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885200000038

第38章 别了,濑户内海!(1)

人是不会满足的动物。如果我们的祖先满足于骑在驴背上吟诗,一边用脚后跟磕着驴肚子,一边比较那和尚是“推”门好还是“敲”门好,今天的诗人就不会乘坐快速列车,二十分钟从广岛来到椿岗。陆虎士本来最大的愿望,不过是今生再来一次日本。可是在成田一下飞机,他就又盼望能获准访问一下椿岗。现在椿岗已访问完毕,要回广岛了。他心中反倒更加不满足了。有个角落是空白,沉甸甸的!“空白”也有重量吗?有。现在他就既觉着“空”又觉得“沉”。

工厂的职工,对这个在此度过苦难时日的外国人很友好。列队欢迎,鲜花,祝酒,参观面目全非了的厂房,机器。一位负责人再三表示歉意,说当年让他在这儿受苦,他也有一份责任!其实那时这人还没进厂,按年龄推算他当时还正上小学!

就是没见到熟人,没见到想见的人。死的死了,散的散了。找来了两位那时在厂内的老工人,不是一个部的,并不认识。也没看到要看的地方。整个城市重建过了。除去名字,没留下可供怀旧的遗迹。

和送别的人分手之后,陆虎士仍不想进车站。陪同他的是庆应大学中文系一个女学生,叫高桥静子。是先从事日中友好活动,后进学校学中文的,年龄将近三十岁,比年轻女孩子能体谅人。她说:“两小时以后还有一班车去广岛,咱们可以在街上再散散步。没主人照顾,更自由些。”

他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况且这时他竟找到坐标了。左边那个七层楼的百货公司,就是三十五年前只有两层木板房的“中岩百货店”,斜对面闪着霓虹灯广告,预告上演《影子武士》的电影院,还是以前低矮简陋的东宝映画馆的旧址。看到远处一个塔式高楼上写的“高桥医院”四个字,想起那地方原是有一个庭院,几间平房的小医院。

他领着静子从高桥医院墙外走过,拐进一条小街,这街上没有高楼,净是二三层的房屋,几家外地会社的出张所,两处中华料理,一处专卖当地特产脱胎漆器的店铺。房子全是新造的。五颜六色的塑料瓦,大扇大扇的玻璃门窗,闪光发亮的大小贴面瓷砖组成现代派镶嵌画,已没有一点当年小镇的风貌了。可是街树上、电杆上还插着几枝纸扎的花束,这是樱花节时残留下来的,已经有些零落和褪色了。而就在这几片淡粉的云朵上他看到了昔日的椿岗。

“先生,”静子笑着急促地在后边说,“你走得这么快,追都追不上,到底要上哪里去呀!”

陆虎士并不停脚,摆摆手说:“来,我领你看个有趣的地方!”

他走出街口往北一拐,出乎他的预料,并不有趣。这里是个公园,而且上午主人陪他到这儿游览过好一会儿。

高桥静子看出他的困惑,安慰地说:“三十五年,旧日的痕迹很少了,您又记错了地方吧?”

他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

这地方是不会记错的。

战前,这是个电影院。他被押来的时候,挨着铁丝网围墙有几只太平水桶,上边还写有“松竹”字样。电影院加了层楼板,用本色木柱支着。二层楼上并行四条大铺,上下两层,每层睡三十个人。楼下舞台拆了和后台连成一室,也放两排双层铺,也是每层三十人。观众座厅,改作食堂,长条木桌,总有几十张吧!售票处、休息室改作了事务室,是山崎有道,这些舍长、舍监们用的。院子里盖了几间厨房,用小小的走廊和食堂连起来,房前房后,挖了有七八个防空洞。最外一圈,是一层竹篱笆和一周带刺的铁丝网,铁丝网入口处,白底黑字写的是“兴亚寮华工宿舍”。

正常工作每班十二小时,活儿忙了,要干“彻夜”,今天早上六时上班,明早六时下班。休息十二小时,晚上六点接着干。

陆虎子(那时还叫小名,虎士是写诗以后改的雅号)是全体华工中年纪最小的了。周岁不到十六。他在碳酸镁车间的干燥炉干活。干燥炉是两条平行的大隧道,有四五米高,十几米宽,六七十米长,炉顶是双拱形,但炉门上边的六七米处,却砌成平台,可作为工人更衣室。

这天又干彻夜。到后半夜两点多钟,原料用完,机器停下。工人们各找合适的角落去睡觉。班长张巨吆喝一声:“谁来?”把嘴朝炉顶努了努,有几个人就往上爬。虎子也要往上爬,张巨一扒拉他:“小孩,不带你玩!”

“我看看不行吗?”

“看行,可不许多嘴!多嘴包庄家!”

张巨用竹片做了一副天九牌。每逢夜班或进防空洞躲飞机,他就招人推牌九。以各人的口粮做赌注。口粮很少,人饿急,若没有坚定的生活目标做支柱,就蜕化成动物,出于求生本能,要把别人活命的食物赢来填进自己肚子。另外,牛马一样的劳动、牛马一样挨打骂,总也要有“放青”、“打滚”一类的休息和欢乐。植物尚且有开有合,何况是人?尽管舍监等人发现了要打,这赌风却禁不住。

虎子爬上炉顶时,四个人已经凑齐,各按方位占好地形,张巨把牌哗啦一倒,一边洗一边问:“怎么玩法?”

买卖人出身的韩有福说:“一道半碗,顶多不过四碗。”

张巨问:“怎么给法?”

韩有福说:“每天晚饭还半碗。”

张巨说:“不行!我要赢你三十碗,照你这给法要两个月,我要不到两月就死了呢?一天一碗!”

“肚子太空了没法干活。”

“你给黄豆也行,我知道你有货!”

张巨当过东北军机枪班长,在平汉线弹尽粮绝随长官投了降。傻大黑粗,输打赢要,三句话不合就动拳头。日本人叫他当班长,韩有福有点怵他。可是这人自有他好的一面。他敢跟日本人顶,当面骂工长是王八蛋,他跟中国人闹吵子、动手打人,可绝不上日本人那里告状。有一次几个华工夜班时摸黑把个日本工长打伤了,勤劳部找不出凶手,罚全体华工在神社广场上跪着,他挺身而出把这事揽到自己头上,挨了顿狠揍。事后,打人的主儿过意不去,偷偷找他道谢,他说:“一笔写不出俩中国。你们不承认算对了,我比你们经得住打,要心疼哥哥呢,一人送我几碗饭,让我养养伤。”那几个人每人送他五碗饭,分半个月给齐。他毫不客气,全部吃掉。推牌九他也并不准赢,饭输多了他就报名去献血,献血后在一周内每天多给一碗饭吃,他拿这饭来还赌账,过年的时候他竟然把工厂神社上供的年糕偷来吃了,而且往空盘里拉了一泡屎。那神社离朝鲜征用工住处近,日本人怀疑是朝鲜人干的,没找中国人麻烦,打了几个朝鲜嫌疑犯。有人说他:“这事你干得有点缺德了!”他说:“高丽棒子在中国不是当翻译就是卖白面,我想揍他们没腾出手来,让小鬼子替我代劳吧。”别人说:“朝鲜人也有好的!”他说:“好样的全参加游击队打日本去了!还能上这儿来?咱哥们在中国人里边也是下三烂。好汉子早跟他们拼了。”

商定好条约,张巨摆了个中间开门,请押注的翻了点。就“七对门、八到底……”分牌。牌到手他先摸了下,叫了声:“天地跨虎,金屏大五!”把牌一拍,正要翻牌,一道亮光从楼梯口射了过来,直射到他脸上。几个人觉出不好,急忙放下牌,转身要跑,舍长山崎已经把上炉顶的梯口挡住了。电筒把每个人的脸都照了一会儿。

山崎在侵华队伍中当过军曹,是个典型的法西斯匪徒。没什么文化,对于军国主义思想有绝对的信仰,从来没和和平平地说过话,从来不拿正眼看华工。他是华北劳工协会派出椿岗的特派员,在兴亚寮中地位最高。

“把牌给我!”

张巨躬身把牌收拢起,用装碳酸镁的纸袋包好交给山崎。山崎把每个人又都看了一会儿,记在心里。下梯子就走了。这几个人互相埋怨起来。你说我喊声太大了,我说他摔牌太响了。韩有福声称他抓的一副牌是天杠,不然要一人赢他们一碗半饭。这回赢几个大脖溜吧!张巨把肚子一拍说:“!他会抓老子会做!明天再做一副好的!走,上海边砸海蛎子去,吃得饱一点好应付这场热闹官司!”

没有人应声,他骂了几声,一个人提着饭盒走了。天亮之前,他端着一饭盒海,一捧海白菜回来,放在干燥炉前的通风口上,用热风吹熟,大把地用手抓着吃。看别的几个人愁眉苦脸,他大不以为然:“我说,等一会儿回去,你们不就光是挨顿打吗?我还丢了一副牌呢!我都不败兴,你们败什么兴?”

这天下工后,他洗澡比往日都洗得仔细。带着全班列队往回走,故意地摇着膀子,快到兴亚寮时,碰上给舍监们当下女,兼做伙房杂工的小姑娘渡边千代子。千代子鞠躬说:“早安!”

“你奶奶个熊!”张巨瞪了她一眼,喊道,“正步走!”

千代子不懂中国话,可从张巨那气汹汹样子判断出这绝不是也向她问早安。她挺委屈。这姑娘今年也不过十五六岁,长着典型的日本式的瓜子脸,眼睛不大,可是光亮、秀气,一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营养不好和过度劳累,脸色很苍白,仍剪着学生式的刘海发,成天穿着打了补丁,洗得发白的学生装,一声不响地做这做那。日本人不论舍长、教官还是厨房的女工,谁都可以指使她。谁指使她都老老实实地干。谁都可以教训她,谁教训她都“嗨,嗨”地答应,答应归答应,她并不都听信。比如,舍长山崎先生告诫她,对这些中国征用工不要怜恤,因为他们是劣等民族,理应受大和民族的驱使。可她和中国人说话时还是笑嘻嘻地称呼“张君、李君”,称呼“您”不用“你”。管“中国”不叫“支那”,听说他们不喜欢这个叫法。中国人对她很和气,比某些日本人和气得多。他们够苦的了,不能帮助他们也绝不要害他们。所以看见什么违反纪律的事,她从不告密。她哥哥在中国失踪了,人们对她家很歧视,母亲天天跪在神龛前祈祷,要佛爷保护哥哥平安。她对千代子说:“我就是相信善行才能换来善报。我看到这些中国人挨打挨饿心里害怕,怕你哥哥在中国也过这种地狱生活,千代子,咱们不要在中国人身上作恶,上天有眼,在中国就会有好心人照顾他!”

千代子不论信不信妈妈的观念,她都不愿违背她。爸爸死了,哥哥失踪了,有人说是叛国了。妈妈一个人带着她姐弟俩生活不容易。除去广岛有个舅舅偶尔接济一下,谁也不肯帮她们的忙。她不能叫妈妈不高兴。

快走到兴亚寮门口,她看到山崎先生从事务室门口出来,一脸的凶气,她赶紧低下了头,急步快走,直奔厨房。兴亚寮天天有华工挨打,她一碰上就低头躲开。她同情挨打的人,又替打人的人感到羞耻。

低下头可堵不上耳朵呢!

刚才冲她瞪眼的那个中国人报告了:“干燥炉车间六名,全部到齐,报数!”

“一二三四五六。”

第六声数字像个小公鸡叫出来的,是男孩变声期的声音。

这是华工中惟一和她年龄相仿,可以说上话的一个人。他真像个小老虎似的,大眼睛,轮廓清楚的嘴,笨里笨气的样子真好玩,他在她面前装成大人,一本正经,可是不小看小姑娘,见面总是先向她问好。

不好了,山崎先生开始打人了,先听见啪啪的,手打在脸上的声音,然后才问:“知道为什么挨打吗?”

“知道了。”

一个一个在打下去呢!也会轮到他吗?

“知道吗?”

“知道了!”

“知道吗?”

“知道了!”

千代子怕打到他那里,吓得心口咚咚响。低下头急忙加快步子,刚走到楼房拐角处,答话的声音变了,小公鸡声音叫出来了。

山崎问:“知道吗?”

那个尖细嗓子大声回答:“不知道!”

“叭叭”两个嘴巴。

“立正站好!回答我,知道吗?”

尖细的声音发着颤说:“不知道!”

“叭叭……”

千代子腿抬不动了。他还是个孩子——也许比自己还小吧,怎能禁得住这么打呢?他会有什么错呢?不是好多人都喜欢他,连有道先生对他也格外宽厚吗?每次上医院,办杂事,一个人上街的活儿不是总叫他干吗?现在怎么谁也不来讲讲情呢?

“知道”与“不知道”用敬语说起来,只在尾音上有很少一点差别。陆的发音不准,也许是被打昏了,他想回答“知道”,说出来的却是“不知道”。怎么谁也不提醒他说一句,干看着他挨打呢?千代子给自己壮壮胆,扭转回身,走向事务室门口,想找机会提醒一下虎子。距离事务室还有十多步,山崎扬起脸盯着千代子瞪来一眼,嫌恶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是,先生。”千代子站住脚,微微低下头说,“我想问问先生的早饭……”

“走你的,现在问什么早饭?”

幸好有道先生来上班了。有道不二男是“教官”,年纪也不过二十来岁。个子很矮,穿一身在中国做的国民服。打着绑腿。战斗帽的前角捏得指向天空,戴一副近视眼镜,看去像个中学生。他随父母在南京住过,会说几句江苏味的中国话,听起来比日语更难懂,人家一听不懂他就生气。他从不打人,除去开玩笑时也不大骂人,他教华工们必须的日语,也管日常生活琐事。他算山崎的下级,可是对山崎极反感。他在背后向华工们表示,会社方面为了叫华工干好活,不主张无缘无故地太折磨他们,让他们连恢复体力的休息也得不到。还埋怨华工口粮被劳工协会人员贪污太多了。华工吃得太少,干活使不出力量来。会社方面责备他。他很委屈。因为这些事山崎做主,他无权过问。

有道一看这阵势,就问出了什么事。张巨报告说:“我们在厂内赌博了……”

山崎指着陆虎子说:“我问他知道为什么挨打吗?他居然说不知道,有意反抗。”

陆虎子说:“报告,我并没有参加赌博。”

山崎问张巨:“他没参加吗?”

张巨说:“是的,没有参加!”

山崎喊道:“撒谎,我亲眼看到你在场。”

张巨说:“他坐在一边休息的,没有赌!”

“那就更该打!”山崎走近陆虎子,一口气打了六七个耳光说,“你看他们赌了吧!你向我报告了吗?为什么不报告?为什么不报告?……”

华工们的伙食,到底有没有定量,多少定量,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问。从到椿岗那天起,就是每顿一平碗饭,一碗连菜叶也看不到的盐汤。没见过肉,没见过鸡蛋,偶尔吃一次鱼,却又“阿莫尼亚”气冲鼻子,像才从尿桶里捞出来,熏得人连眼也睁不开。近几个月来,伙食更糟了。饭仍然是每顿一平碗,可已经由全部大米变成了半米半菜,里边加南瓜,加白薯,加萝卜,加各种菜叶。一碗饭捞出菜后,剩下不到两口米饭。而同时,山崎等人的伙食却连警察、宪兵都羡慕,这些人时常来“兴亚寮”巡查,常常就是为了在这儿吃一顿饭。日本副食品短缺,以劳工协会为名,山崎等不断从中国运来罐头、腊肉、花生、汾酒、栗羊羹,他们自己吃,也用来打点衙门官僚。山崎在日本只是普通职员,可是生活比高级工程师们优越得多。有道就背后叫他是“发中国财”的。

千代子来到伙房,已经开始摆饭了。华工们早已在食堂四周饿得团团转,只听一声铃响,立即列队入座、开始饭前读训词,默祷等一整套仪式。

张巨一班人进入食堂,训词已读到末尾,他们赶紧靠墙站下来跟着念:“感谢天皇赐给的食物……”

“默祷!”

双手放在腿上,两眼一合,条件反射作用就来了,胃的活力骤然增大,顿时浑身都乏了,都软了。口嘴,食管,这些和吃有关的器官格外的兴奋,嘴又苦又干,食管一阵阵抽搐,想咽唾沫可又无唾沫可咽。阿弥陀佛,总算听到“默祷完毕”的口令了。全屋的人同时舒了一口气,也同时伸手去抢自己的饭碗和筷子。从动作快的人那里已传来喝汤的“滋溜”声。张巨等人快步走到自己位置前,一边就座一边就抓筷子。这时渡边千代子端着个空托盘走过来,用低低的声音说:“真对不起……”

众人问:“什么事?”

“山崎先生命令把你们的饭端回去。”

同类推荐
  • 利刃出鞘

    利刃出鞘

    一位来自大城市、具有高智商、高情商的艺术院校高材生,为了爱情走入军营,开始了一段充满传奇色彩的特种兵经历,并与他的战友们一起在绿色军营中经历着蜕变、感召和洗礼,逐渐感触到军人的坚韧灵魂,成为骁勇善战的优秀特种兵。《利刃出鞘》在军旅题材小说中可谓一枝独秀,小说笔触刚劲且细腻,行文有铁血也有柔情,围绕神秘兵种——特种兵,展开了一个个惊心动魄的故事情节。
  • 抽肠子

    抽肠子

    澂人多化物类,出院求食。有客寓旅邸,时见群鼠入米盎,驱之即遁。客伺其入,骤覆之,瓢水灌注其中,顷之尽毙。主人全家暴卒,惟一子在,讼官,官原而宥之。临淄某翁之女,太学李生妻也。未嫁时,有术士推其造,决其必受官刑。翁怒之,既而笑曰:“妄言一至于此!无论世家女必不至公庭,岂一监生不能庇一妇乎?”既嫁,悍甚,捶骂夫婿以为常。李不堪其虐,忿鸣于官。邑宰邵公准其词,签役立勾。翁闻之,大骇,率子弟登堂,哀求寝息。弗许。李亦自悔,求罢。公怒曰:“公门内岂作辍尽由尔耶?必拘审!”既到,略诘一二言,便曰:“真悍妇!”杖责三十,臀肉尽脱。
  • 薛刚反唐

    薛刚反唐

    相传唐时薛仁贵之子薛丁山为奸臣张台所害,全家抄斩。薛丁山的长子薛猛囿于封建道德,愚忠愚孝,终于作了封建制度下的牺牲品。而薛丁山的三子薛刚,为人性格坚强,不肯屈服,终于起兵反唐,报了血海深仇使正义得以伸张。薛刚与薛猛的性格,在这里恰好作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 教授的黄昏

    教授的黄昏

    这部作品是邱华栋对步入消费时代的北京人生活变化的最透彻的写作。小说展现的是北京某知名大学里的一个古代文学教授“我”与经济学教授赵亮的种种生活状态以及他们人性的另一面。小说以一种精细的笔触勾勒了中国知识分子这个所谓的中产阶层的特殊状态,也最好地表现了这个阶层的种种矛盾和困惑。
  • 中国古代奇幻经典小说:三宝太监西洋记(十四)

    中国古代奇幻经典小说:三宝太监西洋记(十四)

    《三宝太监西洋记》,又名《三宝开港西洋记》、《三宝太监西洋记通俗演义》,简称《西洋记》。明万历廿六(1598)戊戍年三山道人刻本,廿卷一百回,题二南里人著。作者将明代永乐年间郑和七次奉使“西洋”的史实敷演描绘成神魔小说,希望藉此激励明代君臣勇于抗击倭寇,重振国威。本书描写明代永乐年间太监郑和挂印,招兵西征,王景宏为其副手,共平服39国。郑和七次奉使“西洋”(指今加里曼丹至非洲之间的海域),经历40余国,为历史事实,但《西洋记通俗演义》却非历史小说,此书多述降妖伏魔之事。按序,二南里人即罗懋登,字澄之,明万历间陕西人,作有传奇《香山记》,并注释传奇多种。
热门推荐
  • 天才家族

    天才家族

    在华夏之巅,存在一古老神秘的天才家族,诸葛家族。家族里有过诺贝尔奖获得者,有商业巨头,有金融寡头……诸葛家族子弟只要存在于这个行业,就将成为这个行业的佼楚。一位被称为千年一遇的天才诞生在了诸葛家族。却因父亲之仇,只身一人来到华夏。华夏之国,终将因他的到来而掀起腥风血雨。他将是成为神的男人!
  • 孤独自我

    孤独自我

    我是谁,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我不知道我我我是一个没有群体的女孩儿,一个孤独少女哼,或者也说是一个有人缘的孤独患者。我喜欢在黑暗的屋子里抱着自己的腿偷偷哭泣,或者说喜欢穿着黑色运动服也出几个好朋友骑着自己的自行车,环游自己的家乡……这都是我那哪一个是真正的我,我不清楚。。。来吧过来吧听听我讲述的这个故事。
  • 极限天体

    极限天体

    一叶一世界,一念一浮屠。极限天体,游离天下,浩瀚天地,一人独尊。
  • 危险关系:误惹面具撒旦

    危险关系:误惹面具撒旦

    一千万美金,她就像物品一样卖给了他,从此,就如同块破布般,任他予取予求着……“啊!禽兽,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手因痛楚而紧紧握拳,苍白脸色下,是一抹绝望。“就算死,也要拉你一起!”他眸里透着冰冷,唇角勾出蚀骨的微笑。神秘古堡里,一声声女人凄厉惨叫,划破了整个夜空……
  • 遇见你,遇见爱

    遇见你,遇见爱

    倒霉了二十多年的林影一朝走运捡了个男人,捡了个靠谱的强大的男人,强大到可怕,强大到人神共愤!男人不仅强大,还有张绝色到妖孽的面瘫脸。这下带出去可拉风了!林影打算借着这个男人把被同父异母妹妹拐走的男朋友给抢回来!可是这个男人竟然耍了她,赶走了她男朋友不说还强占了她……唔……这样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 妙手医妃:狼狗皇子别粘我

    妙手医妃:狼狗皇子别粘我

    她是司徒家的长女,却因是婢女所生,是无人问津的庶女。为了活下去,她被外公接走抚养学会了一身医术。皇上亲自为司徒家赐婚,嫁与皇子,却不曾临时毁约,新郎变成了一个白头老翁。后妈江氏立刻将她召回,让她代替妹妹嫁给老翁。“红花轿到!”听见小厮的声音,她不甘。“五皇子聘礼到!”等等--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斩妖之魂

    斩妖之魂

    三界之战,谁为胜者?段天涯为了成为一代天骄斩妖士,历尽千辛,踏上了巅峰之路。仇恨,友情,爱情,亲情一个个浑浊他的双眼,不能自拔,又是谁帮他指点迷津,又是谁为他指引道路。一切精彩内容尽在斩妖之魂!
  • 佛系少女成魔记

    佛系少女成魔记

    我是一只成精的精灵,树林里可爱的小精灵!我虽然不知道我是谁,但我活的很幸福,有一天,我岀去闯荡了……听说,妖精总是祸国倾城的...听说,住持又在诵经了...听说,老道士要和小道士一起来抓妖了...听说,法海又要出门行动了...听说,建国以后妖精不许成精了...呜呜呜~好!悲!惨!
  • 独家溺爱

    独家溺爱

    这是哪里?她不是在跟他喝酒吗?后来……她竟然醉了!已经整整五年,没有人能够喝过她,竟然醉了?而且是在他面前。想起那个人,黎莫晨的心猛的一缩,如同被针扎了一下,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 赛亚人横霸诸天万界

    赛亚人横霸诸天万界

    微風吹過,在草坪上躺著的是一名男子。他慢慢睜開雙眼,輕鬆舒適的感受著輕輕吹過來的微風,還有微微甘甜的玫瑰味。在這個世界,我名望月冬夜。而我,有著一個「無敵系統」。QQ书友群:768650079原名:賽亞人橫霸火影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