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丹云给了她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又命人送来了轩煕王府的地图,里面标注了王府内所有屋子结构和摆设。看来泠丹云想刺杀泠轩煕的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王府,泠丹云了如指掌。
最让夜扶桦欣喜的还是泠丹云要求下人们对其有求必应间,尤其是每天都能吃上从前想都不敢想的食料。除此之外,夜扶桦也总被当跟班,也只是一些端茶送水,研磨这样的小事。
每次走进泠丹云的屋子,夜扶桦总能被一抹腾腾的香气缭绕,那是一种很特别的味道,初闻时极为浓郁,仿佛一时间便能浸透每一寸肌肤,带来通体的畅意。不到一刻,这种味道便会淡下来,与呼吸混成一体。
夜扶桦也曾有意问起这香的来历,只是说是一种名叫枫子的熏香,从域外托人带来的。泠丹云最喜欢在香气最盛的夜半,倒一壶秋露白,慢慢品茗。
“扶桦,你有兄弟姐妹吗?”丹云一手扶着酒杯,示意夜扶桦倒酒。
“我不记得了,师傅说是一个男子送我去到的襄外,我只有那之后的记忆。”夜扶桦轻轻抬起青瓷斛,酒与杯相撞,风与月相应,实在是一份难得的和谐。
“不记得了啊。一个人也好,在哪都好,而我只能守着这看上去尊贵却冰冷至极的皇城,面对着同样冰冷的他们。”淡雅如雾的星光里,明明柔和的目光里有着难以察觉的深黯和孤寂。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便是难以逾越的清华,一饮而尽。
夜扶桦没有回应,这样的人生早已注定,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若是可以选择,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泠丹云突然前倾,一股温热的气息随着呼吸轻轻扫过夜扶桦的肌肤,体温忽然上升。总有那么一刻,他期望眼前的女子是她就好了。
夜扶桦顿了顿,极力控制住后退的动作,“我啊,当然是想生活在富贵人家,不愁吃不愁穿的。还不用每日过得提心吊胆的,那可不幸福多了。”
“哈哈——”泠丹云直起了身子,又是一杯,“好,若是你能替我解决这件事,你想要多少钱都行?”
“真的!说定了,不许反悔,”夜扶桦不自觉的扯上了泠丹云的衣袂,犹如清水般的眸子显得格外清明。
“本侯从不骗人。”眼前的女子略施粉黛,浅浅的唇色,时时透露丝丝的俏皮、可爱。总让人有种想揽入怀中的冲动。
“酒没了,我去给你倒酒。”夜扶桦摇摇手中的酒壶,
“好。”泠丹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将视线转向了窗外。
鹅黄色的裙尾溜过木凳,夜扶桦踩着轻快的步伐消失在屏风旁。
夜更深了,只留下一张略显单薄的身影倚靠在窗前。
在绞尽脑汁地琢磨了半个月后,夜扶桦终于想出了个比较稳妥的办法,现在大旱还未过去,如果假装乞丐应该不会起疑。
为了能尽可能骗过王府众人,夜扶桦在饿得就剩下一口气时,穿上了提前准备好的乞丐服,摇摇晃晃走到了轩熙王府。看着那阔气的几个大字,夜扶桦无奈地扬扬嘴角,身体便柔软的倒在了府外的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