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食完毕的李恪,又被郑奶娘送回到杨玲的怀中。
李恪闭着眼睛躺在母亲的怀里,并不想睡觉,在梦中得到的大量信息,他也不想去整理。因为他害怕,害怕自己的大脑会随时当机。因此他现在什么都不去想,也不敢睁开眼睛,因为他知道,以今世母亲的性格,见到他没睡,一定又会百般折腾逗弄它。所以,只能闭上着眼睛,听周围的人聊天,希望能从他们的闲聊中获得有用的信息。上天也是眷顾,今天正赶上秦王设宴款待文武,府中的下人照旧不时从前宅回来,讲一些前宅宴上的趣事给贵人们听。当秦琼、程咬金、罗士信等人的名字传到耳中时,李恪觉得十分熟悉,不由的想他们是谁,在天量的数据当中搜寻几个人的信息,也是一件十分庞大的工程,虽不说是大海捞针,却也十分不易,远不是现在的李恪小脑袋能支撑的。不多时,李恪十分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这是大脑要当机的前兆。虽然李恪一直祈求着别当机!别当机!可才发育两个月的大脑依然无法抵抗强大的睡魔,惨败给了对手。就这样李恪又在母亲的怀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李恪睡去不久,秦王就散了宴席回后宅到了长孙处,勉强应付了几个妻妾几句,抱了抱两个儿子,就要回自己的院子里住下,明日还要早起出城去左武侯大营。众妻妾也只明日秦王有要事,不便打扰,给了秦王一眼神,再向长孙道别也就都散了,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第二天的秦王很是忙碌,天还没亮就要出城赶往左武侯大营。
秦王要起早出行,可苦了安定坊的坊官,昨天接到秦王早上出坊的通知,生怕误了秦王大事,在坊门前带人守了一夜,见秦王府有人出来,不等招呼赶紧令人开了坊门。长安为了加强夜间管理实施宵禁制度,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其间坊门都是落锁的,钥匙在值守的坊官手中。当然事有例外,平民疾病、生育、死丧可以通行,官员参加朝会,外出办差都可以出行,不过要经过拿印信向坊官报备,坊官记录在案方可出坊。秦王自不会破坏规矩,落人口实,让随行的参军在坊官捧过的开坊门记事簿上按上秦王印信,又交还坊官。秦王很会做人,虽是有公务在身要出坊,坊官开坊门也是分内之责,可秦王还是让亲卫送了些财物给坊官,让他买些酒肉吃食与手下分了。坊官虽小,小到不入流,可却是市井中一号人物,消息很是灵通,又负责与县衙、不良人共同掌管治安,偶尔给些好处就有大用。秦王不小气,得了好处的坊官可不会嫌多,一旦街面上发生和秦王府有关的大事小情,不用秦王府打听,坊官就会立即禀报到府上,自然又会得到一笔赏赐,这就是让人主动做事,和被动做事的区别。在一片感恩戴德声中出了坊门。如同昨日进城一般路线,自光化出城,出城程序和出坊大同小异,但秦王可没给守将好处,无故赏赐是收买军心,被有心人传到李渊耳朵里难免受猜忌。
回到大营检阅一番,才率领将士入城夸功耀武,献俘太庙,接受李渊封赏。
太极宫大殿之上,众将士皆按功劳得以丰厚赏赐。只有秦王与罗士信差上一点。秦王统军大胜功劳最大,仅加掌尚书台原有官职不变。次功罗士信率部来投,为唐军内应,占得营门,抢夺马匹,火烧连营使敌军大乱,还缴获粮草辎重无数,授予陕州道行军总管一职,可在长安十二军中挑选勇士补齐两千部属,外加绢帛财物众多,却未曾如徐世绩投唐时封给爵位。众将皆叩谢李渊。封赏之后大摆宴席,为秦王及一干将士庆功,席间觥筹交错,加上李渊安排宫中教坊宫女献艺,轻歌曼舞,撩人心弦,李渊谈说众人功绩,连连劝酒诸将,高呼不醉无归。当然没有人敢驳李渊面子,也举杯相迎真是饮酒如水,豪迈的一塌糊涂。李渊喝的兴起,亲自下场秀了一曲琵琶,那水平真不是盖的,堪称国手,引来赞叹如潮。见李渊如此豪放,文武百官也不矜持,也纷纷下场献技。众人也识趣,没有人做出扫兴之举,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酒也跟着喝了一轮又一轮,待酒宴散去时,没几个人是走回去的,秦王等将领更是全军覆没,皆由亲卫扶回府中。
回到府中自己院子里的秦王也不消停,非要见几个儿子,侍候的下人只能去通报长孙等人。长孙几人接到通报赶过来一看,也是拿他没有办法,与喝醉的人能讲出什么道理?只能和杨玲还有自己原来的侍女抱着儿子让李世民看个够,但是要想接过去抱那是做梦,哪个母亲敢把自己的孩子交给醉鬼?一边又让人将早准备好的醒酒汤端来给秦王解渴,听是醒酒汤李世民哪里肯喝,于是众人又哄骗李世民说是为贺大胜的喜酒,喝麻嘴的李世民这才肯喝,高兴的与妻妾们连干了数碗,又折腾了一会儿才沉沉睡去。
被抱过来的李恪眼睛虽然看不清,可耳朵和鼻子还是好使的,在浓浓的酒臭中听完了整场闹剧。与被喧吵惹的哭闹的大哥李承乾,二哥李宽不同,李恪在母亲怀中乐的‘咯咯’有声。众人只以为他喜欢热闹,没怎么惊奇,加上要照顾醉酒的李世民,都没理会笑的欢快的李恪,就连把他抱在怀中的母亲都不知道,李恪真是因为高兴才笑出声的。
昨夜由于想秦琼几人是谁,李恪小小的大脑又当机了,才一睡着又入梦境,关于秦琼几人的大电影如约而至,只是他们的资料来源太过凌乱,也不知道哪个是准确的,不过有用的资料也很多,加上自己现在的名字,在梦中整合了一下,最终得到的确切信息就是--这是大唐,给自己取名字的老头是自己的爷爷,大唐的开国皇帝高祖李渊,自己的父亲就是后来褒贬不一的千古一帝唐太宗李世民,自己的生母是前隋公主,外公是前隋炀帝。这背景可是牛的不要不要的。
今日醒来后听到有个声音唤自己‘恪’儿,便知道这是自己的母亲,虽看不清,可还是努力张开小嘴发出‘啊啊啊啊啊啊’回应母亲,得到回应的杨玲更是高兴,越加对这个一唤一应的游戏玩的开心。见母亲开心,李恪比杨玲更开心,一直陪母亲玩到体力支持不住睡去才结束,这个游戏也成了保留的娱乐活动,每当李恪醒来游戏就会开始,直到李恪睡着或是杨玲有要事处理才会停止,母子二人乐此不疲。此时的杨玲和李恪都不知道这个游戏会带给李恪有巨大的益处,婴儿经常说话和哭泣都会促进心肺等内脏发育,这为李恪有比常人更强健的体魄打下了基础。
入夜,李恪陪母亲正玩的开心,府中丫环传报秦王大醉回府,要见几位小王子。小王子是在府中,不多的亲信才能称呼的,不然外人听到有逾越之罪。李渊没有给封号之前,秦王的子裔中身为嫡长子的李承乾可称秦王世子,余下的只能称秦王公子。杨玲听秦王大醉很是担心,忙抱起儿子赶到秦王的院子。接下来李恪就听到了一场闹剧。
本来听到今世的父亲醉酒后想要见自己,还有点小激动。前世李恪是李世民正宗的铁粉,如今李世民又成了了自己的父亲,有了这层关系的加持,今生必须是铁粉中的铁粉。太宗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也就是唐太宗马上就要见到,不对,听到活的了,哪能不激动。还好大脑给力没当机,要不然以李世民的忙碌程度,自己时不时当机,相聚时间肯定不长,想一睹千古一帝的风采不知又要多久。谁知此次相见李世民一点伟光正的形象都没留下,留下的只有醉鬼父亲的轶事。李恪没感到失望,反而很高兴,这才是真实的父亲,而不是史书上铅字冰冷的记载,虽没有英明睿智绝佳表现,却充满真实的生活气息,更像一名普通的父亲。
李恪好像突然进入了角色,亲人不是单单史书上的人物,大唐也不是书中的大唐,自己活生生的来了,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李恪才思考了一会儿,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只能在心中哀叹一声:“不是吧--”
当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