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暑假,吴灿岩在苏语归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悲伤告诉他时被他用一个子虚乌有的理由删除所有联系方式,拉黑手机号码。拒绝了所有的解释,她感受到了吴灿岩的决绝。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多年的喜欢终于还是无疾而终,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于是苏语归彻底变成了一个从骨子里透着冷意的人,她就这样在被间歇性抑郁症中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两年。好在早年的教育不允许挂科来侮辱她的骄傲,她也不允许自己一味堕落,才活得不算狼狈。
大二那个暑假那件事终于有了结果,犯罪人判刑四年。她为了逼自己一把,将自己推向社会,用社会的残酷唤醒自己的斗志。她开始和朋友四处登山,开始面试实习生,开始旅游,开始翻起遗忘了多年的课外书。堪堪将所有时间排满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将最美好的世界看到眼里,将最温暖的文字记在心间,将温柔的笑意挂在脸上。
她去最美丽的古镇,尝最美味的食物,听最温暖的故事。时间久了,她就记住了世界的美好和温柔,把心中的冷漠藏起来了,只去顺找那份美好。可是她很清楚那份冷漠不会消散,它只是和美好暂时平衡了,只要没有人去碰触它,它就会那样安安稳稳地待在角落里。
有一天她看到一篇文章说,你觉得自己看破红尘,又不能立地成佛或者羽化归去不如好好享受生命的过程,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
于是苏语归成了如今的样子,外表温柔善良,内心却是个不能碰触的禁地。
苏语归说完故事,倒是自己先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说:“我自己都觉得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人生哪有人会这么多悲伤呢?”
沈凉尘看向黑暗中的苏语归没有立刻回答,他清了清嗓子,将其中的嘶哑和眼中的心疼压住,走向她想要抱抱她的双手举起又放下。最后摸了摸她的头发,尽量平静地发表自己的言论,他说:“苏语归,悲伤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你觉得难过的就是你的悲伤没有必要跟什么比,也不用管它是否幼稚。但救赎不是你这么来的,如果你没有自我救赎成功……”
沈凉尘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爱你的人可怎么办?你该告诉他们你的痛你该去找找心理医生。”
苏语归还有一半的思绪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只是小声地回了一句:“我知道我可以自我救赎。”
沈凉尘有心将她从悲伤中抽离出来,有心转移话题。一副不相信的问:“这么自信?看着也不像啊!”
“有什么不信的,凭我看过的书凭我知道的道理也不会让我一直沉浸在悲伤中,最多时间长一点罢了。”苏语归抬头看了他一眼,细细弱弱地回答,她是有些累了,想好好地睡一觉,有人倾诉让她感觉好很多,但也有些后悔冲动之下和一个该各自天涯的人说了这么多,但她现在不想考虑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