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我可不是来这逛青楼啊,这酒也不是我买的……我发誓!”
“你连逛青楼三个字都会说呐!”俞二娘并不相信尹人九的话,满脸的痛心疾首,满脸的不信任,那表情,似乎觉得天下男人发的誓都是狗屎!
尹人九更是无奈,心说这下真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干清了,我尹人九竟然会来到青楼里。
无奈归无奈,解释还是要解释清楚的。
“我之前才卖了妖芝,这不是回家的时候听见这客栈中传来哭声吗?这才来看看。”
闻言,俞二娘眼神这才缓和了几分,似乎放下来了一口气。
随后连忙用手推了推尹人九的背“走罢走罢。”俞二娘活了一把年纪,自然是看得明白这黑脸的兵爷似乎和尹人九有着些不可调和的矛盾,连着让尹人九回家,显然是不想这黑脸戍兵打着尹人九的主意。
况且看尹人九抱着两坛酒,一副身上很有钱的样子,这天黑月高的夜,更是要早早回家才好。
尹人九略微思索一番后也是明白了俞二娘的心意,心中有些暖意涌动。
那黑脸戍兵见俞二娘想将尹人九推出门外,脑门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当即用食指指向尹人九,壮着胆子道:“小子,站住。”
“你是不是忘记你日间做了些什么事?你以为你勾结巡检抢我妖芝的事情就算了?”黑脸戍兵说道这里,将黑脸一板道:“走,可以。我的东西你得留下。”
尹人九暗骂这黑脸戍卒不要脸。为了这妖芝,自己在焚妖沙漠冒着生命危险,苦苦寻找三个月之久,这才找到了这一株。为了这妖芝,自己后背更是被那一人大的魔沙蝎刺了一大条口子,还阴差阳错间中了那万灵丹毒。
为了得到这株妖芝,说是千辛万苦也不为过。眼下这黑脸戍兵几句话,便将这妖芝划入了他的包里。
哪有这么好来的事情?
想到这些,尹人九的拳头此时已经开攥在一起。
俞二娘见到黑脸戍兵过来了,脸色一白伸开双臂将尹人九护在身后:“大爷,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他还是个孩子。”
黑来戍兵走过来,粗暴的将俞二娘扯开,回过身子朝身后那贵妇道:“娴贵人,我等下再来,让我出去解决点男人之间的事情,嘿嘿到时候给你开个满意的价格,那水嫩的丫头我买定了,哈哈哈。”
娴贵人黛眉微蹙,面色清冷。
黑脸戍兵也是明白,在这寻春楼里动用拳头定然是不妥,若是惹得这寻春楼的老板生气,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将眼前这小子带到外面解决掉才是最好的办法。
于是,黑脸戍兵高声朝大厅内宣布道:“属于我的东西,我要拿回来。”
宣布完毕,黑脸大汉开始转身数落尹人九道:“你这小子,手脚真是不干不净,偷了大爷我的妖芝不说,竟然偷方家酒庄的美酒!待我把你缉拿会官府,看看大人们怎么说!”
“那就走吧,我陪你去官府。”尹人九语气十分平静,平静得出乎黑脸戍兵的意料。原本以为还要费上好一番口舌,眼下看来是不用了!黑脸戍兵此时只觉得天公作美,连外面的月光都是更暗了几分。
月黑风高,正是下手好时辰!
黑脸戍兵刻意提高了几分声调道:“好小子!还懂得识时务。”
俞二娘见黑脸兵爷伸出强壮的右手抓住了尹人九的背,往门外拽去。一时间没了主意,左右踱步,双手垂下,左手心不断拍着右手背喃喃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片刻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朝着面前身姿婀娜的美妇道:“娴贵人……”
在楼下这场闹剧开始的时候,不断有在寻春楼中找乐子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甚至包间中都有些人出来观望,此时寻春楼二楼,一包间的门被一人从外面粗暴的推开。
“三子,他娘的看个热闹激动个什么劲?做这一行讲究的是什么?心性!”
包间中除了十七八个男子外,还有三个陪酒女子,包间中其中一酒槽鼻男子对这推门而入的人训斥道。
“好的分舵,小的下次注意。”三子受到了这一训,顿时收敛了几分,压制住激动的语气道:“分舵,我见着白日里卖芝那个小子了!”
“什么!”酒槽鼻噌的一声站了起来,狠狠道:“这他娘的真是什么踏破铁鞋都找不到,得来全部都不费力气!”
这酒槽鼻正是那千旗会的南三泰,白日里,南三泰卖芝过程中用上了千旗会的名号,插队不成反被呛了几句,在两个小弟面前大感折了面子,他南三泰岂是个好惹的人?待尹人九被带入密道中后,南三泰连忙和关会堂告了别,连妖芝都不卖了,匆匆回到千旗会中,呼朋唤友准备待尹人九出黑市后,给其一个狠狠的教训。顺便将那卖芝钱抢过来,毕竟二十两龙虎银,足够他南三泰潇洒一阵子了!
千旗会帮众数千人,分二十个分舵,每个分舵掌管五十人,南三泰作为分舵之一,自然是有着五十来人的手下。
按照南三泰的预想,原本是准备带着自己手下五十来人共同堵截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回到千旗会堂口后却被告知,自己的手下一半探芝未归,一半被总舵临时调走办理事务去了。
南三泰没办法,在帮会中,便匆匆叫上一些专门处理帮中日常琐事的人员,一行十五来人,潜伏在了黑市出口,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巧的是南三泰守株待兔的时候尹人九正好中毒昏迷在黑市堂口之中,南三泰在外面久等数个时辰迟迟不见尹人九出来,还以为尹人九有了防备,从黑市另外的出口溜走了。这个发现让他暗自后悔没找其他分舵借点人。
堵人不成,扑了个空。南三泰心中早就是窝了一肚子的火,一怒之下便决定下血本带着手下来到了这白焰城最好的青楼寻春楼之中,找找乐子,泄泄自己心头的火气。刚喝的微醺,便听见外面传来吵闹声,便派出自己的手下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才有了三子推门而入这一幕。
南三泰干完了杯中酒,转身朝众人道:“事情的经过,大家应该都清楚!这小子出口侮辱我,还口口声声说千旗会算什么东西,今天晚上既然碰见他了,我们就要让他知道,什么是惹得起的,什么是他惹不起的!”
“好!”
“听分舵安排!”
“做了他!”
在南三泰的挑拨的言语中,那十几个处理帮众琐事的人员蹭蹭都站了起来,各个面色都是带着怒气。匆匆付了帐,南三泰带着众人从寻春楼的后门溜了出去,一行人悄悄的跟上了黑脸戍兵的步伐。
……
尹人九任由这黑脸戍兵揪着自己衣服,这黑脸戍兵似乎不想打坏尹人九怀中抱着的两坛美酒,因此只是揪着,动作并是不十分粗暴。
“如果要报官,走这条近路是不是要好些?”尹人九指着前方一条小黑巷子道。
黑脸戍兵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爽朗笑道:“哈哈,对对,你小子早这般配合,又何必劳烦我大费周章?”
此时二人走进小巷之中,尹人九看了看四周,那寻春楼的光线渐渐远了,四周渐渐黑了,小巷没有一个人,这才将怀中抱着的两坛子酒放到了地上。
黑脸戍兵见尹人九此举,厉声道:“狗崽子,你做什么,好好走,给大爷我耍什么花招?”
尹人九不说一个字,抬起手肘就朝着他肚子砸去,黑脸戍兵未料到眼前这少年竟然会突然发难,因此并未有什么防备,况且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能有多大的力气?因此最后关头见到这一肘甩来他并未躲开,反而挺了挺肚子。
而下一刻,他便明白了自己这个举动有多么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