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黄蜂铺天盖地的飞起来,不断向弗狸这个入侵者袭来。
弗狸好不容易找到鸣鸾的尸体,死死的抱着,不肯放手,勉强爬起来,带着死去的鸣鸾踏着蜂巢向外跑。
脚下是蜂巢,蜂巢内有无数的黄蜂被弗狸破坏的蜂巢压着,大多数都无法飞起来,被弗狸踩死无数。但即便如此,因为弗狸身上沾满蜂蜜,黄蜂把弗狸重重包围,弗狸四周形成一个巨大的蜂球,不断有黄蜂加入奋不顾身的想要置弗狸与死地。
狭路相逢勇者胜,弗狸管不了那么多,深一脚,浅一脚的不顾一切把鸣鸾的尸体带出来,向远处跑去。
不知什么时候,弗狸头上绑的鳄甲衣已经掉了,露出了头脸,为数不少的黄蜂一拥而上,把弗狸的头脸上蛰的满头包,样子恐怖极了,弗狸早就麻木了,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抱着鸣鸾的尸体拼命奔跑。
弗狸跑出一段距离,已经有接应的精卫赶上来,拿着火把替他驱逐黄蜂。但是弗狸身上都是蜂蜜,大批黄蜂依然跟着他。
待走的更远些,更多的精卫上来,精卫们拿着火把尽量驱散黄蜂。上釉赶紧接过鸣鸾,用事先准备好的衣物把鸣鸾的尸体包裹严实带走。
衍海让弗狸把满是蜂蜜的衣服脱下,重新换上,再走了好长一段路,经过火把的不断驱赶才看不见黄蜂了。
衍海看见弗狸满脸被黄蜂蛰的肿胀,急忙问他,“你怎么样?”
弗狸觉得脸上麻木,身上很多地方应该也被蛰到了,全身都疼得很,但是这不是他最在乎的,弗狸摇了摇头。
又走一会儿,前面到处是火把,人影瞳瞳的,隐隐有玉鸾的哭声传出来,弗狸知道大家都在这里了,鸣鸾的尸体也被移到这来了。
衍海分开大家,弗狸捂着眼睛跟衍海走了进去。弗狸努力的扒着眼睛,但是不管他怎么扒,眼睛只能勉强睁开一个小缝,在缝隙里面弗狸看见井奎痛苦的靠在树上,眼神迷茫。饶原.狂獒等人则默默的看着抱紧鸣鸾尸体哭泣的玉鸾。
此时鸣鸾的尸体被包裹着,只露出一张脸,脸上被黄蜂蛰的多了,肿的不像样子,一点也没有以前鸣鸾可爱俏丽的模样。
弗狸慢慢的蹲下去,从玉鸾手里把鸣鸾接过来,抱在怀中。紧紧的抱着,抱的紧紧的,今生今世都不想放手。
过了许久,典牍已经准备将鸣鸾像灵鸾一样火化,但是弗狸依旧抱着鸣鸾的尸体。狂獒怕弗狸耽误追击蛮獠五兄弟,让弗狸不要太伤心,但是不管怎么叫弗狸就是一动不动,也不放开鸣鸾的遗体。
狂獒看出不对劲,使劲摇晃,弗狸却抱着鸣鸾的尸体,倒在地上。也许是黄蜂蛰的弗狸太厉害,弗狸中毒太深,也或者是弗狸太伤心,太痛苦,他晕倒了。精卫们一起上前把弗狸扶起来,把鸣鸾的遗体接过去。
这边狂獒叫了许久,弗狸才微微的睁开眼睛,他的眼睛依旧只能睁开一个小小的缝隙。狂獒告诉他鸣鸾的遗体要被燃着了,弗狸挣扎的站起来,看着精卫把火堆点燃。弗狸的心仿佛也被烧的粉碎,旁边的玉鸾更是不断大哭。
幽暗诡秘的戕旗森林里,精卫们再一次沉浸在悲伤之中。
收敛了鸣鸾的骨灰,精卫们准备重新上路,饶原询问弗狸,“你现在怎么样,能不能一起走?”
弗狸撑起身体说,“没事,我的身体什么问题也没有,快走吧,我们得为她们报仇。”
弗狸说完强撑着起来,跟着寻找蛮獠五兄弟足迹的精卫一起追过去。
像以往一样,弗狸在极速的运动中恢复的很快,没有被其他精卫落下。不知走了多久,直到阳光照射上来,众精卫才意识到他们已经走出戕旗森林,只是刚才是晚上,很多人都没注意而已。
阳光出现的时候,精卫们心口的大石好像松动了些,收起火把,脚下更快了。
出了戕旗森林不远,精卫们走的是一个悬崖边缘。正在精卫们全力在悬崖边飞奔时,只听见前面有声音传过来。弗狸听着不像野兽的叫声,仔细寻找,看见前面的饶原指着悬崖下面大喊,“他们在哪!”
弗狸精神一震,跑到悬崖边向饶原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悬崖下很远的地方有一条小溪,溪边有几个人影正在欢叫着,痛快的饮水。看那高大的身影正是弗狸他们苦苦寻找的蛮獠五兄弟。
正在“嗷.嗷”吼叫的是一个胖大的蛮獠,虽然隔得远些,但是弗狸依稀能分辨出正是蛮獠五兄弟的老三傻里傻气的“兀豚”。
或许是看见溪水,或许也是因为终于走出戕旗森林了,兀豚还在兴奋吼叫,但是被兀隼踢了一脚,兀豚才停止叫声。
这时井奎也看见了蛮獠五兄弟,他正在迫不及待的寻找下悬崖的方法,但是这悬崖虽然看着不高,却如刀削般陡峭,没有任何着手的地方,根本下不去,狂獒扯起井奎向前跑,嘴里冲精卫们喊着,“前面。”
弗狸一边跟着井奎他们向前,一边死死盯着蛮獠五兄弟。
精卫人数众多,见到蛮獠五兄弟又太过兴奋,似乎被蛮獠五兄弟发现了,他们看了精卫奔跑的方向后,就迅速的向前跑去了。
悬崖和小溪的位置是分叉开的,一路跑过去,离小溪的方向反倒越来越远,但是没办法,悬崖下不去,只有继续跑,跑了许久才有一个大坡子,虽然也很陡,但是井奎不管那些,顺着大坡子就冲下去了。
井奎踉踉跄跄的从大坡上冲下来,重心不稳,一个跟头栽在地上,身后的饶原急忙扶起他,刚想问他怎么样?井奎却挣脱饶原奋力向前冲去。
他们这一折腾,等到下坡时蛮獠五兄弟早已不见了踪影,井奎.饶原等人只有和精卫一起继续向前追。但是追了很久,直到精疲力竭也不见蛮獠五兄弟。眼前倒是出现了两条路。
蛮獠五兄弟知道精卫们还在追赶,刻意抹去了踪迹,像连簇这样的追踪高手,都不知道蛮獠五兄弟向那条路上逃走了。
好不容易看见蛮獠五兄弟,还被追丢了,井奎很是懊恼,不住的跺脚挥拳,发泄心中的不满。
典牍呵斥了井奎一番,让他下次不准擅自行动,听从命令。井奎现在虽然脾气暴躁,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听从典牍的安排。
典牍拿出地图,仔细观看。地图上标注着“皓氤山小道”入口“永生之石”的位置。显然这里距“皓氤山小道”离的不远了,如果不耽误事,两天后就能到达。
过了“永生之石”就是“皓氤山”小道,现在遥望就能看见远处巍峨高耸的“皓氤山”横贯南北。
眼看时间不多了,弗狸怕蛮獠五兄弟跑掉了,心急如焚。
霖笛看着地图说,“这地图很老了,应该是几十年前的吧?上面只标注了一条路,应该是左边那条。但是蛮獠要走右边的路怎么办?右边的路虽然地图上没标注,但是看方向应该是直通“永生之石”的,比那条要近些。”
弗狸见地图上标注的左边的路虽然偶有弯曲,但也没有太绕的地方,随口道,“永生之石就在那里,不管他们走的是那条,咱们只管走地图上的路,抓紧些或许可以在他们到“永生之石”时赶到。”
霖笛的祖父是翦千殇之前的太古镇丞司将军,霖笛出身高贵,他出生时他的祖父在宴危城就职,所以霖笛小时候是跟随祖父住在宴危城的,后来才回到太古镇参加精卫的遴选。所以霖笛内心以在宴危城生活过为傲,在心底里瞧不起太古镇这种小地方的精卫,他们一届中边刃和狂獒也就算了,太过突出,他比不了,但是像弗狸这种精卫末流,霖笛实在看不上。
更何况因为之前弄瞎兀鹫眼睛挨典牍说的时候,弗狸正风光,与他形成鲜明的对比,霖笛就有气。加上这一路上追击蛮獠五兄弟,不管是典牍还是饶原都对弗狸不错,弗狸在精卫中很有存在感,好像玉鸾这一路都不怎么理他,也与弗狸有些微妙的关系,所以如果弗狸不说话,霖笛也认为应该走左边的路,但是弗狸一开口,霖笛就不高兴了,瞪着弗狸说,“这个可不一定,如果右路是直的,那应该到“永生之石”更快,如果蛮獠走的这,咱们走左路一定赶不上。再说了,这个地图这么久了,老路什么样谁知道?而且认识路的兵卫也不在,你怎么知道地图上的左路走的通,到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