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那天我及时去了,否则这工作现在就该丢了,只是被经理当场骂的狗血淋头。
嗨,平时在那里闲得转来转去,都没我什么事,一到请假了就觉出我的存在性了,好像他们非我不可似的。好在工作还是保住了。”
“那不是挺好的。”
“说说你吧,听说你在XX站的那座厂里上班。”
“你听谁说的。”
“小区里的人。”
“真的?”
“当然!我还能听谁去说。这事在小区又不算什么小事,那会子天天都有人叨起这事。”魏然将塑料吸管塞进嘴里,将杯子里的苹果汁吸了上去。
自从上次遇到他,到今日已经过去三四天了。是他打电话把我叫出来的,虽然心中有点不太情愿,但事先已经答应,不好再反悔。
我们在与小区隔了条马路的一家咖啡店内坐着,这里离他工作的商场并不是太远。
我不喜欢咖啡,他似乎也不太爱,只是为了找个能说话地方。我们两人都点了别的饮料。
这里不是闹市区,就算是节假日人也不多。店里就更安静了,虽然有客人,但说话都很小声。落地玻璃窗外,成列的梧桐树已成阴。
“他们还说了别的什么吗?关于我的?”
魏然表情有些为难,没有开口。
“那就是说了?”我把饮料拿在手中,将背靠在深绿色的柔软卡座里。
魏然似有犹豫:“我听说。。。亚美去世了?”
“是的。”
“是事故?”
“没错。”
“她父母也搬走了?”
“嗯。”
“那房子也租出去了?”
“租出去了。”
“是吗?她父母一定很伤心吧,为何不干脆把房子卖了。”
“亚美出事之后,叔叔是有打算将房子卖掉。可阿姨却一直坚持女儿没死,要一直留着这个地方等着她。。。所以那房子只能暂时租出去了。”
“原来是这样。”魏然似在思考着什么。“小区的人都说尸体一直没有寻回?”
“是的,没有。”
“那是放弃搜寻了?”
“也只能这样了吧。”
“难怪阿姨会这么坚持,换做别人也不愿就这么放弃吧。真没想到,以前的同学竟然就这么离开了,我是一点也不敢相信,像做梦一样。”魏然边说边摇头,脸上仿佛真有着万般遗憾。
“那亚美她究竟在哪失踪的?”
我顿时警惕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是想,要是方便的地方,我也想帮阿姨去寻寻,尽一份力。”
“那里是高山深谷中,你恐怕不好找。”
“是吗?那的确是很难找到。对了!既然那房子是出租的,我能不能租呢?”
“你?”我有点意外。“你现在不就是住在我们小区里吗?”
“的确是,可我那房子是屋主自个搭的,不仅地方小,地势也不太好,背阳,又暗又潮,除了便宜简直一无是处。
那个三楼我上学时曾去过一次,宽敞明亮又通风。而且出了那种事,虽说不是在房子里,不过也一定会有打折的吧?”
“原来你是打着这种主意!可惜那房子现在已有人租下了。”
“我知道,我曾看到过,就是与你一起的那两人吧。可最近有段时间没见到了,他到哪去了?不会是退房了吧?”
“人只是暂时有事不在,但房子是一直租到年底的。”
“年底!乖乖,这租户原来还是个款爷嘛!只交钱不住人的?那明年呢?”
“明年?明年。。。”是啊,明年小华还会不会继续将房子续约呢?我觉得肯定是不会的了。“明年的事谁知道,你明年再来问就是了。”
魏然直点头:“好好,我就再坚持半年。”
我可不想和他做什么邻居。
“你今天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我担起叉子戳着圆盘里的巧克力蛋糕。
“这不是闲聊叙旧嘛,什么都说,什么都说说。再说,我与你一样,都是亚美的老同学呀。”
“亚美?”我仿佛抓住了什么。“的确,我们都曾为同学,有段时间也同在一个班中,可是即使如此,同学之间也是有近有远,亲疏有别。在我的记忆里,她似乎与你没那么亲近。还是说。。。我那时还错过了什么?”
魏然有一瞬间变了脸色:“你看,我知道你那时性子就冷淡,没想到说话也是这么直白。”
“我倒底错过了什么?”
“这。。。中学时,的确有段时间和她说过些话。但总的来说,也算不上是有什么交情,所以关系很快就又远了。”
“她那时和你都说了什么?没说关于我的什么事吗?”
“你的事?有吗?”
“我是在问你呀!”
魏然敷衍地笑道:“我真不记得了,应该是有吧。。。她毕竟和你是最好的朋友嘛,怎么可能不提一点你的事。”
“所以我问你她都说了什么。”
魏然眨了眨眼:“忘了!这么长时间的事哪还能记得。”
我不由笑了:“真忘了?”
魏然一本正经:“真忘了。”
“你不想说那也罢了。”
“你别急嘛!虽然是忘的七七八八的,但有件事我却还记得。”
“什么?”
“她曾说你把他的业人给抢走了。”
我的心迅速地跳了下:“她是这么说的吗?”
“别的不敢说,但这件事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和她说上话的。”
“噢?”
“那天放学后,我在学校呆到很晚才准备回家,经过校门口的花坛时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哭声,我当然绕过去看了,就见亚美蹲在角落里。”
“她在那里哭泣?”
“是!很伤心的样子,哭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我还记得她的睫毛全都被泪水打湿了,在夕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魏然在回忆中意犹未尽。
“你爱上她了?”
魏然不好意思地咳了下:“看你说的,我那时哪明白那些懵懵懂懂的东西,只是在我看来,她很纯洁,很美丽,很圣洁,我有点感动。”
我冷笑道:“原来这世上,大概只有你魏然看到了她的美妙之处,就算是业人也未必及你。”
“你这话说的我可不明白?”
“没什么!你继续说,然后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