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印在身旁赤***的服侍下,合整了衣襟,从床边摘下那用金玄铁铸造的宝剑。他拔出剑用大拇指侧刮剑锋,似乎在测试这把由赤州最好的铁匠锻造的剑够不够锋利,片刻后他满意的笑了。
那赤裸的妙曼女子见状,双腿止不住的颤抖,因为她看见老爷笑了,今天老爷脸上已经出现了两种表情,第一种面布阴云的表情让自己手中骨头化为齑粉,这第二种笑的表情会让她怎么样呢?
连忙强行忍着双腿传来的颤抖,扶着刚才莫文印坐的椅子慢慢跪下,头止不住的往地上磕去,十足的力道,将地板砸出一阵“咚咚咚”的声音。
“噌”
宝剑劈开空气的声音传来。
这道剑气在楼中带起一阵劲风划在了映月楼五楼地板上,直接将地板洞穿。
一道约莫一丈长两寸宽的剑痕,出现在妙曼女子身前两寸远的地方。
那赤身的妙曼女子连忙摸了摸自己颈子与头部,见没有受伤后,才敢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回过神后,她只感觉手心全是汗渍。
若那道剑气再往后偏个半掌大的距离,自己或许就身首异处了!
“申管家,为何不进来坐一坐。”
屋内赤身的妙曼女子,听闻莫文印的话,如获大赦,连忙将衣裳套在身上,把门打开了来,随后十分知趣的倒着退出了门外。作为莫文印的玩物,察言观色的本领必须是十分到位,不然稍微一个不注意,惹怒了莫文印,或许便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了。
此时的她自然是明白,莫会长要与人商议事情了,接下来的话,不是她这种身份的人该听见的。
“老爷。”管家进门后,朝着莫文印的背影微微躬身,恭敬道。
“那个新来的巡检,背景查出来了吗?”往间,如果有人接近娴月幽或是对娴月幽有一丝想法,那莫文印便会安排人手,做出一些血腥的事情。
此时听闻娴月幽对别人青睐有加,愤怒的莫文印准备自己亲自动手,这样才能以泄心头之恨。
但动身之前,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一件十分让他头疼的事情,那便是白焰城新上任的巡检。
要知道,白焰城有什么官上任,几乎都是他莫文印说了算,有钱能使鬼推磨,连南阳郡的窦太守都是他莫文印给扶上去的。加上和娴家联姻过后,对地方官府的影响力便更大了几分。
照理说,莫文印拥有如此大的影响力,新任巡检人选,地方官府必将拟定一个名单,让自己先行看上一番。待他点头后,才能将敲定人名单上报至州府。
可事实却是此次自己没等到地方官府的名单,等到的却是新任巡检直接到任的消息。
这就有一丝不同寻常了。
“启禀老爷,新任巡检名为将义,是将家庶出子。时年三十三岁,混沌九阶之力。性格方面油盐不进,十分刚正固执。上任第一天,便杀掉了那南门守城百夫长。”
“他手下握着的那天鹰佣兵团,找人接手了吗?”
“回老爷,已经安排好了。”申管家恭敬道。
“哼!将家手如今伸得越来越长了,我莫家的人都敢杀。”
南门那百夫长手下握着佣兵团这件事情,在白焰城官府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官府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这百夫长暗中扶持佣兵团的行为视而不见。
因为这百夫长名为莫繁,他的身后,是莫家!
在莫文印的点头下,莫繁动用百夫长的权利,将手下一百余号人中的九十几号编制为了佣兵团,在大肆扩招后,现在足足有三百余人,取名天鹰团。
此时这将义刚上任便将他安插在军中的心腹之一莫繁给杀了,实在是有几分下马威的意思。
莫文印盯着月色,面色冷厉,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盘算着得失。
他没有想到新来的巡检竟是将家的人。
将家长年与莫家作对,此时白焰城巡检突然变成了将家的人,只能说明将家已经开始将手伸进了南阳郡,伸进了白焰城,将家在城中棋子必定不止他将义一人。
若此时去将城外娴月幽看中的小贱种给办了,将义查到自己头上,定下个滥杀无辜的罪名。岂不是让将家抓住了自己的把柄?那对自己,对莫家都是十分不利的一件事情。
原本将家就压制莫家与娴家一步,若此时被抓住把柄,很可能在今后的家族斗争中,陷入劣势。
想到这里,莫文印神色变得越加阴冷。
大局与小局之间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此时选择隐忍才是上策!
“退下吧。”莫文印背着申管家摆了摆手,后者微微躬身过后退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
尹人九不知道,自己阴差阳错间,便被这白焰城的地头蛇莫文印给惦记上了。
尹人九不知道,自己本该命绝今夜,因为新巡检将义的到任,机缘巧合导致莫文印不敢轻易动手,自己莫名其妙又是躲过了一劫。
要是尹人九知道这一切,怕是忍不住感叹一番,世间许多东西就是如此的巧合,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
尹人九怀中抱着两坛酒,虽然脚步已经缓慢了许多,但仍然撒了许多酒在自己的黑衣之上,不由得十分心疼,暗自埋怨那方伯为什么不把这酒坛子的封口给堵紧一些,为什么不给这坛子酒再加上一层盖子。
此时连尹人九这个不懂酒的人,都是闻到了酒中传来的香气,恨不得停下喝上一小口。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眼下有十分让人头疼的事情。
尹人九自认为自己虽然生的十分俊朗,但并不认为自己能够老少通吃,这娴贵人虽然浑身风韵,举手投足尽是韵味,犹如那刚开坛的陈年老酒,但自己真的不感兴趣。
朝寻春楼走的这一路上,这娴贵人竟然一路对自己嬉嬉笑笑。真是不明白,有钱人难道都是有些特殊的嗜好?喜欢长得黑的还是喜欢长的嫩的?
走进客栈之中,尹人九连忙将这两大坛酒放在地上,在客栈之中寻找那俞静的声影。
这客栈分三层楼,一楼有着十分宽大的大厅,大厅内摆满着各种做工精良的桌椅,有四人桌、有六人桌、有三人桌。这些桌椅的摆放均是朝着同一个方向,那就是这内庭的戏台。
寻春楼中虽然搭建有戏台,但却不是用来唱戏的。
每当月色渐起,歌舞艺伎便开始上台表演,台下坐上许多来这寻春楼找乐子的男人,争相叫好。
此时这大厅之中,十分嘈杂,那些本该看着台上歌舞艺伎争相叫好的男人目光均是看
向寻春楼的三楼。
寻春楼内红灯笼暧昧的红光照亮尹人九的面颊,印到尹人九的眼中,但他并不感觉这光线暧昧,因为此时第三层,一穿着朴素的白皙少女正站在栏杆外,一脸生无可恋,似乎马上就要往下跳。
他若是从这三楼跳下来,那身体必然是会摔到这一楼的戏台之上,所以此时这戏台之上的歌舞艺伎都是撤了下来,与那些寻欢的男子混在一起,抬头朝三楼望去。
男人在女人面前总是有着一些表现的欲望,因此不时有看客叫好,朝楼上吼着“你倒是跳啊。”
“就是,脖子都望僵了!”
那些来寻春楼寻欢的男人用这种哗众取宠的方式来吸引这身边歌舞艺伎的注意力,这些艺伎也是怡然自得,最青春的年华在台上给别人表演,难得见到别人给自己表演一盘,皆是兴趣盎然。
“俞儿啊!”
一声哀嚎在寻春楼大门响起,大厅之中众多看客的目光齐齐被吸引了过去。
只听俞二娘在大门口撕心裂肺道:“静儿啊!静儿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俞二娘一边哀嚎一边弓着腰又挺起背,又弓着腰。双手不断在空中乱舞,脸颊上布满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