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璃!!!”
千璃眼见一人大吼着冲上前欲飞身来救自己,但随着“朱砂”与另一人将他硬生生扯离,伴着三人的争吵声,也不过须臾的功夫,千璃就要落入山谷谷底的山坳中。
千璃冷冷睨着上方巨蜥怪那盯视着自己的巨大头颅,下一瞬四尾墨鲤便凭空显形,猛地承起千璃反向向上。
硬生生承受下坠之势的千璃也不好过,虽在坠地前停了下来,但千璃却一把自墨色半透明的墨鲤身上跌落在山涧旁的鹅卵石滩上,胃里一阵剧烈收缩,趴在那处便呕吐起来。
顾不得方才跌落时剐蹭到树枝以及刚刚磕到石滩上的周身,千璃现下只觉那眩晕感好似已随着呕吐渐渐减轻,可瞧着上方随着挪动地动山摇的魔物,呈现自己眼前的一切却愈加难以辨认。
方才能问出自己那些的话了,除了游丝城中那重要几人,还能有谁,且明显他们防范心极重,哪怕半年的沉心磨合都并未真正相信,难道不正是证明做贼心虚吗?
千璃借着雨水擦了擦嘴角,在墨鲤的托扶下缓缓起身,此时再不须隐忍,两手呈三角状屏息凝诀,一阵阵幽光自心口不断向周身四处不断涌出。
巨蜥怪一掌拍到距离千璃不多数丈的前方,河床随之水花迸溅河石震飞,墨鲤呈合围之势护着千璃,不论此刻周野如何震动,千璃仍旧闭目念动口诀。
幽光游走于双眼、口鼻耳、周身四肢,而此刻那巨蜥怪血红的眸子已落在身泛幽光的千璃身上,下一瞬,之间比之桥梁更巨的布满尖锐长刺的巨尾便以开山之势横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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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停留在一方湖水前前,唯琴寂才终于出声:“公子。”
沙华看着水潭,不明所以:“琴寂有话便说吧。”
“我要同公子说的,恐有悖公子的守护者之职,因惧怕公子怨怼我,不愿再同我一处,故而…便一直隐瞒下来。
可是眼见你我二人如今就要定亲,而公子府中族人家人许不久便收到公子的信件知晓你我之事,到得此刻,即便琴寂再藏了私心,再怕公子弃我而去,也不能再有所隐瞒。”
话落,似是放手一搏般,唯琴寂二指凝诀后,重复念动一段暗语,便见得前方的湖面下一阵暗流波动,随着水流声,之间密密麻麻不知何物自整个水下不断冒出。
沙华睨了眼唯琴寂,抬手一道术光击出,随着术光在半空似烟花般连番炸裂,瞬间照亮整个湖面。
便是数以万计一脸木然的蛊兵!
蛊兵被锁链牵制相连,且随着唯琴寂收声,那些原本闭目的蛊兵陆续睁眼,虽仍是面无表情一片死灰之状,但原本包裹在身上的冷光消退,雨滴此刻才渐渐落在蛊兵身上。
沙华眉头紧蹙,袖中双手握紧,心跳愈发剧烈。
“公子……”唯琴寂紧张的看着沙华的反应。
沙华此时心中却只努力辨认回想方才唯琴寂低声念动的暗语,但可惜因着落雨声,根本听不清到底是什么,这暗语一定是启动蛊兵的口诀,又眼见方才覆盖在蛊兵身上的冷光,想必这便是蛊族秘术吧,不但纵得蛊兵听令行事,还可如结界般隐去蛊兵痕迹,怪不得当初大家无论如何都无法探知蛊兵下落。
“公子?”唯琴寂咬唇望着沙华。
“琴寂……”沙华收了心中澎湃,脸色冗沉的看向唯琴寂:“你可知,王族三令五申魔界诸族皆不可擅藏私兵,不可暗存蛊兵以为私用?”
“我知。”唯琴寂立刻低下头,眼光瞄向远处那边的一处树荫婆娑的树林,心下愈加慌乱。
“你们游丝城本就属自立城池,并不完全归服与王族,可不说你游丝城中各个氏族府上及你城主府明面上本已数目庞大的蛊兵,便是眼前,这约有数万之多的蛊兵,恐怕你们也不只存了这一处吧?”
“是……”唯琴寂声音越发小声。
“按照以往蛊族回报,蛊兵皆是有死刑犯或无人认领的尸首再或是有人变卖家中陨世之人的尸首以换的钱物,便是这般计算,也远不该又如此庞大数目,要知道,你蛊族除了游丝城外,其他各城池也皆有数目不小的蛊兵,那么你游丝城又是如何得来这般数目的蛊兵?
恐怕……是施以禁术…刻意收拢的吧?
琴寂,你可知这是足矣灭你整个游丝城的死罪?”
唯琴寂瞬间抬头,面色惨白双目惊怔,她惊慌失措间又瞧了眼那边的树林,接着迈步立在沙华身侧将后背对上不远处的树林。
眼见唯琴寂泪如雨下,沙华状似转身之时睨了眼那片树林,负手半晌未做声。
“公子…我知晓此事若要让王族知晓,我游丝城上下必将再无活路,但是你听我解释,原本即便我唯氏再狂妄也不敢也无法存在这般数量的蛊兵,皆因……因为……”
“什么?”沙华转回身,握住唯琴寂手臂:“琴寂,到了眼前,我既已知晓此事,再有什么你可千万莫再瞒我。”
对上沙华探究的目光,唯琴寂一咬牙,心一横:“越两百年前,我出游时遇险被一行人救了下来,因此结识了一群以月为称的人……”
沙华一怔。
“我知晓公子前番于出寻组之时多番遇到蛊兵袭击,而这蛊兵,便是……”
沙华头痛的扶额:“琴寂,你便将一切如实相告,你我现下定亲后虽还未成礼,但你便是我名义上妻子,你若还是不肯说实话,叫我如何帮你。”
“公子…公子不怪我?公子愿帮我?”
“你是我的心上人,是我愿娶来一声疼爱的人,莫说你这蛊兵了,便是你犯下更大的错,我也要保你救你啊,难不成在琴寂眼中,我这一番情谊皆是假的?若非有你,若不是我爱上你,我又怎会面对曾经思慕多年的墨千璃却弃之不理?
难道为着玩笑,我会那般恳切的求父亲母亲同意你我的婚事,同意我娶一个他们连面都未见过的女子过门?我容成府嫡子的婚事可以这般玩笑?”
随着沙华的连番叱喝,唯琴寂终于放下心来,一把扑入沙华怀中:“我就知道,公子不会弃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