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昊的老上级,市交通局长梁时会因为存在严重违纪问题,被市纪委调查。
陈元昊也被叫去谈话,让他交代和梁时会有关的问题。土管局都传说陈元昊被抓了。
消息传到杀鸭厂,陈树建忧心忡忡,说:元昊好不容易到了县里,干好了还能提拔,这下恐怕要完了。
潘月英也在担心儿子,说:这可咋好啊,想办法救救他。
陈树建说:这怎么救?都是和他的老上级走的太近了,赚了便宜也吃了亏啊。
陈玉华说:爹娘你们别担心,我哥有福运在,没事的,再说那些都是传说,我哥很快就会回来的。
陈树建说:无风不起浪,只要你哥的老上级出了事,你哥难道会没事吗?陈玉华说:这和我哥有啥关系,我哥也就是给他送了几瓶酒罢了,还能怎么着?
陈树建说:傻孩子,你不知道你哥的工作怎么调动的?你嫂子呢,有啥反应吗?
陈玉华说:我哥成月的不回来,家里就好像没他这个人一样,我嫂子早把他给忘了,你别指望我嫂子。
潘月英叹道:再怎么说也是两口子,能不挂挂着吗?
陈玉华说:这就叫自己栽下的苦瓜自己尝,谁叫我哥在外太疯了呢?
过几天,陈元昊终于回来了。回来就关在屋里不出来。
冯光玲就像没看见陈元昊一样,他在家和不在家都无所谓。倒是陈树建和潘月英对陈元昊很是上心。陈树建走进陈元昊的屋内,看见陈元昊躺在床上看手机。陈树建说:怎么不去上班了?
陈元昊眼睛还在手机上,说:我不去了。
陈树建说:咋了?陈元昊说:爹,你让我静静,好吗?
陈树建摇着头走出屋子。潘月英追上陈树建,说:昊昊是咋了?
陈树建说: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咋了?问不出来。潘月英说:你没问问是啥事吗?
陈树建不耐烦地说:我不是说了吗,问不出来。潘月英哼道: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关心,你还关心谁啊?
陈树建说:你不是很能吗,你去问啊。
潘月英果然到陈元昊屋里,见陈元昊早睡着了。潘月英关好门,悄悄走出来。
陈玉华忙完一天的工作,回来要吃晚饭,才知道陈元昊回来了。忙问冯光玲:嫂子,我哥他回来了?
冯光玲白瞪着眼,说:不知道。陈玉华笑道:你这说的倒是挺痛快。
冯光玲拉着陈小超,说;超超,快吃饭。小超说:妈,我爸回来了吗?
冯光玲按下小超,说:吃你的饭,管那么多闲事。
潘月英嘟嘟着:晌午就没吃,到晚上了还不吃,能不饿吗?小超说:嬷嬷,你说谁啊?
潘月英说:我说你爸啊,快去看看你爸怎么了,连饭都不吃,还不饿死啊。
陈小超忙上楼去找陈元昊。
陈元昊刚睡醒,还躺在床上。陈小超推开门,一下扑到床上,把陈元昊砸的闷的一声,叫道:哪来的坏蛋,把我砸死了。
陈小超坏笑道:老爸,你才是大坏蛋,比我还懒。说着,去捏陈元昊的鼻子。陈元昊骂道:小兔崽子,糟你爸玩啊。
陈小超打着陈元昊,说:爸爸,吃饭去。陈元昊推开小超,说:快滚吧。
陈玉华也上来了,说:哥,你啥时回来的?陈元昊说:上午回来的。
陈玉华说:回来就躺着,快下去吃饭吧。陈元昊说:我不饿,你们吃吧。陈玉华说:听咱娘说,你中午就没吃,这又到晚上了,还不吃,你是神仙啊,不食人间烟火?
小超又拽着陈元昊,说:爸爸,吃饭去。
陈元昊起来,揉揉眼睛,又去洗了把脸,这才下去吃饭。
潘月英赶忙给陈元昊盛上饭,说:都一天没吃饭了,饿坏了吧,快点吃。冯光玲也在,但她就像没看见陈元昊一样,只是低头吃自己的。
陈元昊说:娘,我没觉得饿。陈树建扒拉一口饭,说:碰到啥事了吧?陈元昊低头喝稀饭,没说话。冯大庆说:啥事都要想得开,该吃吃,该睡睡,身体第一。
陈玉华又忙给陈元昊一个馒头,说:吃点,别光喝稀饭。陈元昊抬起头,说:我要辞职不干了。
陈树建慌的停止咀嚼,说:好好的工作,辞了?陈元昊咬口馒头,说:我想了好几天,不能在那干了,不能干了。
陈玉华说:咱家就是你一个吃公家粮的,好不容易去了县里,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呢?
陈元昊叹气道:他们不让我干,我还能干吗?陈树建说:我们也只是听说,这和你的老领导有关系吗?
陈元昊又叹气道:成也是他,败也是他,他们把他弄起来,也调查我,让我说明白和他有啥牵连,我有啥牵连?不就是过年过节去看望过他吗?
陈玉华说:你的工作也是他帮着调动的吧?陈元昊说:把工作这事都翻出来了,非要我交代给他行了啥贿赂,我那有钱?还行啥屁贿赂,凡是牵扯到他调动的工作,一律作废,从哪里来还去那。
陈树建也叹道:好不容易走了,还要回来。陈玉华说:回来就回来,在镇上干也好啊,起码还是国家干部。
潘月英说:昊昊,先别说辞了的事,好好吃饭,该上班还去上班,在哪里干不一样啊。
陈元昊说:回来算啥啊,他们不笑话我?我脸呢,还不是像个腚啊。
陈玉华说:什么脸屁股的,只要给钱发工资,还当着干部,这样的好事,还不去,你傻啊?又拍拍冯光玲,说:嫂子,你就干听着,一句话不说,你说说我哥吗。
冯光玲就像没听见,还是照样哗啦哗啦喝着稀饭。
冯大庆说:说啥也不能把工作丢了。
陈元昊吃完饭,一抹嘴,站起来要走。陈玉华上来拽住陈元昊,说:哥,看见了吧,我嫂子气的都不说话了,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该上班就上班去,二是不去上班也好,那就来厂里,把这一摊子接过去,嫂子不干,我也干够了,反正是你们家的厂子,不能就这样撂给我,都当甩手掌柜吧?
陈元昊说:妹子,你好不容易干上一把手,我看着你干的好好的,谁也不能和你争,你就好好过过当老板的瘾吧。
陈玉华说:那就是说,你还去单位上班了?
陈元昊说:县里不去,乡镇我更不能去。陈树建说:他们不是没开除你吗,怎么自己就把自己开除了呢?
陈元昊说:爹,他们不会因为这个开除我,但是,我还有啥脸再回到镇上去上班呢,还不得羞死啊。
潘月英说:昊昊,听话,你又没偷没抢,怕啥呢,去上班好歹还是个公家人,下来就啥也不是了。
陈元昊说:你们都别劝我,我想了好几天,觉都睡不好,我不能再折腾我自己。
陈玉华还是拽着陈元昊,说:那好吧,你不干这,也不干那,既然你都不干了,那你把拿出去的那几十万要回来,还有那个利息,也一块要回来。
陈元昊甩着胳膊,说:那些钱和你有啥关系,你嫂子还没要呢,你有什么啥权利要?
陈玉华使劲拽着陈元昊,说:你们既然都要我管着这个厂,我就有权利来要这个钱,因为说到底这个钱还是厂里的。
陈元昊说:你嫂子不是回来了吗,本钱要不回来,你们去要利息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和我在这里哇哇有啥用?
陈玉华骂道:还不是都该那个吊姓吴的事,我们去要利息,他还不给,你交了些啥狗屁朋友啊,哥,你要不回利息来,这个厂子你就来干吧,我撂挑子不干了。
说着,把陈元昊一推。陈元昊差点歪倒。陈元昊说:玉华,你这是咋?利息要不回来,该我啥事,你嫂子不是都和吴良凯说好了吗,你俩去,怎么还能要不回来呢?
冯光玲突然冒出一句:滚你的球吧,我们啥时候要利息了?
大家都愣愣地看着冯光玲。冯光玲站起来,说:厂子你不管,班也不去上,家也不回来,你还干啥,不是废物一个吗?说着,走出去。
陈玉华说:哥,看见了吧,我嫂子叫你气的,脑子本来就受了伤,你还不务正业,钱拿出去说是投资生钱,可是生的钱呢,狗子不见一个,班也不上了,别说我嫂子说你是废物,你早不是当初的那个我哥了,已经变得我们大家都不认识了。
潘月英说:华,哪有这样说你哥的?他有万般不是,好歹还是你亲哥,别老拽着他要钱啥的。
陈玉华说:娘,你的亲儿已经成啥样了?成月的不回家,你也不说说他,如今工作都不要了,你还惯着他。
陈元昊推一把陈玉华,说:还亲妹子呢,还不如外人呢。说着,走了。
陈树建叹口气,说:玉华,你哥他该干吗就干吗,你要把厂子管好,这是你哥和你嫂子最重要的财产,不能给他们搞砸了。
陈玉华说:爹,不经过不知难,我这才干了不到一年就干够了,我经常在想,我嫂子是怎么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