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姬沫轻轻的拍了拍那小九尾狐的脸颊问道，抬眼看向前面骑着马的文政，并没有觉得文政有什么不妥。
文政听到姬沫的动静微微侧头看了过来，对上那九尾狐的眼睛却并没有多大的波澜。
“这只狐狸是想为它母亲报仇。”文政冷冷的说道。
“畜生就是畜生，从不记得人对它的好，永远都是想着怎么去报复。”文政幽幽的看向姬沫，眼神黝黑，如同浓的化不开的墨水一般。
姬沫低下头看着这只小九尾狐，轻轻的摸了摸这只小九尾狐的脑袋，当初那只九尾妖狐被杀时这只小九尾狐就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
至亲死去，任谁也不会忍受吧。
可是文政是为救自己才去猎杀九尾狐的啊，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文政岂会替自己试药吞下那剧毒的丹药？
“听话，错在我，不在他。”姬沫轻轻捂住那小九尾狐的眼睛说道，自己的眼睛里却蒙山了浓浓的悲伤。
那只小九尾狐眼睛被姬沫捂住，但是仍然挡不住眼底的凶恶。
一直跟在姬沫和文政身后的孟武看到这个情景不由得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煞气外漏。
战场上只有战士和战马，骑着一只九尾狐上阵，也只有这个祸国殃民的女人能够办到，孟武眼睛微微眯住，姬沫是不能杀，可是这只九尾狐是邪物，非杀不可！
战场上。
柳若寒挥着手里的佩刀砍杀着这不断涌上来的北燕士兵，血污飞溅，遮住眼框将眼前的景象给糊住。
西秦士兵已经全部战死，柳若寒身上也被砍中了无数刀，伤口深可见骨，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就战死，可是柳若寒却像是杀人机器一般，至今都未倒下。
北燕的士兵把柳若寒紧紧的给围成了一个圈，却畏畏缩缩始终不敢靠近半分。
这不是人，简直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柳若寒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已经流尽，骨骼错位难以控制自己的四肢，灵魂渐渐从自己的躯壳内抽离，大脑慢慢的空白。
“姬沫……”柳若寒单膝跪在地上，地上的血污已经有着一膝深，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大雪纷飞落到柳若寒的肩头，与血水相融一起慢慢流下。
她撑不下去了，这么多的北燕士兵如同潮水般涌了过来，北燕王是疯了吗，竟然为了她这样一个名不经传的人如此举全国之力来进攻，当真是抬举她了。
耳畔忽然想起了一阵悠扬的歌声，柳若寒隐隐约约看到了姬沫飞舞的身影，那么的活泼轻快，就像是放下了全世界一般。
“柳若寒！”
一声撕心裂肺呼喊声，柳若寒原本微微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这是姬沫的声音，她醒了吗？
她来这个战场干什么，当真是傻！
柳若寒强撑着站起身，刚刚那不断围上来的北燕士兵被这又突然提剑站起来的柳若寒给吓了一跳赶紧的后退了几步。
姬沫眼眶微红，一身单薄衣衫径直的冲进了这片修罗战场，衣衫微微轻飘，伴随着这满天的飞雪从半空中径直跃向了柳若寒。
“姬沫……“柳若寒一时间都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觉得这个伴随着月光与飞雪而来的姬沫像极了一位美丽的仙女。
姬沫跃过了这些包围住柳若寒的北燕士兵直接扑进了柳若寒的怀里，洁白的衣衫瞬间蹭满了腥臭的血污。
“沫沫…”柳若寒紧紧的抱住姬沫，原本冻结住的心脏此刻像是突然冰层开裂一般。
姬沫的身子像是一团火，有了温度有了柔软，柳若寒抱着姬沫依稀记起自己小时候曾收集过的棉花，经过灿烂阳光的照射吸足了阳光，那么的温暖那么的柔软，抱在怀里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你来做什么？”柳若寒回过神来把姬沫紧紧的护在身后质问道。
“你来这里送死吗？”柳若寒看着周围围上来的北燕士兵眼睛泛着猩红。
“如果必须死，那么我陪你一起送死啊！”姬沫像是八抓鱼一般的紧紧的扒在柳若寒的身上说道。
“我当初只不过是丢了一把钥匙救了你，怎么值得你为我一次次的送死？”姬沫有些哽咽。
“从未有人对我这么好，柳若寒，你能不能别这么的对我无条件付出，我只想要你好好的，如果非要有痛苦来承受，那么就让我一个人承受吧。”姬沫流泪道。
文政在不远处看着姬沫，心脏仿佛被狠狠的扎了一针，他口口声声的说着自己爱着姬沫，可是到最后不还是把姬沫一遍遍的推向火坑？
“把她们都抓起来！”站在北燕城墙上的子辰看到姬沫也主动送上门来心里不由得一喜。
“谁敢？”文政骑着马带着数十万西秦士兵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面色冷峻的看着城墙上的子辰。
“不知现在是该称呼你作子辰郡王还是北燕王，不过你马上就要成为我西秦的战俘了。”文政冷冷的说道。
子辰看到文政过来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
文政怎么会在这里？
子辰看了一眼姬沫，似乎是知道文政不辞辛劳来到这北燕的原因了。
“你是想要我投降吗？”子辰冲文政问道，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我告诉你，想要我投降绝对不可能！”子辰站在城墙上冲底下的文政吼道：“大不了来一个鱼死网破！”
文政面色阴沉下来，孟武在文政身后自然知道此刻文政想要做些什么，随即便命令身后的士兵开始攻城。
北燕的士兵远没有西秦的军队多，经过刚刚一战已经是损失极大，现在打起来根本就不是西秦的对手。
子辰双拳紧握，他才刚刚当上这个北燕的帝王，如今就要被灭国，这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迎战！”子辰拿过自己的佩剑，从城墙上直接飞跃下来，冲姬沫直接飞扑了过去。
文政看到子辰处处针对着姬沫，心里不由得更是怒火中烧，拿起手边的弓箭直接向子辰射了过去。
子辰躲过那一剑直接落到了姬沫跟前，提剑就向姬沫刺了过去，柳若寒替姬沫挡下，姬沫这才发现自己之前看见柳若寒太过于心急，直接把自己的佩剑都给忘到了那九尾狐的身边。
孟武还算是顾及着姬沫，派来一队精兵直接冲散了北燕士兵对姬沫的包围。
“我去找我的剑。”姬沫冲柳若寒说道便准备向外面跑去，姬沫的剑就在那小九尾狐的身上挂着，可是那只小九尾狐此刻却不知跑到了哪里。
“沫沫，别乱跑。”柳若寒有些焦急，这个战场上无比的混乱，姬沫没有盔甲，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被乱箭射中。
佩剑不在手，就连躲避抵抗都无比的艰难。
子辰看到姬沫远去，也飞快的追了过去，文政见状驱马跑过去直接拦住了子辰的去路。
“你若投降，本王会饶你一命。”文政剑直指子辰，冷冰冰的说道。
看到他没有伤害姬沫的份上，文政是会放过他。
子辰无比的羞恼，文政那高高在上的样子，着实刺的他眼睛生疼，他本该也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的，可是今日的一切都要被这个人给抢走了。
子辰怒火中烧，直接拔剑和文政厮打起来，文政面若冰霜，并不把这个满腔怒火的子辰放在眼里。
北燕早晚会灭，这整个九州大地都应当归于西秦，一个即将成为亡国之君的人自然是成不了大气候。
姬沫在这混乱厮打的士兵中穿梭，隐隐约约看到了哪只九尾小狐狸的影子，雪白的身影在这些血污中格外的晃眼。
姬沫追着那个身影，却始终是跑不到那小九尾狐的身边。
“沫沫，快站住！”柳若寒追上姬沫把姬沫紧紧的拉住。
“柳若寒，那只小九尾狐心里还恨着文政，若是不把它捉到我身边来我怕它会对文政不利。”姬沫冲柳若寒解释道。
柳若寒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想到姬沫心里仍旧挂念着文政不由得心里有些失落。
“他是西秦王自然不会有什么事，可是你若是在这个战场上乱跑下去，恐怕就要给你发丧了。”柳若寒拉住姬沫说道，心里却是无比的无奈。
那只九尾小狐狸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竖着耳朵向这边冲了过来，姬沫眼睛一亮，赶紧冲那只九尾小狐狸招了招手。
那小狐狸飞快的冲到姬沫跟前，蹭了蹭姬沫的衣摆，眼睛却注视着别处。
“好了，这只小狐狸回来了，你可以放心了吧。”柳若寒拿起小九尾狐背上绑着的那把剑递给姬沫说道。
姬沫结果剑低头看向自己脚边的小狐狸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小九尾狐的眼睛在这片战场上不断转着，尖尖的鼻头在这满是血腥味的战场上仔细的嗅着，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不好！柳若寒，快拉住它！”姬沫突然喊道，与此同时这只小九尾狐像是疯了一般突然朝着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怎么了？”柳若寒心里越发的疑惑。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这只小九尾狐在寻找什么？”
“那只小九尾狐是想杀了文政给她母亲报仇！”姬沫火急火燎的说道，握着佩剑赶紧的向那小九尾狐的方向冲了过去。
柳若寒一时间觉得自己有些头痛，怎么会这么混乱，若是那只小九尾狐要杀了文政，这个罪责岂不是要怪罪到姬沫的头上来？
文政正在和子辰厮杀，与其说厮杀倒不如说是文政在故意挑衅着子辰，面对子辰的进攻仅仅只是简单的防御却不曾作出反击。
子辰感觉自己就像是斗兽场上的困兽，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而文政恰好是享受着这份挣扎。
文政剑未出鞘，仅仅用剑鞘抵挡着子辰的疯狂进攻，看着有些疯狂的子辰，文政心里突然有些厌烦。
“孟武，速战速决，把他解决掉。”文政把剑挂回腰间冲守在一旁的孟武说道。
孟武接到命令，飞快地点了点头，吹起了总进攻的号角。
号角声响起，那只小九尾狐掺杂在众多进攻的西秦士兵里面飞快的扑向了文政。
“王上小心！”孟武看到那只小九尾狐呲牙扑向文政，心里一阵紧张，用手中的剑直接刺向那小九尾狐。
那小九尾狐扑越起来，身子腾空，孟武突然在半空中出击，这只小九尾狐根本就没有躲避的余地，柔软的腰腹直接被孟武给斩断。
“孟武！”姬沫怒吼一声，将手里的佩剑直接甩向了孟武，孟武看到那飞来的长剑没有躲避反而挺起胸膛，直接去迎上了那把飞来的剑。
孟武被姬沫直接一剑给钉在了地上，长剑穿过胸膛过半，鲜血喷涌，和那九尾狐的血液溶在了一起。
“姬沫，你疯了？”柳若寒看到孟武慢慢瘫软在地上，赶紧跑了过去，伸手探了探孟武的鼻息。
孟武眼睛瞪的很大，带着一丝的不情愿。
文政目光幽邃的看向姬沫，没有埋怨更没有半死的夸奖。
姬沫呆立在原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孟武的尸体心脏仿佛突然停住了一般，这一剑孟武本可以躲开的，可是他为什么不躲开啊。
周围的西秦士兵纷纷停下来看向姬沫，满脸的难以置信，西秦将军杀了孟武这个主将，还是当着王上的面杀的，当真是胆大包天。
“愣着干什么，继续进攻！”文政冷声呵斥道，周围的士兵迅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绕过姬沫和那被血污覆盖住的孟武继续前冲攻城。
姬沫一步步的走向那只小九尾狐，这只小九尾狐怒目圆睁，姬沫从未想过在她面前如此乖巧的一只小狐狸竟然会变的如此狂躁。
“仅仅是为了这只小狐狸你便要杀了孟武？”文政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问向姬沫。
姬沫摇了摇头，眼泪忽然流了下来，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孟武时那放荡不羁的孟武，还记得孟武在她和文政最困难时义无反顾的站到自己这一边支持着自己。
她没想到征战了一生的孟武会这么轻易的被自己一剑给贯穿胸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