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苦莓庄修整几日后,且在附近出寻考察过,月魇等人拿着舆图核对。
“若说比起那松蕈镇,这庄子内的十几座山岭,还有马场等地,掩藏蛊兵最合适,但明面上的山洞深涧皆已查探过,并无一丝痕迹,若这苦莓庄真的再无隐秘洞穴或是地室类,那么这庄子便算是可信的了。”沙华将已经搜寻过的区域划分出来。
“原已准备好这庄上诸人若打探消息该怎么回复,谁知这庄子竟是条理分明,各忙各的,根本无人窥探或问询过,也不知是惧于侯爷的威名和守护司的名头,还是真的不感兴趣。”将离支着下颌道。
火扶廊思索半晌,指着舆图上几处微皱着眉:“诸位,这处野湖……”
“怎么?”沙华问道。
“上次洞内的蛊兵之事,操纵之人便是由附近的野湖潜入经暗河进到洞内,所以我们也许该多留意这些湖泊。”
“确实如此,那明日大家便改道去各处湖泊查询,但因现下我们不知这庄内的人是敌是友,所以查探还需千万小心,明日开始行动时务必三人一组,每组随侍六名司侍,另八名司侍留守。”月魇说完看着众人又想了想:“沙华、千鲤、扶廊,以后行动你三人一组,我、将离、莲茶一组,之前我已赠予诸位毒血,除我魇族秘术荼蘼术外,一切毒雾毒术几乎全部免疫,当然各位也请放心,这世上,会荼蘼术的人,只余我一个了。
以后分组便是如此,因着目前司骑位缺,所以吾等暂时无法提前预警,毕竟大家经验尚缺,所以不管发生何事,尽量三人商榷后再做决定,切莫单独行动,殿下们与夜白说过,纳贤之任非短日内可达成,吾等切忌戒骄戒躁,冷静行事。”
月魇交待完分组,拿出千字裘最近的观察报告:“此人如何?”
“这人瞧着也就中规中矩,因只能知道这人待人接物温煦有礼,一派谦和,虽行商又管理庄子,但却并不显得圆滑,但是略显文气。”将离回道。
“如今还要在这庄子长住,也不好立刻寻机试他。”一直书写记录的莲茶说。
“那大家留意着便是。”月魇点点头,准备结束集议。
“那个湖……”自始至终盯着舆图,最终眼光牢牢定在一处的千鲤终于开口,渐渐的脸色有些不好。
“怎么了?”沙华问道,本已起身的五人一起看向千鲤。
“这里。”千鲤起身指着一处野湖道:“离那天池不远的这个水潭,无论地理位置还是长短高度,若潭下有暗流,那从此处到的当初的那个山洞最方便,但我现下要说的是,若朱砂怕大家拦截她而走上这条分支小路的话,一路上会经过两处野湖,再就是这水潭……”
众人随着千鲤手指在那路线上移动,月魇脸色变了,扶廊皱眉:“之前一直只顾着野湖河流山涧,哪怕天池也是查了几番,竟是将这小小的潭水漏下。”
月魇铁青着脸低声道:“叫她能耐,真真是闯祸精,什么魔物鱼怪蛊兵,都能给她遇上。”
眼见月魇攥着桌角的手逐渐用力,沙华知道他一遇上朱砂的事就失智,忙劝道:“莫急莫急,这才两日,她未骑马未行车,能走多远?眼下我立刻出发赶上她,有我送她回去,你总放心了吧?”
“我也去。”千鲤起身,沙华闻言满脸惊喜。
“你们谁都不要去,我去。”月魇冷笑着凝着舆图:“这次非要打断她的腿不可,看她还敢不敢肆意妄为了。”
众人:“……”
沙华:“你自己…”
月魇打断:“成年之前我大都独自行事,若有事人少也好避开,所以我一人即可,大家放心。”
沙华无奈叹息:“既如此,那你小心些吧。”
月魇又道:“我离开后司务全部由沙华处理,至于出寻之事,莲茶、将离你二人刚好留下坐镇,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大家点头同意,集议结束,沙华这才挥袖间撤了议事厅的结界。
原本迈步就要出去的月魇突然回身,郑重向无人行了一礼,在几人有些惊怔的目光中,缓缓道:“内子不守司规擅自行事,吾因私抛下诸位与司务前往找寻,月魇向诸位致歉。”
“侯爷你说的什么话?”将离大步过来回了一礼:“你瞧瞧,咱们礼来礼去的累不累,这几月的相处,咱们又是同组同僚,司骑若有危险我们哪个能好受,快快上路追上她吧。”
月魇笑笑颔首。
“不是我说啊,你媳妇什么都好,就是不知是不是眼睛太厉害,所以这脑子啊,着实有些笨啊,侯爷你还是快……”余下的话被扶廊一掌给捂回嘴里,将离不明就已的还在唔唔叫着。
“她就是只没脑子的猪。”月魇竖眉摔帘行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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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只觉一时火烧火燎一时如坠冰窖,腹中一阵阵刀刮般绞痛连连,难受的睁不开眼。冷汗已将衣裳挞湿,整个人蜷缩成团。
便在这似噩梦般的折磨中,好似有什么柔软清冽的水雾漫进口中,不多时,腹痛渐渐减缓,但因着前日的奔波,加上强施血瞳术,又浸了太久的湖水,又一夜未睡,如今的朱砂终于在那水雾的抚慰中,渐渐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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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和暖,朱砂觉得好似置身在一软缎制成的软床内,舒服惬意,正伸着懒腰的空荡,就瞧见月魇揽着那熟悉的粉妆玉琢的女子,两人自朱砂面前行过,一路言笑晏晏你侬我侬。
“月魇!”朱砂被那景象刺痛,大喊大叫着追上前,去扯那女子,谁知方伸出手,却被月魇一把挥开,朱砂栽倒在地,心痛不已的质问道:“月魇!你这负心汉!你不是说你二人无事吗?你骗我!”
月魇开口说了什么,但眼泪汹涌的朱砂却听不清,想凑近几步去听,那景象却随之模糊起来……
朱砂猛地睁眼,空中繁星点点,月挂星河,哪里还有方才那二人的影子。
挣扎着起身,揉着双眼心道,这是什么破梦……
“醒了?”一个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