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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佛教的因果轮回说(2)

所谓“涅槃”是指烦恼止息,诸苦永灭,大乘《楞迦经》对涅槃有如下深刻的解释:“妄想识灭,名为涅槃”,“离二烦恼(知见上的烦恼、本能性的烦恼),净除二障(烦恼障、所知障),永离二死(分段生死、变易生死),……离心、意、意识,说名涅槃”。由此可见,涅槃不是表面意义上生命的死亡和寂灭。涅槃实指人进入到不死不生,无病无恼,解脱清净的彼岸世界。涅槃不是熄灭人的全部生命活动,而是熄灭了人心中的烦恼,是生命的升空和生命的净化。释迦牟尼曾说涅槃是一种超越了人们从来未能超越的最高境界,是圣者内心体验的东西,无法用语言表达。南传《阿含经》中转述了释迦佛对涅槃境界的表述:

彼处亦无地水火风,亦无空无边处,识无边处,无所有处,非想非非想处,亦无此世彼世,日月俱无。比丘众!我于彼处不名来,不名去,亦不名往,或灭或生,彼非定往,非发端,亦非依存之物,是即苦灭涅槃。

从这段佛祖的话中可知涅槃不是任何物质状态,不在任何时间内,不在任何空间中,不是开始也不是终结,既不来也不往。涅槃是一种不生不灭的永生状态。

那么佛教推行的涅槃境界,何人能够达到呢?佛祖释迦牟尼和佛教的先贤们都推荐过一些涅槃者。观世音菩萨是一位达到涅槃境界的菩萨,他内观自心,无往而不自得,他能照见“五蕴”皆空,他能度一切人间之苦。人们用“千处呼唤千处应,苦海常作渡人舟”,来形容观世音菩萨的神奇力量。

另一位涅槃者是地藏菩萨。地藏菩萨的名号据说是释迦牟尼亲自给取的。他向世界发的大誓愿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他的愿力特别深广,能孝顺父母,负担众生的痛苦,祛除疾病,令植物生长,满足人们的生活需求。在释迦佛涅槃后,他在无佛世界济度众生,为众生的利益默默贡献,他的功德如日月昭天。

另一位进入涅槃世界的是文殊菩萨。据说文殊菩萨经常站在释迦佛的左侧。他在佛界的地位极高。他在过去世、现在世、未来世都是佛,他智慧无与伦比,其行广大,其愿无边,他有“上求菩提,下化有情”的献身精神。

弥勒佛据说修炼得比释迦牟尼还早,但他没有释迦牟尼用功,当释迦牟尼得道后,他便去求教,得到了道的真谛。释迦牟尼预言弥勒佛是他之后的未来佛。同时他还预言弥勒神通广大,来历不凡。释迦牟尼说;“我从右肋生,汝弥勒从顶生。如我寿百岁,弥勒寿八万四千岁。我国土土,汝国土金。我国土苦,汝国土乐。”

然而,所有修成正果能进入涅槃世界的佛与菩萨都难以同佛祖释迦牟尼相比。释迦牟尼是世界性思想大家,近三千年来佛教徒奉他为圣者和导师,把他看成是一种超人超神的圣贤。人们用金、银、玉石精心为释迦牟尼造像,创造了许多光辉灿烂的历史文物。

释迦牟尼从诞生到修炼成佛进入涅槃,为佛教徒树立了伟大的楷模。释迦牟尼姓乔达摩,名悉达多。他属于释迦族人,所以称为释迦牟尼,“牟尼”是圣人的意思。释迦牟尼诞生于公元前6世纪中叶,相当于我国的春秋时代,与孔子同时。他出生在古印度西北部的一个小国,叫迦毗罗卫国,父亲是迦毗罗卫国的国王,叫净饭王。佛教传说给释迦牟尼的出生蒙上了神秘的色彩。传说净饭王的王后摩耶夫人梦见一头六牙白色大象腾空而来,从右胁进入王后的腹中,王后自此怀孕。而当摩耶夫人生下了释迦牟尼后,这位刚出生的婴儿竟当即能够走路说话,他大声宣称:“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他走了七步,地上出现了七朵莲花。他出生七天后,摩耶夫人去世。他就由姨母摩诃波?波提王妃抚养。

从释迦牟尼的生平看,他是人而不是神。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父亲希望他继承王位,他七岁开始就聘请有学问的教师为他指导学习。他到十二岁时就已掌握了印度当时的学术,即五明和四吠陀,也就是他已经通晓了语文学,工艺学、医药学,伦理学,宗教学。他对印度的养生法、祭祀法、兵法、咒语都非常精通。他几次走出宫门,在城郊看到人生老病死的痛苦,引起了他对社会、人生的深思:人生为什么如此之苦?人如何能够摆脱痛苦的生涯?这一思考引起了他的命运的大转折。他决心抛弃王太子的优越生活,出家修行。

释迦牟尼的修行并非一帆风顺。他的父亲希望他继承王位,坚决反对他出家修行。他舍弃常人所羡慕的财富、王位和亲人,毅然决然地出家修道。开始他选择了苦行僧的修炼道路,最后变得骨瘦如柴,一无所获。后来他结束了苦行生活,在尼连禅河中洗去积垢,接受牧羊女供养的牛奶,恢复了体力。此时他在一棵枝叶繁茂的毕钵罗树下静坐沉思,寻求解脱人生苦难之道。他当时发下大誓愿;“我若不能证到无上大觉,宁让此身粉碎,终不起坐!”他的这次静坐取得了很大的成功,经过49天的苦思冥想,终于获得了大智大慧,彻底明了了宇宙人生,他成佛了。关于静思默想能够成佛的道理,对今天的我们来说还是一个谜。这个谜只有靠佛教信仰者和佛学研究者逐步揭开了。

成佛不等于涅槃。涅槃是人所追求的最高境界,也是佛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在人间只有进行无数普度众生的实践活动,建立巨大的功德,形成涅槃因,才能产生涅槃的果。释迦牟尼成佛后先在林中静坐了21天,然后走向人间传道度人。他在鹿野苑向舍弃苦行的桥陈如等五人传授四圣谛,于是便有了佛教的僧团,后来他又吸收了许多信男信女参加了他的团体。释迦牟尼向社会各阶层人宣扬人类平等的思想,要人们用正当的劳动取得财产,耕地收获粮食,贩运果菜要公平买卖,饲养牲畜,做石匠这类手工劳动,以出卖自己的劳力换取报酬。他主张男女平等,带头吸收一些妇女作为僧团的成员。他主张和平,反对仇杀。他亲自到沓提河边劝说释迦族人和考利亚族人以和平方式解决河水灌溉的纠纷,避免了一场械斗。他还在露天办识字班,提高民众的知识。在教团中他平等待人,给全身生疮的比丘擦洗疮口,帮助其康复。他还能使一些恶人立地成佛。传说在舍卫城北的萨那村庄有一信仰邪教的汉子,他为了修炼成功,竟在老师的唆使下要杀一百个人。他从清早起疯狂地见人就杀,到太阳落时,杀了99人,他正要去杀他的母亲以充满100人时,释迦牟尼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进行教训,这位邪教徒自觉罪恶深重,欲以死赎罪。释迦牟尼告诉他:“你一死而不能赎罪,只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才能赎罪。”这位邪教徒终于成了诚心修善的释迦弟子。释迦牟尼成道后共转法轮49年,积累了无上功德,终于在公园前486年涅槃。

释迦牟尼的伟大功勋不仅在于他的实践,而更重要的在于他的理论贡献和宗教法规的贡献方面。他一生讲经说法800余次,给信徒们传授了博大精深的佛教思想,创造了完备的宗教纪律。他的忠实的门徒在他死后经过几次大法会,把他的言论辑录起来,形成佛家的《大藏经》,并且依据释迦牟尼的言行制定了佛家各种制度和纪律。佛家全部经、律、论都肇始于释迦牟尼。

4.轮回说与涅槃说的评价

佛教的轮回说和涅槃说具有二重社会作用,佛教把六道轮回看成是一条定律,是人类难逃的命运,这就使佛教徒中的一些人听任命运的摆布,放弃对命运的抗争。一些受佛教轮回说影响的民间百姓也相信了因果轮回和命运的摆布。这种观念导致佛教徒和老百姓听天由命。既然好人得到的是恶报,坏人得到的是善报,这是由人的历代业绩所致,有存在的合理性和必然性。因此,人间的不平等是人的主观努力无法改变的,这就会导致人们无原则地服从罪恶的统治者,安于一个腐败的社会。黑格尔的“现实的是合理的,合理的是现实的”,在这里又有了佐证。

佛教的业力说认为造成人生苦难的是人前世的业力所致,为了偿还业力,早日结束六道轮回,那就要绝对的坚守慈悲为怀法则,不仅对穷人、好人要慈悲,特别对恶人也实行慈悲。例如,面对屠杀了99人的恶魔佛祖曾以慈悲心使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佛教的一些宗教故事讲了许多对恶人妥协忍让和慈悲的事件。例如,在“月光王施头”这则故事中说:从前有个国王叫月光,他十分富有,并极好行善施舍,有求必应,美名到处传扬。毗摩斯那国王十分嫉妒,就出重金找来劳度叉,让他替自己害死月光王。劳度叉为了满足私欲,发念咒语,制造自然灾害,残害百姓,然后又借口要求布施索求月光王的头颅。月光王为了国民安泰,并使自己的功德道行圆满,尽力说服臣民的劝告,应允了劳度叉的要求。不过,作恶多端的毗摩斯那和为虎作伥的劳度叉也因罪孽深重而暴死了。诸如月光王献头之类的故事在佛教宗教故事中是不乏的。例如,“以身饲虎”的故事,就是说有个比丘看到一个饿虎在垂死挣扎,竟然勇敢地把自己的身体送入虎口,用自己的生命来挽救一只饿虎的生命。这类故事近似于同业力说相对立,因为饿虎遭受的饥饿和饿死的命运可能是它前世的积业,人为什么用自己的肉体来挽救它呢?这不是使饿虎的罪孽又加一层了吗?

佛教的涅槃说,对一些佛教徒和民间百姓也会带来消极的后果,既然涅槃是人的生命进入到不生不死的永恒状态,于是,涅槃就形成了佛教徒和一些人的最高追求。这种追求的必然结果是轻视现实,重视来世;轻视世俗生活,重视天国的理想,甚至造成一些人的轻生,还美其名曰“早死早脱生”。

以上所述,只是说了佛教教理的消极的一面。佛教自产生至今也发挥过济世安民的积极作用。佛教在发展过程中逐渐认识到只讲“出世”不讲“人世”,对佛教的发展和社会人生都是不利的。所以,佛教经典中也加入了“人世”的思想。有位佛教高僧这样讲:“佛活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求菩提,恰如觅兔角。”说明修行在人间,觉悟也要在人间。每个追求涅槃的人不能厌弃现实世界,而要在现实世界中精心修行。一些佛教徒还从灵魂不死的观点中想出珍惜生命的问题,认为死既是必然的,又是痛苦的,灵魂不仅在死的过程中充满着痛苦,而且在生命结束后仍有肉体痛苦的回忆,因此说“千古艰难为一死。”死并不了结痛苦,而是加剧痛苦,所以,要求人们要爱护生命,珍惜生命,热爱生命,为延续生命改善生活而努力。

有一些佛学大师和佛教信仰者曾提出佛法和科学协调_的问题。认为现代科学揭示的一些物质结构和物质运动的原理,其实同佛法并不矛盾。佛法的某些论断实际上早就预言了物质的本质。例如“原子”的概念,它是物质存在的最小微粒,由原子核和电子构成,物质还有比“原子”更小的“中微子”和“夸克”。佛教学者认为这种微观世界的现象2000多年前在佛经中用“芥子纳须弥”来表示,就是一颗芥菜种子里面可以装下一个须弥山。这说明有一种力量在释放时可大过须弥山,在收缩时可以藏于芥子中,这就表达了宏观世界与微观世界的相互转化关系。

近代以来,由于参加佛教的人员表现出复杂的阶层,既有地主,又有农民,既有绅士,又有工人,既有乞丐,又有教员。各阶层人士进入佛教必然引起对佛理的新解释,最突出的印象是佛教与世俗生活相协调,一时间,佛教从积德行善转向为社会服务。早在辛亥革命时期,一些佛寺院就建立慈善事业,开展救灾活动,兴办公益事业,把慈善事业与弘法结合起来。在抗战时期,佛教徒把国难与法难视为一体,号召佛教徒投入抗日救国。一些佛教领袖组织僧侣救护队,收容难民,治疗伤兵,掩埋死难者尸体,一些佛教团体还创办佛教医院,佛教孤儿院,开展抗日救亡工作。

佛教界的许多高僧大德都对佛教与社会、人生的相互关系提出过新的见解和主张。一些佛教徒认为中国佛教的优良传统是农禅并重,也就是既要修禅又要耕种。主张佛教徒广作资生福利事业,要上报四重恩,下济三涂苦。所谓“四重恩”就是父母恩、众生恩、国主恩、三宝恩,下济“三涂苦”就是要消除火涂苦、刀涂苦、血涂苦,就是要用物质资料和衣食住行资助他人的生命,要和平不要战争。

一些佛教大师认为佛教的教义有利于培养人的爱国主义感情,佛教经典有一句话:“庄严国土,利乐有情”。就是要求我们要正确对待自己的国家,对待国家的人民群众。“庄严国土”就是要求每个人要把建设好自己的国家作为终生职责。“利乐有情”就是要求每个人要为广大人民群众创造利益和快乐,也就是要为人民利益服务。

事实上,佛教的宗教活动和某些宗教信念是同净化社会风气,稳定社会秩序可以相协调的。例如,佛教讲的“五戒”,强调人们不要杀生,不要偷盗,不要邪淫,不要妄语,不要饮酒。这对消除社会不良现象有积极意义。佛教还提出“十善”,强调“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就是要人们要多做好事、善事,不做坏事、恶事。其实,佛教的宗教思想在中国文化发展中曾起到过积极作用。佛教有很高的哲理,它对中国哲学的发展起过推进的作用。例如,佛教中“所能”的概念,“能”指主观,“所”指客观,“所”与“能”二者既对立又统一,给中国主客观对立统一的哲学思想增加了新内容。佛教对中国医学的影响也是深远的,佛学经典中有许多关于医治疾病的理论和方法。如“四大失调,百疾乃生”,这种理论提出了通过调剂人的阴阳平衡,预防疾病,治疗疾病。佛教还创造了许多健康长寿的方法,包括静坐、养心、打拳、舞剑等都对人们的健康起了良好的作用。

佛教对中国的诗歌、小说、绘画等都产生过深远的影响。中国的古典小说《红楼梦》,其主题与佛法有关。从一开头“空空道人谈色空,”到甄士隐的《好了歌》和贾宝玉出家,都表达了佛教的一种万法皆空的理念。《三国演义》开篇的一首诗这样写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这里表现出佛法中的“色空”思想,色是有形的,空是无形的。《三国演义》中其他的各类故事都有明显的佛教色彩。中国的古代诗人多受佛教文化影响,唐代王维的名字取于《维摩诘经》。李白有“宴坐寂不动,大千于毫发”的名句,表达了佛教思想。杜甫虽然崇尚儒学,但也受佛教的影响,有“身许双峰寺,门术七祖禅”之叹。至于中国的书法绘画,更反映了佛教诸多的宗教信仰和宗教故事。目前,我们处在经济全球化时代,科学技术发展日新月异,社会主义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和政治文明三大文明建设正在全面开展,宗教如何与社会主义适应的问题又特别提了出来。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需要多方面的内容,宗教文明和宗教文化建设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一个重要方面,佛教徒和佛教信仰者也应坚持与时俱进的态度,在完善宗教活动的过程中使宗教活动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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