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姐把客厅里的水晶吊灯关掉了，接着又把吊顶上的一圈小灯打开，屋中的光线开始变得柔和起来。
“她们的父亲名叫张少传，年龄比我要小上一些，但具体是多大我也不清楚。”俞姐边说边坐回沙发上，“他好像在一个小公司里做职员，是哪家公司不太记得了。
总之他和我之间并不算太熟识，就像你和那两姐妹的关系一般，他的个人情况自然不会这么清楚地告诉我。他和周九才是真正的朋友，每次也都是来找他的。
但也正因为和周九的关系，所以我经常能见到他，有时偶尔也私下和他聊上一会，但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客套话，他不会和主动我谈什么事。
一开始我以为周九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或是单纯的生意伙伴之类的关系，不过随着时间累积，我感觉到他们的关系似乎不同一般。”
“怎么不一般？”
“嗯。。。他们常常避开我说话。虽然我并不想在他们谈事的时候去打扰，但每次我一出现时，他们就把话停了下来，等我走后才开始。”
“是吗？既然能瞒着你的事，应该是相当私密要紧。”
“张少传他是什么人我了解的有限，不过我对周九还算是知道的。他所谓的要紧的事不是家中就是厂里的那些，没有别的。
可如果他们谈的真是有关这两方面，且是正正经经的事，那对我应该不至于隐瞒的这么紧才对，毕竟这些事我都有参与其中。”
“那也许就是有些不可告人。。。”
“我也觉得是那样！每次看到他们两个人的相处让我想起了周九和杜通，他们两人也经常是这样，背着我说一些偷偷摸摸的话，这情况让我也一直相当不解与不安。”
我点点头。没错！上次来时，俞华也曾提到过这一点。
俞华皱皱眉头，流露出一丝难过：“每当这时，我都有一种这些人把他偷走了的感觉，周九已不是以前我认识的那人了，他似乎变了，变得神秘冷漠。
我为此曾烦闷难过了很久，甚至到难以忍受的地步。有时还会想，如果当初我们没有来这里该多好，那么一切是不是就会有所不同。。。”
“你也许想的太多了？”我不知该怎么安慰她。“那您知不知道他们每次都在谈些什么？”
俞华茫然地摇了摇头：“既然是背着我，当然不会让我知道。不过我倒是偷听到了几句话，那是有次无意中听到的。”
“什么话？”我来了精神。
“他们那时好像在谈关于药厂地下仓库的事情。”
“地下仓库？就是上次我们说的那个？”
“嗯！”
“可上次我们说到地下仓库时，你好像没提起过这些。”
俞华无奈地笑笑：“抱歉！二十多年前的那些事我真的不是都记得这么清楚。就算是现在想起的这些细节，也是因为他的去世才让我回忆起来的。”
“那他们都说了什么？”
“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在讨论是不是要关闭地下仓库的问题。”
“关闭？对呀！厂里现在的地下仓库不就是一直处于废弃状态，好像很久都没用了。”想起我和小华曾下到那里去，那里虽保存完好，但却空空如也。
“那应该就是从他们讨论过后决定的吧！但具体是哪一天停下的，我也不清楚了。”
“他们还说了什么？”
俞华想了想：“好像提到了药什么的，说是以后不再往里放药了。。。”
“药？”我心头一惊，当初黄主任让我整理仓库所有的入库单据，那里面就夹着一张二十年前，宏工制药在这个厂里存药入库的单据。
“有说到是什么药吗？”我是一阵激动。
俞华摇头：“不知道，好像没提到过药的名字。当时我只是听到些只言片语，虽然我也很想听下去，可是如果让他们发觉到了总是不太好。”
“那也就是说，他们曾在那个地下仓库里放药了？”
“嗯。。。大概就是如此！”
这不就对上了？也就是说张少传有可能就是二十年前在那个寄放药品的委托人，而那张单据很可能就是为他所带来的东西开出的。难道他和宏工有什么关系？
“怎么？你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还是知道些什么？”俞华疑惑地看着我。
“噢！我的确是有些感兴趣，自从去了地下仓库后，我就一直在想那地方是用来做什么的。”我只能回答这些，不过有兴趣是真的。
俞华这才收起怀疑的目光：“没错！我也记得当时看过后，对那个地方相当很好奇。”
“那他们还提到别的什么吗？”
“没有了，就这些！也可能有些别的，但我不记得了。”
我心中有些失望。
我不甘心地接着问道：“如果你和张少传真没什么太深交情的话，为什么昨天还要特意去看他？看起来你像是很怀念他的样子。
而且昨天是周六，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你的家人大概是会过来的吧？为什么偏偏挑在这个时候？似乎有些急切的感觉！”
俞华没有回答，只是微低下头，接着抬起头看着我：“被你看到了呀！也被你猜到了！”
“我只是瞎猜的，新旧城区毕竟有段距离，一般周一要上班、尤其是上学的人，如果没什么别的事，都不会特意挑周日去走亲访友，这样做有些太过仓促了。”
俞华微笑道：“你说的没错！之前他们基本都是周六就会过来，有时当天晚上回去；有时住上一晚，第二天吃过午饭就回家了。本来昨天他们打电话说要来的，可我直接拒绝了。”
“就是因为张少传的事？”
“最近这段时间厂里事故频发，先是你们说的失踪的那些人，接着有个叫顾兰的女职工死了，还有最近那丫头的丈夫。。。他也没能幸免。”说到这，俞华快速地眨了眨眼。
“嗯。是黄主任！”
“而且可怜的是居然没有一个家人来看看他，送他一程。”俞姐边说边摇头。
“我听说厂里认领了黄主任的遗体，难道是俞姐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