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后,气氛一直沉闷着,夜墨清坐在那里,紧紧的攥紧自己的黑色丝绸衣袖,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苏夏然见夜墨清这副丢了魂的模样,不惊担心起来,“墨清,你……”
夜墨清听见苏夏然担忧的询问,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没有之前那么难看,夜墨清看着苏夏然,好一会儿,突然将苏夏然拥入怀中,抵在她的肩上,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无助感夹杂着一丝颤抖:“然儿,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苏夏然的内心和夜墨清一样,甚至比夜墨清更加难受,她这次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苏夏然只能紧紧的抱住夜墨清,从他怀中寻找那种能让人安心的感觉。可是她现在却感觉夜墨清心里很慌乱,她能感觉到夜墨清的苦恼。
“墨清,倘若真的反抗不了,那我宁死也不会嫁给夜之松的。”苏夏然想了很久,才开口,一字一句都无比坚定。
夜墨清手中的力道紧了紧,重重的点头,“然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夜墨清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夜信正的脸,就在那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一个能让夜之松退婚的好办法,只是他现在必须赶紧回去找安洛安昆,时间紧迫,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想着,夜墨清放开了苏夏然,有些高兴的对苏夏然说道:“然儿,你等我,我现在必须回去一趟。”
苏夏然虽然不解,但她也不会拦着他,点头答应,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夜墨清就像一阵疾风一样一下子就出去了。
苏夏然无奈的看着屋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姐小姐!”红月焦急的喊声从屋外传来,看样子是红月回来了。
“红月,你慢点,每次都这么慌慌张张的。”苏夏然对红月说道。
红月顾不上歇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小姐,不好了!红月听说小姐你就要嫁给那个栖凤国的太子了,是不是真的?”
苏夏然无奈的扶额,情绪有些低落,将手里一直紧紧攥着的圣旨递给红月。
红月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看着手里烫手的圣旨,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姐,那世子殿下他……”
苏夏然将红月手中的圣旨抽了过来,随意的放在了桌子上,觉得全身无力,“红月,和亲,本来就是言逸阳的目的,我再怎么逃都无法避免,即使是墨清也是没有办法的。”
“怎么会呢?世子殿下一定不会让小姐去和亲的,小姐你要相信世子殿下。”红月在一旁干着急着。
“红月,如果我死了,你要记得,别把我带回苏家。”这个乌烟瘴气的苏家,她无法摧毁了,她不想回苏家,她曾经死过的地方。
“小姐,你别说这些,一定会有办法的。”红月心里本来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听到苏夏然这么说,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苏夏然轻轻擦拭掉红月的眼泪,叹了一口气,“傻丫头,哭什么。”
“小姐,红月不希望你离开。”不管是栖凤国,还是这个世间,红月都不希望苏夏然离开,她想一直待在苏夏然身旁,她想陪着她的小姐。
“有些事,身不由己。”
···
青竹院——
四月的风吹的竹林里的竹叶刷刷作响,穿过竹林肆无忌惮的从敞开的檀木窗吹进屋里,然后销声匿迹。
“嘶。”坐在木凳上的言钰卿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只感觉身边有一阵冷风吹过,接着便是一个人影出现在自己身后。
言钰卿惊奇的看着正在房间里手忙脚乱的夜墨清,走过去问道:“二哥,你可以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夜墨清有些不耐烦,随意应付了一句:“我有急事,你待在一旁不要乱动。”
“哦。”言钰卿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的坐回原味,静静的看着夜墨清忙。
夜墨清在书案上铺好信纸,快速的磨了一点墨,就拿起毛笔沾着墨水开始在信纸上奋笔疾书。
“二哥这是在写什么?”言钰卿甚是无聊,自言自语的说道。好奇心驱使他从凳子上下来,蹑手蹑脚的走到夜墨清旁边,踮起脚尖偷偷瞄了几眼。
“什么!和亲!”言钰卿突然大声喊了出来。
夜墨清写字的手一顿,说了句:“钰卿,其实你嗓门挺大的。”
言钰卿听到夜墨清的话,以为他是在赞美自己,一下子忘了和亲之事,嘿嘿的笑了起来:“是吗二哥,我也这么觉得。”
夜墨清点头,手里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不去当说书的还真的可惜了。”
“那哪成啊,这种抢别人饭碗的事我还是不干了,毕竟像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人,我去说书,其他地方估计一个人都没了,我这不是明摆着拉仇恨吗?”言钰卿一本正经的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夜墨清嘴角的一丝笑意。
“我就随意说了一句,你还把自己夸上天了?”夜墨清扶额。
这小子是有多自恋才能到达这种地步。
“切,我还用夸吗?天生的没办法,我也表示很无奈,怎么啦,羡慕嫉妒恨啦?”言钰卿狐疑的问道。
夜墨清将手中的毛笔放下,吹了吹信纸上未干的墨迹,然后折好放进信封,走到言钰卿旁边,突然严肃起来:“钰卿,你姐姐就要去和亲了。”
“对啊,我怎么忘了,姐姐为什么要去和亲啊?”言钰卿拽着夜墨清的袖子,焦急的想要知道原因。
“夜之松。”
“什么!是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言钰卿气的直瞪眼,愤怒的跺了跺脚,“就知道他不会干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