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起利来到王本宁的办公室,进门就坐在王本宁对面,眼泪哗哗的。
王本宁骂道:进门就他娘的哭,哭个吊啊,啥人死了啊?
高起利抽泣着说:王姐,我完了,完了…
王本宁惊道:咋,长绝症了?高起利擦着泪,说:你才绝症呢,你就不盼别人好。王本宁说:那哭啥啊?高起利说:还不是你捣的鬼,我们散了,她不理我,和我决裂了。
王本宁笑道:这很好啊,你小子活该,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再瞭望着大街上的,你很能吗,玩完就玩完,正好有空陪陪我。
高起利说:还陪你个屁,都该你是的,你故意搅和,把我的幸福搅合没了,你随心了,可我呢,我的燕子没了,没了。
王本宁站起来,拍拍高起利,说:不就是一只燕子吗,我给你找个,比燕子还好的。高起利摇头道:除了燕子,我谁都不要。
王本宁哼道:看你个熊样,没出息的东西,你能,怎么不和你的小燕子一块去殉情,赖皮皮的在这里哭个球啊,还像个男人吗?
高起利擦擦泪,说:王姐,你真是这样想的,我去和小燕子一块殉情,我走了,谁陪你啊?
王本宁呸道:没了张屠夫就吃混毛猪?世上男人有的是,还缺你一个?
高起利拍拍脑袋,骂道:你个狠婆娘,我还忘了,你早就有个南方相好的呢,我更不能死,死了你们倒便利了。说着,站起来,抱住王本宁,说:王姐,你是我的,我的宝贝,我不能给别人。
王本宁推开高起利,骂道:他娘的一会哭一会笑,像个鬼啊,滚远点,找你的小燕子去吧。
高起利又要抱王本宁。王本宁一闪身,拉开门,就往外走。这时,宋善国拄着拐杖来了。高起利连忙扶着宋善国,说:宋大哥,你又来干吗?
宋善国看看刚刚走出去的王本宁,吆喝道:那批货还没赶完吗?
王本宁就像是没听见,扭着屁股走了。宋善国用拐杖使劲敲着地面,说:聋了瞎了,娘希匹。
高起利说:宋大哥,你别生气,王姐有她的事,你还不快歇着去。宋善国扭着头,看着王本宁走到车间里去。
高起利扶着宋善国慢慢走着,边走边说:宋大哥,公司的事,你还操啥心,有王姐还有刘经理,他们操心就是,你还是注意自己的身体。
宋善国说:你小子知道啥,我不来不行,靠他们?还不把公司弄垮了,这是我的公司,又不是她姓王的,更不是他姓刘的。
高起利笑道:谁的不要紧,可是你的腿不行,还不是靠他俩吗?宋善国说:他们能弄出啥好弄来,公司看着就快完的样子。高起利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高起利一直盯着王本宁和刘天堂。下午下班后,高起利看见王本宁又上了刘天堂的车,他赶紧开着小货车去撵。
还是在那个饭店,俩人吃完饭。已是华灯初上,整个街道都亮了。刘天堂又开着车,拉着王本宁来到他住的小区。
高起利跟在后面,悄悄的爬到三楼,走到屋门口,贴着门听听,根本听不见屋内的动静。
高起利下楼就去找宋善国。宋善国由于行动不便,雇了家政钟点工负责打扫卫生和做饭。
宋善国刚吃完饭,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高起利敲门,宋善国叫道:谁啊?高起利说:宋大哥,是我。
宋善国说:这么晚了来干吗,我还得起来。
高起利说:我有事啊。
宋善国骂骂咧咧的起来,拄着拐杖,打开门,说:不知道我腿脚不便,以后给你配把钥匙。高起利笑道:我随时能来,还不搅了你和王姐的好事。
宋善国骂道:屁,你别提她,这里没有她的事。
高起利故意伸头看看屋内,说:王姐没在家啊?
宋善国又躺下,说:你愿意喝茶还是吃水果,自己弄,我要看电视了。
高起利嘿嘿道:你自己在家享受自在,王姐也享受去了吧?
宋善国说:你的话真多,没事就走吧。
高起利说:看你一个老头样,也挺可怜的,走吧,我和你看出好戏去。说着,要拉起宋善国。
宋善国甩着胳膊,说:你闲的没事,看啥戏?你自己去吧,你看我腿脚利索是咋的?
高起利笑道:这出好戏非得你去看才有意思,我一个人不能独吞了。
宋善国不去,高起利非拖起他来不可。宋善国火了,骂道:狗崽子,你想着把我弄死啊?
高起利也不管宋善国怎么吆喝,拿起他的拐杖,背起他,出门要坐小货车。宋善国骂道:妈的,你这是要劫持我咋的?
高起利说:宋大哥,你个瘸子,值得我劫持吗?好歹把宋善国弄到车上。
高起利开车来到刘天堂居住的小区。宋善国拍打着高起利,说:小子,这不是刘天堂住的地方吗?
高起利背下宋善国,说:是啊,就是这里啊。
宋善国骂道:妈的,这么晚了,你小子要搞啥名堂?
高起利拿着拐杖,背着宋善国上了三楼。把宋善国放在地上,就去敲门。
宋善国哼道:你大黑夜的跑这里玩啥神经啊?
高起利说:宋大哥,先别说话。
高起利带上口罩,敲了好一会门,里面终于传来刘天堂的声音:这么晚了,是谁啊?
高起利捏着鼻子,说:我是物业的,你楼下说你洗涮间漏水。
刘天堂说:我们没漏水,你找错地方了。高起利依然敲着门,说:他们打电话我们才来的,你开门我们看看不就知道了。
刘天堂还是不开门。高起利说:你再不开门,我们就报警,叫警察来找你。
刘天堂敞开一道门缝,高起利低着头,把门开大了,说:楼下还在这呢。说着,回身就把宋善国抱进门去。
刘天堂穿着睡衣,望着拄拐杖的宋善国,傻了一样地啊啊着,接着就推着宋善国往外走。
高起利说:咋,你把他推到了,你赔的起吗?
刘天堂骂道:你们有病吧,大黑天乱闯民宅吗。
高起利忙扶着宋善国往里走去。却见沙发上正坐着一个女人,那人当然是王本宁了。她也穿着睡衣,可能早就听到了几个人的对话,她就那么端坐着,一点也不慌乱。
宋善国只望了一眼,把拐杖往地上猛一摔打,扭头就走。
高起利拉着宋善国,说:大哥,你不坐坐,干吗走的这么急啊?
宋善国骂道:妈的,坏了人家的好事,你还在瞎掺合啥?
高起利又背着宋善国下楼。
宋善国拍打着高起利的肩,叹着气,说:你小子,这是要害我啊。
高起利笑道:宋大哥,我可是为你好。宋善国拍一下高起利的脑袋,说:你小子还嫩着呢。高起利说:起码叫你知道他俩是啥样的人。
宋善国说:你以为我傻啊?我只是不说而已。
高起利后背冒出一层冷汗,觉得背上的宋善国在死命的盯着自己,不知啥时就要了自己的命。
过几天,宋善国召开国宁贸易公司领导层会议。会上,宋善国宣布,自即日起,公司实行生产、经营两大架构管理,取消总经理制。并任命了两个经理。生产经理是他的亲侄子宋永详,经营经理是常年在外跑业务的顾家超。两个经理对宋善国这个董事长负责。马占宝被任命为生产助理。
王本宁当然不听宋善国的,在会上就闹起来,骂道:狗屁,你说了不算,公司没有我,没有刘经理,早完蛋了,还选着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你这一套没人承认。
宋善国说:我是董事长,有这个权利,今天开始,你没职务了,也轮不到你说话,有两个经理和助理分别负责生活和经营,具体的考核指标,马上就下达,大家各自忙去吧。
刘天堂说:老宋,你这是胡闹,我呢,也没我的事了?
宋善国说:老刘,你愿意还在这里呢,我们欢迎,愿意走呢,按照我们当初的约定,该给你钱给钱。
刘天堂冷笑道:没有我,你们的技术还不是一塌糊涂,你们就等着破产吧。
宋善国笑道:这个你放心就是,你愿意把技术留下,我可以给你一个价,如果拿走,我们有我们的技术。
王本宁骂道:你还没老呢,就老糊涂了,你腿瘸,脑子也瘸了,没有刘经理的技术,你还玩个屁啊,趁早散伙吧。
马占宝说:亲戚妹子,你只知道南方人,依靠着他,可是他的技术,我们也学的差不多了。
刘天堂哼道:我的技术就那么容易学到?你当我是傻子白痴啊,你们只学些皮毛有啥用,我拜拜了,你们忙活你们的吧。说着,拍拍屁股走了。
王本宁一拍桌子,叫道:都是你老糊涂干的好事,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宋善国说:你们两个经理,都知道自己怎么干吧?
宋永详和顾家超都说:感谢董事长,我们一定好好干。
散会后,宋善国特地把马占宝留下,说:老马,下步技术就靠你了,这几年你学的差不多了,该展示一下了。
马占宝说:不满您说,我早就偷偷的做了多次实验,和他那个差不多,你放心就是。宋善国说:还亏了我们早有准备,以后,你的工资和生产量挂钩,从现在起,你的工资翻一番。
马占宝说:谢谢董事长。
王本宁却疯了似的,逮住谁骂谁,先把马占宝骂了一顿。又把那两个经理骂了一顿。还不解气,把办公室桌子,沙发都掀了。
王本宁又跑出公司,满世界的找高起利。找不到,就打电话。王本宁骂道:娘的,死哪去了?我这就给你收尸去。
高起利笑道:你吃错药了,还是喝迷糊了?说话都不着调,又想我了吧?
王本宁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真他娘的不是玩意儿,见面我就掐死你,把你扔大街上暴尸三天,叫你发臭长蛆。
高起利依然笑道:没辙了吧,有本事你去找宋大哥啊,他不是个瘸子吗,连瘸子你都治不了,你的本事呢?
王本宁还要骂,高起利早把手机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