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百舍回到卫云城时整个卫云城灯火通明如同白昼,街上挂满了各色花灯,平时还算宽畅的街道,此时挤满了人,无论男女老少,手里都会提着一个小灯笼,说来也怪,这陈国把十数万大军放在边境上,这出云国的卫云城竟然还能如此热闹,完全不见战乱将至的紧张,不过这跟龙百舍可没半点关系。龙百舍走在人群之中,内心激动无比,自从出生起,他就没见到过这样的热闹景象,特别是那挂着的各色灯笼。
“怎么现在才到啊,害本姑娘等那么久。”一道清脆的声音传进了龙百舍的耳朵,随后宋月池的小脸凑到了龙百舍面前。
“啊!”龙百舍见到突如其来的宋月池,本能地后退了几步,这才道:“我又不会飞,用双腿走当然比较慢了。”
“啍!我不管,你害我等了那么久,可不能随便就算了。”宋月池闻言,抬着头四处打量,然后指着不远处一座高台上空挂着的七彩花灯道:“你把那盏花灯拿来给我,就算陪罪了吧!”
龙百舍顺着宋月池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处高台围满了人,一个花白胡须的老人立于台上,在他身后有一盏很漂亮的七彩花灯,似乎在整条街,甚至是整个卫云城最精致漂亮的吧,只一眼龙百舍就被吸引住了。此时老人正介绍着什么,反正龙百舍没听清,不过那七彩花灯他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盏灯真好看!”龙百舍不由感慨道,然后跟着宋月池向高台行去。
“各位父老乡亲,想必大家都已经看到我身后这盏七彩琉璃灯了吧,没错这就是今年的灯会魁首了,哈哈哈!”老人环顾台下一眼,复又继续道:“如同往年一样,想得到此灯,须得当场赋诗一首,若谁的诗能够胜过在场众人,那么就可以带走此灯。”
“程老爷,这每年灯会都是吟诗作赋的,是不是太过没意思啊!”一名手持长刀的汉子双手抱于胸前,仰着头看着那盏七彩琉璃灯,看样子也是非常喜欢。
“没错,每年都是那些文人在争夺灯魁,我们这些练武的就只能旁观,今年这争夺灯魁的规矩是不是该改改了。”另一个武着打扮的男子也不服气地说道。
“啍!这灯会本是文雅圣会,规矩又怎能是你一介武夫说改就改的,真是有辱斯文。”一名手拿折扇,身着文雅的年青人说道。
“啍!武夫怎么了,这卫云城就是靠着我等武夫方能守到今日,难道还要指望你等酸儒文人去拿刀?”又有一名男子闻言不愤道。
“大家静一静。”程老爷见事态不妙,忙出言叫道:“这元宵灯会,原是一场喜庆之事,怎能因区区小事有损我等兴致,不过适才众位所言皆有道理,这样吧,我出云国向来提倡文武兼修,今日这灯魁之争也以文武兼容的方式吧!”
程老爷伸手向一旁的家仆挥了挥,家仆会意转身离去,过了不久便有几名壮汉抬着一杆通体赤金色的大毛笔回到高台上。
“各位,这支赤金笔乃我程家祖上传下,重一千八百六十斤,自先祖后尚无人能自如使用此笔,今日在此各位,无论学文还是练武,若有人能拿得动此笔,并且以此笔抄录完我手中这篇经文者,不仅可得到七彩琉璃灯,而且我还可将这支赤金笔双手奉上,各位意下如何?”程老爷一手拿着一卷有些发黄的竹卷,一手抚着那有一人高堪可一握的赤金笔,脸色沉重的道。那赤金笔与记录烈阳经的竹卷自其先祖传下已有数百年,程家历代却无人能参破其中奥秘,因此只能一代一代流传了下来,如今到了程老爷这一代依旧是一无所得,程老爷膝下无子,只有一女,而且自幼体弱多病,因此程老爷已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
“让我来。”一名男子飞身上台,朝程老爷拱了拱手道。
“呵呵,请!”程老爷将手中烈阳经竹卷展开,然后对男子道。
男子走到赤金笔边,双臂运劲就想拿起赤金笔,然而赤金笔只是稍稍被抬起便再难移动分毫,男子心中一沉暗道:“这么沉的笔,拿起来都费劲,要用其写字,简直是不可能的事,至少自己是没那能耐的。”一头大汗的男子想罢,只得放开赤金笔,朝程老爷再拱了拱手,一言不发地走下高台。
“哈哈哈!还有哪位想上台一试?”程老爷见状再次朝台下道。
“让我来!”之前出言的拿刀汉子从人群中走上高台,朝程老爷施了一礼,将长刀挂到腰上,双手抱着赤金笔,后大吼一声,赤金笔应声而起,拿刀汉子马步深蹲,双臂青经凸起,头上汗涌如泉,深吸一口气,汉子再度向前跨了一步,只仅仅一步,汉子便感觉如同跨过无数高山深海,跨出的脚刚接触到地面,汉子便再无法坚持,双眼一阵发黑,“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整个人再难使出半点力气,任由赤金笔压在身上,却无力移动分亳。
程老爷眼见那赤金笔就要将汉子压倒,忙让人上前挪开赤金笔,将那拿刀汉子解救出来,拿刀汉子将涌到喉头的血液咽了回去,这才向程老爷拱了拱手,轻叹一声揺摇晃晃下了高抬。
“这位壮士能将这赤金笔拿起已很是难得,不过可惜,其依旧未能成功,各位可还有谁想要上台试上一试吗?”程老爷微微一笑,复又朝台下众人道。
随后又陆续有人上台尝试,不过依旧无法拿起赤金笔。
最后再无人有那自信上台,程老爷见此再次笑道:“可还有人上台一试?”
“让我来吧!”龙百舍缓缓走上高台,眼睛一直在打量那支赤金笔,不过却没看出什么异常。
“哈哈哈,这位小兄弟既然想上台一试,那就请吧。”程老爷也不多话,立在一旁,想看龙百舍是否真有能耐拿起赤金笔,虽然龙百舍看起来年岁尚小,可人不可貌相的道理他也是知道的。
龙百舍微微一笑也不多言,拿起那竹卷看了起来,竹卷的竹片多处断裂,上面的字体很古朴,并非时下所用文字,而且字迹有些模糊,有些字甚至都已经破损,想要完整辨识有些困难。
“敢问程老爷,此竹卷破损甚重,每几个字后必有一处缺漏,您老若让我等将其全篇写出,未免强人所难了吧!”龙百舍看了一遍那经文,发现上面的字三三两两早已不成章句,于是转身向程老爷道。
“小兄弟所言甚是,这经文缺失甚多,自然是不能全数抄录,小兄弟只需将尚完整之处抄录下即可。”程老爷闻言也不见怪,那烈阳经竹卷传承数百年早已残破不堪,他也是心知肚明,如今将之示人也不过抱着万一之设想,看是否有人能补全一二,不过对此,程老爷也不想太过强求。
“如此就好,程老爷,您老可瞧好了!”龙百舍将烈阳经残卷看了一遍,虽然上面的文字他也不认识,字句也不连贯通顺,但在其强大的记忆下将其照样画下来并不是难事,当下大步跨向赤金笔,单手伸出一把将其抓住。赤金笔那堪堪一握的笔身入手后,龙百舍能感觉到一股暖意,只是非常微弱,不过龙百舍并不在意,单手向上轻提,赤金笔随之而起,本以为需要用上些法力什么的才能拿得动,没想到没用半点法力,单凭臂力就已经足够,为此龙百舍不由有些欣喜,心里暗叹道:“没想到我力气也是不俗呀!”
“哈……!”龙百舍扭头看了眼众人,嘴角微翘,随后双手握住赤金笔,一声大吼,如同舞枪般将赤金笔挥舞起来,一千多斤的赤金笔在龙百舍手中仿若没有重量一般,直让在场众人瞪直了眼。
“呵呵,没想到力气还不小嘛,连法力都没用上,就能轻易挥动那么重的笔,嗯,以后有什么重活就让他干了!”台上正挥舞的起劲的龙百舍还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展示,又被宋月池“记录在案了”。
“哈哈哈,好好好,小兄弟真乃天生神力。”程老爷见状异常欣喜,朝一旁两个家朴挥了挥手,那两个家朴会意,将手中空白画卷摊开:“小兄弟既能如此轻易拿起赤金笔,想必这抄录之事也难不住你了,但之前既已立下规拒,小兄弟还需得完成才可,请吧!”
“哈哈,好说,如此各位看好啦!”龙百舍将笔蘸了下墨,那赤金笔头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材料,一下将一大碗墨吸尽,但却依旧是赤金色,完全看不出半点墨的痕迹,龙百舍一时好奇,用手指点了下笔头,感觉与寻常之笔也没什么不同,不过手指点过那赤金色笔尖后却又留下了黑色墨迹,实在让人感到神奇。龙百舍断定,这赤金笔必然不是普通之物,只是现下还不是研究的时间,一大帮子人正看着呢,好歹得把那烈阳经残卷抄一下,这对龙百舍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