼涂抹了去。

其芳斋,其芳斋啊。

不管如何,如今他终究如她进府来时所许之愿,即将迎娶金陵明家之月,这已足够,于她来说,已是足够啊!

心中忽喜忽悲,她却只是微微笑着,将笔放回笔山,看也不再看那红单子,莲步轻移,慢慢走向那房门。

笃。

背后轻轻的指节敲击声让她欢欢笑开。

“晏爷,您还嫌明月猜中的不够多吗?”并不回头,她只再仰首,眯眸,望向那高高的屋顶,叹也似的吟道,“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晏爷啊晏爷,明月虽只是笼中鸟雀,却也知晏爷鸿皓之志的。”

说罢,她再不回首,静静离去。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间。

其实她要的,却是唯此,而已。

自始至终,对那男人,她,再也不理。

再也,不理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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