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挡下来了......”
薛翰迪与叶晴惊讶地望着何门。以方才张晓隆双招齐发的威势,换做他们,恐怕也会选择暂避锋芒--倒不是他们接不下,而是选择硬接,十分的不理智!
而何门不仅硬接了下来,甚至看情况,他似乎并没有消耗太多的灵气。
“这也算粗劣吗?”薛翰迪不由得苦笑道。
何门也感到有些惊讶。虽然被张晓隆一语说中,但他却不明白张晓隆究竟是如何得出这番结论的。
毕竟从威力上看,尘剑无疑逊色了很多。
“别小看我,”似乎是看破了何门的心思,张晓隆忽然开口,“这世上武学虽多,但好用的,比较典型的招式却并不多。我固然没有精力挨个练一通,但是,很多招式,我都见过。比如说......”
“土之剑,尘壁!”
张晓隆画剑成圈,随着灵气的催动,一道与何门先前施展的尘剑十分相似的灵气之壁骤然成型。不过,与何门施展的尘剑相比,似乎少了些锋芒,多了些沉稳。
“尘壁是我通过《尘剑》提炼出来的招式,与尘剑相比,它几乎没有任何攻击力,但相对的,防御力则要高上许多......说回正题,无论是你最开始的身法,还是后来施展的尘剑,虽然威力不怎么样,但你施展的过程,却十分熟练,完全没有我最开始遇到你的那般生疏感,难道这几个月里,你跟什么人好好锻炼了一番?”
何门闻言不由得心中一凛。张晓隆的眼力简直精准得吓人,而且从他话中可以感受到他惊人的武学储备,这一刻,何门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看上去跟孩童无异的大师兄,为何被称为黑湖郡第一天才了。
“是,这式《缝炎》,正是我今日在自由教学中掌握的招式!”何门绕过了张晓隆的问题。毕竟,之前在阳湖之时,虽然钟之雪与张晓隆并没有发生什么冲突,但也称不上有多友善,眼下,还是隐瞒这层关系更好一些。
张晓隆倒也没想那么多,点了点头,道:“缝炎吗?梁先生的招牌武学啊!不过刚才感受的还不够充分,只能感觉有点微妙的不同......不如,你再施展几次好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何门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气息,灵气再次流至剑身,眼中精芒闪过,执剑前冲!
“缝炎!”
与威力截然相反,缝炎的光芒细微得犹如散落的火星子,但从那窄长的光线中,即使是身在旁边的师兄妹三人也感受到一股噬人的压迫感!
倒是张晓隆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直到光芒逼近之时,才挥剑斩下。
“水之剑,柔雨拂涸!”
虽然冠有剑之名,但此式却鲜有厉意,反而如其后之名,犹如轻柔的春雨浇灌在干涸的大地上。但是,就是这样的招式,却发挥出了意想不到的功效。水火相接的一瞬间,方才低调的火缝忽然暴戾了起来,扭动的身形如同急躁的小蛇,但任凭它如何挣扎,水势却不曾减弱,只是静静地将其围困在中央,渐渐化去它的怒意。
这一幕,不知张晓隆底细的何门和莫田溪还没觉得如何,但薛翰迪与叶晴,却是心中微微一惊。
“柔雨拂涸?好像不是攻击招式吧?这样也行?”
约莫数个呼吸的功夫,缝炎终于被柔雨拂涸抹去。张晓隆长吐了一口气,倒不觉得累,却感到了十足的疑惑。
“你这真的是缝炎?”
“至少我是根据《缝炎》这本书练的。”何门没有解释。
“先说结论。无论你这招是不是缝炎,但,如果你能像施展尘剑那般在正确的时机犹如呼吸般自如地施展,这个武学无疑非常实用!甚至可以说,如果你真能做到这种程度,它的价值,便已经超过了宗源的缝炎了!”
“你这话要是落到那老头的耳中,会不会找你拼命?”何门虽然心中喜悦,但嘴上还是忍不住辩驳道。
“管他作甚?在武学上,他还没资格对我指指点点!”张晓隆傲然道。
何门闻言,悄悄观察了薛翰迪与叶晴的神色,却发现二者似乎并没有为之感到惊异。
“这小屁孩真这么牛逼的?”何门忽然觉得,张晓隆身上的谜团似乎又多了几分。
“呵,你可别高兴太早!接下里,该谈谈你的瑕疵了,”虽然看不出何门脑瓜子里在想些什么,但张晓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念头,不由得赶忙出声道,“虽然你的招式中蕴含着浓烈的‘裂’之意,但是,你是不是太拘泥于‘缝’了?”
何门身躯一震,此话落在他的耳中,仿佛落雷破空,回声震响!
“太拘泥于‘缝’吗?”
“关于《缝炎》,原本我虽然没有看过,但它的出处我还是有所耳闻的。铁匠砸锤地缝生炎,重压一掷百铁成灰,其中自然应有‘裂’之意,但是,你与源头最大的不同,在于他使锤,你舞剑!锤子和剑,怎能一样呢?”
何门豁然开朗,身在其中,他反而看得没有张晓隆那般透彻,而且,他内心深处还有些赌气的成分,如此便轻易地钻了牛角尖。
“更多的我也说不清楚了,毕竟我没有钻研过缝炎。不过,你的招式,在整体思路上,是没有问题的。梁先生是怎么说你的?”张晓隆忽然好奇地问道。
何门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向他托盘而出。待何门讲述完毕,张晓隆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看来,你们还真是同时钻进一个死胡同了!”
何门正要询问,却见张晓隆打了个哈欠,道:“时间不早了,你自己琢磨吧!踹了某人一顿,今天已经神清气爽了!”
“你果然是故意报复!”
何门脸部一抽,嘴里不由得怒骂着一些难听的话语。不过,张晓隆明显是心情不错,甚至于何门骂得愈凶,他便笑得愈欢。
骂的久了,何门似乎也喊累了,一个扑腾坐在了地上,也不管自己此时的形象是否狼狈,嘴中急促地喘着气,内心则是泛起了一丝无奈。
“又欠这小屁孩一个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