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是快过了冬的月份,此刻却飘下了淡淡的小雪,空气中的温度骤然降低,而这雪不但没有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雪白逐渐覆盖了大地,就连刚长出芽儿的树枝头也变得一片雪白,只余下点点嫩绿暴露在外头。
皇宫里头,巡逻的侍卫已经被雪吹的脸蛋通红,但依旧提着一把剑,像是个没有事的人一样。
罕见穿白色长衣的夜墨清杵在言钰卿的屋里,披着厚厚的披风却不显臃肿。夜墨清吹着冒热气的茶水,抿了一小口。
“二哥,你怎么还有心情喝茶啊?”刚从外面回来的言钰卿拍了拍自己身上沾到的一点雪花,嘟着小嘴有些不满。
他这么辛辛苦苦的去外面打听消息,夜墨清竟然在这悠闲地喝茶。
想想心里就觉得不公平。
“为什么没心情?”夜墨清慵懒的坐在那,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格外清闲。
言钰卿瞪大了眼睛,一时语结,“二哥!你难道不知道那个狂妄自大的夜之松就要来临凤国了吗?”
夜墨清端起茶杯的手一顿,眼神复杂,垂下眼眸思虑了一会,没了喝茶的闲情,“啪”的一声把茶杯放下,力道比较大,茶杯和桌面摩擦发出一阵响声。
“什么时候到?”
言钰卿抿唇,想了想,说道:“听报信的人说明日午时便会到。”
夜墨清起身,穿过言钰卿向外头走去。
“二哥你去哪?”言钰卿转身问道。
“郡王府。”夜墨清只留下短短三个字便不作停留,一下子没了影。
“郡王府?哦——是去找姐姐的,我也要去。”言钰卿高兴的跟了上去。
无溪院。
“小姐,你怎么不进屋?”红月现在苏夏然身后,看着苏夏然在门口发呆。
苏夏然沉默了一会,伸手扯了扯自己的披风,眼里流露伤感之色:“我想看雪。”
她记得风琉璃死的时候,才刚下完一场雪。
“雪有什么好看的?”红月疑惑的歪着头,“不过说起来,现在都快四月了,怎么还下雪了呢?真是奇怪。”
苏夏然眼里倒映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看着它们落在地上,融成雪水,“如果人心也可以像雪一样白,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纷争发生了?”苏夏然像是在对自己说话一样,自言自语的。
可惜,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谁的心是纯洁雪白的,人有七情六欲,便有贪嗔痴念,欲望真的能让一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就比如说她,她的欲望,不就是想要送苏家去地狱么?
眼睛里逐渐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苏夏然仔细望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脸,那人便已到了自己跟前,差点撞了个满怀。
“然儿,怎么站在这里?”夜墨清挡在苏夏然面前,语气里有些不悦。
“墨清,你怎么来了?”苏夏然抬头望着夜墨清,从他眼里能看出来他有心事。
“我来看看你。”夜墨清勉强扯了个理由。
“真是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角落里便传来一阵抱怨声。
转头望去,只见言钰卿正挥着自己的袖子甩掉身上的雪,不满的嘟着嘴走了过来:“二哥,好好的正门不走偏要翻墙,太折腾了,见姐姐还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夜墨清瞪了他一眼,言钰卿立马闭上嘴乖乖的站在一旁不敢反抗。
苏夏然轻笑一声,无奈的看着两人,“墨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