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这话实在是没头没脑，实际上张总监很少往楼上跑。
以前李沐晨在任时，他的办公室几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多。
他喜欢事无巨细都管理，完美主义，力求每一个细节都做好，在公司的时间也长，大大小小的事，拿不了注意的都可以直达天听。
但是李远完全走了极端，迟到早退，工作时间打游戏，在他看来，什么事都需要他来做，底下的人统统可以自己卷铺盖走人了。
我想起和李远一起打游戏，除了AD职业，他最爱的是刺客，团队游戏总是能被完成个人秀。
在李远的电竞生涯，他似乎不需要别人，只会自己单打独斗，然后逆风战况，他会以极快的手速，把剩下四个人，从头喷到尾。
至于我，是当面骂的狗血淋头。
思绪收回来，我看到张文的脸已经气的发青，一向温和有礼的人，面对李远这样的刻意针对，也不会没有脾气。
我开口打圆场，“李总，张总监他来找您也是为了公事，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也是为了集团出力。”
李远停下玩笔的手，挑着眉，上扬的眼角满是笑意，冰凉的笑意。
“哦，是吗，你说是就是吧。”
他笑了笑，又低下头，拉开抽屉把笔丢了进去。
“张总监，文件已经签好字了，要不您先回去吧。”
我自作主张帮他拉开了门，看一眼张文，再看一眼李远，他们两都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我无法，上前轻轻推了他一下。
张总监看了我一眼，瞳孔深处藏着一汪湖水。
他走出了李远的办公室，我跟着他一起出去，控制着力道关上了门。
“我先走了。”张文等我走到他身边后，轻声叹了一口气，对我说完就走了。
“张总监慢走。”
送走了这位，屋子里还有一位。
我想着懒得理会他，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间，刚一坐下，手撑在桌面上按着额头。
桌面上的公司内线响起，“喂，您好。”
我话还没说完，电话那边是李远的声音，“我没吃早饭，去给我买。”
“好的，总经理请问您要吃些什么？”
“不知道，你自己看着办吧，不好吃，没诚意的，你就别回来了。”
然后，“啪”地，电话就被撂下了。
拿着话筒，里面阵阵忙音，我看着他办公室的门，如果眼神有温度，他的门已经被我的眼神烧穿了。
认命的开始往外奔，他的口味这些时候我摸索的差不多了。
所谓诚意，就是距离要最远，价格要最高，排队时间要长，到手温度要适中。
只要能折腾到我，李远就会满意。
一个小时，坐车，转车，排队，跑步。
赶在李远发飙前，拿吃的堵上了他的嘴。
一头大汗的走出李远的办公室，结果外面大小姐蒋琬又来了。
我擦擦脸，不知道擦掉的到底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还是隐形的眼泪。
“蒋副总好。”
蒋琬路过我时，丢了一块手帕在我身上，“让你跟我一起合作你不肯，活该被折腾。”
在手帕快要掉落前我及时捏住它，带着甜香的手帕，在我看来比蒋大小姐的白眼还可怕。
蒋琬的话我没有接，只是一直微笑着 半弯腰。
她直接推门进去，我从门缝里看着她迈着步子就冲到李远边上。
然后门自己慢慢关上了。
里面噼里啪啦是扔东西的声音。
“李远你要不要脸啊。”
我只听见蒋琬进去就是开骂，门关上，及时隔音效果很好，但是蒋琬尖锐的声音还是偶尔会透出来。
李远心情不好了，我的心情就好了。
真心实意的笑着回到自己位置上，恶人自有恶人磨，古人诚不欺我。
大约十分钟，蒋琬就高傲的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我起身和她行礼，“蒋副总慢走。”
“方晓你给我好好盯着李远这个小瘪三，有什么来告诉我，他不敢拿你怎么样。”
丢完这句话，看来是蒋大小姐凯旋，她昂首阔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有心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凄惨状况，但是估计李远现在应该很狼狈，进去怕是就撞在枪口上了。
赶紧给里面打了一个电话，“李总，行政部刚刚告诉我有一些数据有疑问，让我过去帮忙核对，我答应了，所以等会您有事请打电话联系我。”
电话里李远喘着粗气，听我说完就直接挂上了电话。
内心一阵畅快，走路的步伐甚至都轻快了许多。
哪里有什么行政部的活，我只是随便找个借口离开是非地，李远指不定要把气撒在我身上，我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没有去行政部，我去找的唐元，关于唐楚的家长会事宜，我有必要和唐楚的父母沟通一下。
踩着轻快的步伐，找到埋头网购的汤圆，我敲了敲她的桌子，她又一次被我吓了一跳。
看她摸着心脏，缩着身子看领导办公室，发现没有危险后，才回复正常姿态坐好。
“大助理，有事啊。”
我抬手拍了她的脑袋一下，“把唐小弟他爸妈电话给我，我有事。”
“哦哦，好，我找找。”
要到了唐大哥的电话，我问了问汤圆关于唐小弟的近况。
结果汤圆告诉我，他已经搬出去了。
“他回家了？”
汤圆撇了撇嘴，“没有，他搬我对面去了。”
“他哪来的经济能力付房租？”
汤圆长叹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软成一摊泥，“上次说了他几句，然后一气之下就跑了，好在小没良心的也不会跑远。”
汤圆显然被这个捡的干弟弟折腾的也不清，脸上的肉都少了些，整个人虽然现在无精打采，但是总的来说，比以前看上起精神多了。
“诶晓晓，你说现在的小孩心眼子都这么多吗？这密密麻麻的小心眼应该跟蜂巢一样吧。”
这个问题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对于唐楚来说的话，应该是个特例。
唐楚是个早熟的孩子，就像家长会上那个女家长说的一样，狂。
但是，这种狂，他是有底气的，唐楚很了解怎么在自己能狂的范围里使劲的闹，但是不会超出边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