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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日记-心理咨询-头脑开放

[来自旁白]潜意识或许是你在为已发生的不合心的事合理化的借口。

在咨询过程中,有些话我只是说给自己听,只是在那个环境下我更擅长自我分析,看出事物间的内在联系。

“荣格说:“除非你意识到你的潜意识,否则潜意识将主导你的人生,而你将其称为命运”,你认为一切皆是天为,实际上是你自己做的所有选择的结果。人生中每个选择都在为以后的生活埋引线,古人用“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激励年轻人奋发图强,我用“现在不努力,就不会降低你害怕的那些东西发生的概率”恐吓自己。日复一日,晚上喝杯烈酒,第二天挂上笑容生活;心跳加速,慌到砸墙时冲出门带着卡地亚回家,第二天挂上笑容生活;哭到眼睛肿泡,嗓子沙哑,第二天挂上笑容生活。黑色石碑后那巨大的引力吸动刀片割掉腿上一小块肉,不停用纱布吸掉布满小腿鲜红的血,将酒精棉球压在伤口上,痛的咬破嘴唇,眼泪和血一并吞进肚,第二天挂上笑容生活。这是我要成为的人,曾经成为的人。现在,我是同样做着这些事却第二天无法挂上笑容生活的软弱的人”

“经历过创伤后,一般会有两种人出现,一种是你刚刚描述你曾经成为的那种,表面坚强,用工作和物质填补自己的内心,但是他们依旧痛苦;另一种是你结尾说的那种人,但那不是软弱,只是需要时间去处理”,她说。

“但在我对自己的期许中,我需要我成为第一种人,我曾经是,现在做不到,因为我认为一切都不重要,我希望走那条捷径。我曾经认为我很坚强,即使分手了我也会很好的生活;奶奶年纪大了,我也想过某个时间她会去世,我有心里准备,并不会对我的生活带来多么大的影响。但是呢,我并不坚强”

“我认为你曾经认为的并没有错,是否有想过这些事发生的时间?这两个人对你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当单独的离别事件发生时,比如当奶奶去世后,你和男朋友的亲密关系还在,你会崩盘吗?但对于你来说,这两件事情在同一时间发生”,童医生注视着我,接着说,“加之,你擅于隔离悲伤的情绪,一直积压,直到自己掌控不住,比如之前爷爷、爸爸的去世,你都没有真正的宣泄出来,包括爸爸去世后两三年,你都没有让自己去想过爸爸去世的事情,直到你和男朋友的亲密关系出现裂痕的时候,你才将悲伤一点点释放出来”

“我一条条地梳理源头与结果,但我忽然有个疑问潜意识是否是我不愿接受现在的结果是自己的责任而找的借口。原本我为自己画的战略蓝图,看上去依旧诱人,而此刻的我,却不如那时坚信这正是我想要的。或者说休整的这一年,让我不能坚信我还能完成蓝图上的规划,索性否认那不是我想要的。超了另一条捷径而已”,我剖开自己的心似地反思着说,“但在试图分析自己后,我想我的处事风格不会有过多变化,但在一些事情的做法上倒是有很大改变”

回到家誊写了几遍Tennyson的一首诗,心里再次鼓励自己“至少在离开世界前先做些有意义的事”。申请了儿童福利院的志愿者,发现并没有那么多活动需要我去支持;申报了联合国的志愿者,还没有匹配的项目;签署了器官捐献同意书;而养老院、宠物领养中心又是两个挂着警戒线警示我不要试图触碰的项目,剩下的只能是给沿街乞讨的老人们几块零钱。这首诗附在下方:

It may be the gulfs will wash us down

It may be we shall touch the happy isles

And though we are not now that strength which in old days moved earth and heaven

That which we are, we are made weak by time and fate

But strong in will to strive, to seek, to find

And not to yield

3月8日,恰逢周五,与艾丽约好下午一同逛街,晚上正好在商场找了家川菜馆解决晚饭问题。我对逛街并没有兴趣,但日久不见的朋友发出邀约是有必要做出积极回应的。饭间,艾丽聊到我找工作的事情,问“你最近有看工作吗”

“没专门看,有时候随便看一下”

“那你既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为什么还要离职呢”,艾丽知道我之前希望出国读书的规划,所以问我。

“我自己也不知道,你就是发现那些东西你都不想要了,其他的我也不想和你说”,我没有告诉过她我尝试自杀与申请安乐死的事情。

“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我问过我的医生,她也没有具体的解释,只是说生理、心理都有影响。大脑中神经递质发生变化,是自身无法控制的。而我也一直质疑当初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但我认为大概率是正确的”

“医生?不知道?!我就和你说,你跟我说,我都能帮你弄明白”

听到这句话,我决定不会透露更多了。她并没有对抑郁做过深入研究,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自然一切都是有解的(像解二元一次方程组一样),众多问题在自己与自己、自己与朋友、自己与医生,一次次讨论中也都剖析地像鱼骨一样节节分明,而自己却如同没有上发条的古董钟,不能挪动一分。

“你要想你在我们眼中已经很好了,在大公司干过,除了休息这一年,履历都很好看,现在想找工作就能找到”

“谢谢你的安慰”,抬头笑着说,知道这话有些恭维的意味,但最后一句话还是让我的心猛的震动了一下,对自己能尽快找到工作一直抱以强烈存疑的态度。

“我说的是真的,你看你总和那些特别优秀的人比,你在我们眼里就很优秀了,要不,你再回上家公司呗”,她接着鼓励我说。

“没有啊,你们很好啊,况且,就像我说回就能回去一样,哈哈”,这话倒是属实,我尝试投了几份简历,但都没有回复。

“要不,你就找个小公司先干着呗”

每当有朋友这样出谋划策的时候,我都会顺应着应答,我知道这是出于关心,并不想当面辩论,驳了对方面子和让对方可能会有说出“瞧,不识好人心,以后才不要管她呢”或者“不识好歹,看她以后吃不上饭,注定没出息”这类话语的机会。

[如果你过于坚持一个观点,当某个人或某件事挑战该观点时,你就经常会产生心理痛苦,尤其是当相关挑战涉及你的缺点的时候。这种心理痛苦是一个迹象,说明你可能是错的,你需要以高质量的方式思考这个问题。为此你需要先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可能有些难:大脑杏仁核会收缩,你也许会觉得它在踢你,你的身体会紧张,或者你的心中会涌起一种恼怒感,想发脾气。每当出现这些情绪时,你都需要注意,这些都是头脑封闭的迹象。意识到这些迹象后,你就可以将其作为线索来控制自己的行为,引导自己走向头脑开放。长期这样练习将增强你的能力让“更高层次的你”始终处于控制地位。你练习得越多,你的能力就会变得越强。]而我在晚上翻来覆去,脑海里都是为自己辩驳的话,说完一遍觉得表达不到位又重新说,大脑里像上演着无声电影,没有字幕我却能听见说什么。然后又气自己度量太小,这点事还耿耿于怀。头脑开放对我来说还如同北斗星看得见摸不着。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重新翻看《原则》这本书,记下这段话希望分享给你们:

[1]区分直接原因与根本原因。直接原因通常是导致问题的行动(或不行动),所以通常用动词描述(我因为没有查列车时刻表而错过了火车)。根本原因是更深层的原因,通常用形容词描述(我因为健忘而没有查列车时刻表)。只有消除根本原因才能真正解决问题,为此你必须区分症状和疾病本身。

[2]不要混淆目标和欲望。合理的目标是你真正需要实现的东西,欲望则是你想要但会阻止你实现目标的东西。欲望通常是直接结果。例如:你的目标也许是体形健美,而你的欲望是吃好吃但不健康的食物。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假如你想成为一个整天吃零食、看电视的人,那也可以。你的目标你自己懂。但如果你不想成为那样的人,最好不要打开那包薯片。这在我疯狂健身的时候做到了。

[3]每个人的大脑都有两部分:层次较高的逻辑部分与层次较低的情绪部分。它们会争夺对于一个人的控制权。大脑的逻辑部分可以轻易理解了解自身弱点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是克服弱点的第一步),但大脑的情绪部分通常讨厌这么做。

层次较高的逻辑部分又将现实分为不同层次,每一层都能给你不同但有价值的视角。

高层次的全局:我想要能学到很多东西的有意义的工作。

次一级的理念:我想成为一名医生。

次一级点:我需要上医学院。

再次一级的点:我需要在科学课程上取得好成绩。

再再次一级的点:我今晚需要在家学习。

[4]一生中必定会经历某个一败涂地的时刻。可能工作失败、家庭失败、失去亲人、遭遇严重事故或残疾或者发现你想象的生活永远遥不可及。总会有某些厄运找上你。那时你将深陷痛苦,可能觉得失去了继续前行的力量。然而,你几乎总是有这样的力量——你最终能否成功,取决于你能否认识到这个事实,尽管可能当时看起来不是这样。你的生活质量如何,将取决于你在这些痛苦时刻作出的抉择。一个人妥善适应的能力越强越好(观察到形势的改变而不断适应的能力更多是一种认识和分析能力,而不是快速学习和处理的能力)。英雄总是会至少经历一次极大的失败(坎贝尔称之为“深渊”或“被鲸鱼吃进肚子”),这将考验他们有没有韧性东山再起,以更大的决心和更多的智慧继续战斗。他们将体验到恐惧,而恐惧并不会使他们失去推动自身向前的进取精神。

我希望你可以成为第四条文中的英雄,我知道我选择了不同的路。我希望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希望你是可以独立思考的人,是有责任感的人,是可以用引导的方式教育孩子的人,是不轻易对他人作评价的人,是懂得尊重他人的人,是知道语言有时是杀人利器所以注意自己言行的人,是对人生有希望的人…,但我不能,因为你不会听。我将自己剖成薄片让你们看我的羞耻、自卑、痛苦。若你能从我的身上或这几条中受益,那就请将我当成搬运米粒的蚂蚁,若你没有吃饱,请你去看《原则》这本书或与他人讨论我的失败人生从而有所得。若你有天吃饱了,希望你可以将腹中的所得分享给还饿着的其他人。或许你分享的一句话便会成为他生命中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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