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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他的身边从来都不是她家

余浅浅不由扑哧的笑了,“贾宝玉可没有你这么大年纪的。”

陆靖轩一副饱受打击的模样,他捂着胸口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浅浅,你这是在侧面的暗示我年纪大了,已经是中年油腻大叔了吗?哎……”

余浅浅怕陆靖轩是真的在意,连忙说道,“当然不是了,我刚刚不是说了你很帅吗?你怎么会这么想?”

陆靖轩听到余浅浅的夸奖这才满意一些说,“我这不是忽然想起了之前人家说过,饰演贾宝玉的人要年轻,眼神要单纯又清澈。要不然看大观园妹子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成猥琐了。”

余浅浅想了想红楼梦里的场景,对于这番话十分的赞同,“说的有道理,的确是这样的,那里面可都是年轻貌美的妹子,”停顿了一下,余浅浅很快又说,“不过,我不喜欢红楼梦,也不喜欢里边贾宝玉,或者说连《红楼梦》这个故事都不怎么喜欢。”

陆靖轩有些意外,“哦?为什么?”

因为红楼梦在国内文学史上的地位,多人提到他的时候,不管有没有看过红楼梦都要似是而非的夸赞,一般像是不这样就不足以显示自己有才气,有文化,有内涵。

余浅浅是他碰到的第一个如此直接地说自己不喜欢《红楼梦》,也不喜欢贾宝玉的人。

余浅浅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说道,“我想不喜欢贾宝玉是因为他太惨了。因为没有人是真心爱他的。”

无论是贾宝玉的父母亲人,还是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女孩子,先看到了他的身份,再看带来的利益,最后才能看到他对她们的好。

就连贾宝玉平生挚爱的林黛玉,也不过是为了还贾宝玉之前的那救命之恩,这才下凡以泪相报罢了。

说起来挺凄美的。

但是余浅浅定并不喜欢这样,她只希望跟人之间的交往、相爱,都能再单纯一点。

陆靖轩没有想到余浅浅会这么说,停顿了片刻之后这才说道,“可人跟人之间,又有哪里绝对的单纯和纯粹?本来就是天生复杂的生物。要不然怎么有一句话叫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不是吗?”

“或许吧。”

余浅浅并不想因为这个话题跟陆靖轩争论什么,只是笑了笑就没有再继续了。。

她将陆靖轩刚才送来的牛奶端起来慢慢的喝着。

牛奶还很热,透过玻璃杯的杯壁将她的掌心烤的都热了,喝进胃里也是暖暖的。

余浅浅没有注视他的时候,陆靖轩这才放任自己,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打量着余浅浅。

如果不是他十分的确定自己的身份并没有泄露,也确定余浅浅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在刚才的时候,他真的会觉得余浅浅说的那一番话是亦有所指。

余浅浅说她不喜欢贾宝玉,是因为贾宝玉可怜。

其实余浅浅的身份跟贾宝玉是何其相似?

余浅浅是纳兰家族名正言顺,也是唯一的继承人。

纳兰家族内派系林立不说他们这些门下,血缘比较远的旁系子弟也有不少呢。

他们每一个都对纳兰家族的家族位置虎视眈眈。

旁系之地想要干掉余浅浅,只有纳兰家族嫡系的血脉断绝了,他们才能名正言顺的继承纳兰家。

而他们这些人又想要娶到余浅浅,哪怕他是余浅浅名义上的未婚夫,实际上也有不少的竞争对手。

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每一个人手段尽出,这也没有什么,本来想要称王称霸的路上都是满是荆棘的。

余浅浅将牛奶喝了一大半,忽然想起什么要跟陆靖轩说,然后一回头就看到陆靖轩正在看她。

他那眼神很奇怪。

余浅浅疑惑的问道,“怎么了?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就好像是对我特别同情一样。”

“没什么。”陆靖轩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失控竟然被余浅浅抓个正着,见到余浅浅在看着他,就说道,“刚刚只是在想你刚才说贾宝玉的那一段话,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想等你以后要是不想做医生了,没准还可以去做一个周红学的专家。”

余浅浅摇摇头,“才不要做什么研究红学的专家,我以后可是要赚钱的人,赚很多钱。”

陆靖轩有些惊讶,“哦?做医生好像赚不了太多钱吧。”

“所以,我打算以后都不做医生了。”这一段时间余浅浅一直在想景宣说的话,她觉得景宣说的很有道理。

人之所以喜权势,除了是为了争权夺利以外,更重要的是只有权力才能保护自己的爱人,也能让自己稍稍的随心所欲一些。

陆靖轩下意识的追问,“不做医生,你打算做什么?你可以说说,没准我可以给你一些提议。”

“去做室内设计吧。不瞒你说,我在这方面也有一些天赋。”之前景宣夸她的话,余浅浅的心里满满都是雀跃。

不承认被人夸奖,是令人心情很好的事情。

陆靖轩没想到余浅浅还真的有打算,特别的惊讶,正想再问的时候,休息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原本休息室里的轻松气氛骤然之间荡然无存。

余浅浅连忙对陆靖轩说,“你先去洗手间躲一躲。怕是霍祈深来了。”

“其实他来了也没有什么要紧的,我又不怕他。”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总之,你还是去躲躲吧,没有必要让你自己现在就落到他的眼里。”

“那好吧。”陆靖轩答应了,向洗手间走去。

等到洗手间的门被关上,余浅浅吐了一口气,这才扬声说,“进来吧。”

休息室的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人果然是霍祈深。

造型师也跟在霍祈深的身后走了进来。

看到余浅浅唇瓣上的口红掉了一半儿,连忙走过来她补妆。

霍祈深扫了一眼,面前茶几上放着的半杯牛奶说,“刚才有人来了吗?”

余浅浅的心头一跳,立即回答,“没有人来。”

说完之后余浅浅后悔了,她刚才太着急了,而霍祈深又这么精明。

“是吗?”霍祈深的声音淡淡的,看着余浅浅俏脸上的冷淡和排斥,眸光一沉,忽而转身向洗手间走去。

余浅浅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霍祈深,等一下!”

见到霍祈深的脚步还不停歇,余浅浅骤然的起身,在造型师的惊呼中,就光着脚快步地朝霍祈深冲了过来,挡在他的面前,急切的说,“你干吗?”

跟余浅浅的焦急紧张相比,霍祈深的神色很淡然,他的面容上像是带着一些淡淡的疑惑,“怎么了?我只是想去一个洗手间。”

“我……”余浅浅很紧张,她觉得霍祈深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不然,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一定要坚持去洗手间?

她绝不能让霍祈深去洗手间,要不然他一定会看到陆靖轩。

陆靖轩帮助她是自愿且不求回报的,虽然陆靖轩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报恩。

可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她都不能牵连对方。

只是,在这样的关头,余浅浅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能阻止霍祈深。

干脆她也不想什么理由了,就用一种颇为蛮横的语气说,“反正距离已是仪式开始还有一会儿,你去外边儿上洗手间!我不习惯跟你同一个洗手间!”

余浅浅再紧张。

哪怕她极力的掩饰,但是她的眼神语气,脸庞上的神情,乃至每一根发丝,都在诉说着她的紧张。

这个洗手间里有东西或者是让,让她紧张到刚才连让化妆师退开的时间都没有。

这才让化妆师手中那一只来不及避开的口红,从她的唇角一直滑到下巴的地方,那殷红刺目的颜色破坏了她原本清新淡雅的妆容。

霍祈深淡淡的说,“你连我这个人都用过了,现在却告诉我不习惯跟我共用一个洗手间?”

“你!”余浅浅脸庞涨红被气到不行。

“余浅浅,你在紧张吗?”霍祈深抬手,用指尖将她下巴处的口红蹭掉一些,看着指尖上的红痕,眼底闪过一道晦暗,他问,“你在紧张什么?还是说这个洗手间里有什么让你紧张的东西?”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霍祈深不给余浅浅反应的时候,手猛然的用力将洗手间的门推开。

砰的一声。

在浴室的门撞到墙壁上发出巨大声音。

那一刻,余浅浅觉得自己的心跳都骤然的停止了。

在那瞬间她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每一个念头是她应该如何在霍祈深的暴怒之下,保住陆靖轩让他不必受到牵连。

然后,余浅浅就发现自己白琢磨了,因为洗手间里什么都没有。

刚才走进洗手间的陆靖轩,不知道消失不见了。

“呵!我看不是我在紧张,而是你在怀疑什么吗?霍祈深,你这人可真没劲!”

霍祈深的眉头蹙了蹙,他打量着浴室。

空荡荡的没有人。

余浅浅不给霍祈深继续看下去的及机会,“你不许给我进去!”余浅浅摆出一副蛮横的样子,“霍祈深,我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但不想跟你用一个洗手间,我也不想再用你!”

说完之后,她拎着婚纱的裙摆大步的走进去,用力的将浴室的房门关上。

这一刻余浅浅紧绷的身体这才松懈下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顿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感。

浴室里是没有人的。

余浅浅不知道陆靖轩到底是怎么离开的,无论这个过程是什么,余浅浅都必须承认,在这个时候她长的松了一口气。

真要是被霍祈深看到陆靖轩了会有多么热闹真是想想都知道。

余浅浅在浴室里呆了几分钟,这才推开门走出来。

她出来的时候,休息室里就只剩下造型师一个人了。

余浅浅问道,“霍祈深人呢?”

造型师说,“霍董去外边的洗手间了。您刚才不是说不许他跟您共用一个洗手间吗?他总不能一直忍着。”

后面的这一句话,按照造型师的身份是不应该说的。

但是在这一刻,她还是有些忍不住了。

她一向崇拜霍董,在这短暂的相处中,她对霍董的印象越来越好了。

怎么都没有想到,像是霍董这样好的男人,居然会有余浅浅这样的妻子。

简直就是老天不长眼。

余浅浅不是没有注意到造型师对她的不满,不过她根本就不在意这种事情罢了。

她连霍祈深都不在乎了,更何况是别人。

她没有再问霍祈深的事情,就坐在沙发上微微的扬着脸,任由造型师帮她重新补妆。

很快就要到时间了,造型师不敢怠慢,将余浅浅下巴处的那一道长长口红印掉之后拿出粉底来快速地为余浅浅补妆。

才刚刚弄好,休息室的房门就被人推开,一群喜好热闹的年轻人涌了进来,拥簇在余浅浅的身边,好听的话像是不要钱要砸过来。

余浅浅就是再想和霍祈深作对,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冷着脸,毕竟这些年轻人从来没有得罪过她。

造型师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忍不住地哼了一声。

真是没想到这位霍少夫人原来也会露出好脸色。

看来之前做的那些也不过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罢了。

很快霍祈深也来了。

他的手里捧着一束娇艳洁白的白色玫瑰,玫瑰花开的很好,花瓣上还凝聚着水滴。

其他人看到霍祈深之后连忙地让开一条通道。

霍祈深大步的走到余浅浅的面前,他垂着眼眸凝视着余浅浅,眸光是从没有过的温暖,“余浅浅,我来接你了。”

即使余浅浅告诉了自己无数次,要心若磐石,要心硬如铁,是当她看到这样的霍祈深,听到这样的话,心跳还是不由的加快了。

在这一刻,她真的觉得霍祈深就如同,这个世界上又因为爱而结婚的新郎一样。

会说出这一番话,会这样的开心,仅仅只是因为她是他心爱的姑娘。

真美。

梦真美。

美的就如同,她前半生能够想象到最美最瑰丽的那一个梦。

人真的一种很奇怪的生物,脆弱又坚韧。

爱做梦又无比实际。

余浅浅也是这样的。

她将垂下眼睫,遮住眼底涌动的复杂光芒。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手接过霍祈深手中的那一捧美丽的玫瑰花。

“哦哦哦……”好闹的年轻人嗷嗷的叫着起哄。

霍祈深的目光越发的温柔,他握住余浅浅的手,拉过她的手臂让她挽着他的臂弯,带着她在所有人的拥簇下从休息室走出去。

宴会大厅的装饰是极其奢华而梦幻的。

各个阶层的佼佼者在这里齐聚一堂,他们分别站在红地毯的两边,每一个人的手里握着一只白色的玫瑰花。

他们微笑地看着这一对儿款款而来的新人,他们经过的时候送上一句真心的祝福。

“谢谢。”

霍祈深低声的道谢,看到的每一个人都发现了,他上扬的唇角和闪闪发亮的眼眸。

他的快乐和幸福那样的毫不掩饰。

见到的人在这一瞬间,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

没想到霍祈深竟然这么想娶余浅浅。

看来这一次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以前的时候,他们也听过霍祈深跟余浅浅不合的消息,对于这件事很多人都是喜闻乐见的,只有霍祈深恢复单身了,他们的女儿或者是侄女才能嫁过去。

今天看来只能成了泡影了。

不管其他人在想什么,余浅浅已经挽着霍祈深的手臂走到台上,停在神父面前。

结婚的流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和那些各有心思的宾客不同,老太爷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上,那一双眼眸紧紧的看着他们,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欣慰的光明。

余浅浅看到了,只是在接触的老太爷目光的那一刻,下意识的将眼睛移开。

老太爷的目光让他承受不起。

很快就到了新人宣誓的环节。

神父问霍祈深,“霍祈深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霍祈深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

神父又向余浅浅问道,“余浅浅小姐,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余浅浅没有回答,她抬起眼睛,隔着挡在面前的雪白面上看着眼前的霍祈深。

霍祈深长的非常的很好,五官精致,脸庞上每一个线条都像是精心雕刻出来的一样,他是上帝最完美的作品,这张脸绝对担得起美颜盛世这几个字。

出身也好,原本是霍家第一顺序的继承人,如今已经是霍家的家族和霍氏集团的董事长。

他的能力也很好,这样的年轻能够撑得起这样大的集团,他的能力已经毋庸置疑。

无论让谁来看霍祈深,都是一个完美的对象。

可是,她喜欢他从来都不是因为他的完美或者是优秀,只是因为她喜欢他这个人。

她很喜欢霍祈深,所以,就想和他在一起。

哪怕她明明知道他不愿意,也还是强求。

在内心里,总是希望有一天他愿意回头看看她。

因为他的不爱,她将自己搞得如此的卑微,甚至已经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其实在这一场追逐和婚姻里,她每一天都很痛,只是痛得太久,痛到麻木了,再加上又是以爱为名的,让她自己都忘记了。

在不久前的某一天,在霍祈深对着叶荣荣微笑的时候,余浅浅就忽然的醒悟了。

她忽然发现爱情不是这样子的,爱一个人也不是这样子的,自以为是的爱,只会将她生生地拖垮。

因此,即使很痛很难过,余浅浅还是决定割舍。

她不舍那一段,埋在她心里长达14年的爱恋,却也一定要割舍这一段无望的爱情。

同时还期待,期待有朝一日余浅浅能够变成一个全新的人。

希望这个新的她,美丽勇敢,果敢坚毅。

也希望这个全新的她,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挺直背脊,昂首挺胸的。

不想再卑微,也不会再卑微,哪怕是为了爱情。

爱情是美好的东西,应该是积极的向上的,有自我价值的,而不是那种连自我都忘记了,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的牺牲。

爱一个人更不应该失失去自我,反而是应该更爱自己,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爱了,又怎么期待别人会爱她?

余浅浅沉默太久了,让各位来宾们不由的在下面窃窃私语。

就连神父也忍不住的再度提醒,“余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霍祈深先生为妻吗?”

余浅浅回过神来,她的眼睛眨了眨,然后抬起来,“不愿意。”她转眼事先对上霍祈深,以从未坚定的语气说过,“霍祈深,我不愿意嫁给你。”

余浅浅直视着他。

带着从未有过的勇气和坚毅。

“你可以独断专行的举办这一场婚礼,也可以强行地让我出席这一场婚礼,可你永远都没有办法听到从我口中说出来的愿意,我也永远不会说出这句话,哪怕你用手中的权力压制我,威胁我,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有三个字,那就是我不愿意。”

霍祈深的神色骤然的冷了下来,“余浅浅,我觉得你刚才的话说错了,你可以再说一次。”

他的话依旧的平淡,可是余浅浅能够从他的话语里听到威胁。

“既然霍先生没有听清楚,那我就再说一次,我余浅浅不愿意嫁给你霍祈深。”余浅浅迎着他的视线毫不退缩,“怎么了?霍祈深,你不高兴吗?是不是又要拿余氏集团来捆绑我,来威胁我?你是不是也会以为我因此妥协?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必须告诉你,你看错我了。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妥协。因为我知道什么对于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什么对于我的家人来说是最重要的。”

在霍祈深最开始拿着余氏集团来威胁她的时候,余浅浅心里真的很慌。

那年来她一直胡闹,不知道让父母因为她多花费了多少的心思。

如果再因为她,威胁到余氏集团的话,那她真是百死莫辞了。

然而,就在上一次她跟霍祈深去沈家,发生了意外差点失去肚子里孩子的时候,余浅浅忽然发现自己错了。

她为了能保住肚子里的这个小蝌蚪,她宁愿付出一切,只期望孩子能平平安安的降生下来,并且快快乐乐的长大。

她想她的父母肯定也是一样的。

父母最大的心愿,绝不是她这个做女儿的如何大富大贵,又如何的有出息。

所求也不过是她能够平安健康罢了。

既然这样。

既然她才是父母最宝贵的珍宝,她又怎么可能因为霍祈深用余氏集团威胁而妥协呢?

那样她自己日日夜夜的沉浸在痛苦里,也让父母不得安宁。

那才是真正的不孝,是本末倒置。

霍祈深的心中一跳,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余浅浅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霍祈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好了,浅浅,不要再闹了,这样的场合终究还是要严肃一些,不要让宾客们看了笑话。”

“就算是看了笑话又如何,反正又不是看我的笑话。”余浅浅不为所动,“你也别当所有的人都是个傻子,你也不要以为大家现在没有听出你话里对我的威胁、他们都听出来了,也都都能作证,你现在是在威胁我。

霍祈深我要告诉你没有用的。威胁也没有有关你。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现在只想和你分开。我知道你因为这件事很愤怒,恨不得将我抓起来,狠狠地教训一顿。

或许你现在心里冒着火,就连血液里也流淌着怒火,觉得你自己的自尊心被放在地上被践踏被碾碎了

可是你又没有资格怪我。我早就告诉你,让你取消婚礼,也早就说过我不想和你举办婚礼,但是你不肯听也不可信,所以这都是你自找的。就算是这样霍祈深,你也不用这么愤怒。”

余浅浅看着他神情越发的冷淡,语气透着一股轻描淡写,“你知道吗?其实这些年我过的都是这样的生活,我的自尊,我的骄傲我的人格都都因为你被人踩在脚下。

当然了,我说这一番话并不是为了翻旧账,也不是因为我怪你,会得到那样的结果,都是我自找的。

今天你也没有办法怪我,因为这是你自找的。”

余浅浅的话音落下来的时候,她猛地将头上的头纱拽下来扔在地上,一脚他上去,掷地有声的说道,“霍祈深,我们离婚吧!稍后具体的事宜,我会让律师来跟你谈。”

说完之后,余浅浅毫不犹豫地转身。

看着乱成一片的现场,和那些宾客眼中诧异,惊愕的像是看疯子一样的眼神,余浅浅只觉得心里十分的痛快。

整一个人有一种卸下了千斤重担的轻松感。

终于说出来了,可真爽。

不枉她这段日子一直憋着,一直压抑到这一刻。

真是值了。

霍祈深承认自己气炸了。

他早就知道余浅浅究竟是什么打算。

他之所以不在乎一直坚持要举行婚礼,也是拿准了余浅浅不会罔顾余氏集团。

他知道余浅浅最在意的就是他的父母,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

可他猜错了。

余浅浅竟然什么都不顾了。

她为了跟他离婚,居然能够做到这一步。

而此时此刻,就如同余浅浅所期待的那样,他的骄傲和脸面都被余浅浅扔在脚底下践踏。

可是,不管他多么的愤怒,多么的气恼,在看到余浅浅转身的那一刻,第一反应还是紧紧的扣住余浅浅的手腕儿。

离开脚步被阻挡,余浅浅回头看着霍祈深。

他的眼神很冷,如同寒风凛冽的冬天一般。

一眼望去尽是无边的寒霜。

什么温暖,爱恋期待,所有的情绪都尽数的被封锁。

看着她看着他的时候就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

在那一刻,霍祈深真觉得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他的心脏,使劲揉搓。

他已经疼到了撕心裂肺,却还是不肯放手。

余浅浅说,过往的那些年,她一直在经历此刻他所经历的难看。

但是霍祈深还想问,余浅浅之前是不是也如同他这一刻一般的无能为力?

他现在就觉得自己很无能为力。

黑漆漆不想要放余浅浅离开,偏偏在过这个时候却没有办法开口。

他不怕霍家难看,也不怕旁人讥讽,嘲笑,而是害怕哪怕他开口了,也没有办法留下余浅浅。

老太爷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他闭了闭眼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他扶着拐杖站起来,他的声音里有了显而易见的苍老,却又充斥着一贯高高在上的威严,“霍祈深,放手!”

霍祈深听到了,他没有听。

握着余浅浅手腕儿的手指却更加的用力,他的薄唇紧紧的抿着,每一个弧度都透着固执。

他不肯放手,也不肯松手。

就如同他没有办法答应,让余浅浅从他的眼前离开一样。

老太爷将霍祈深的反应看在眼里,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说不出来的难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他提高声音厉声叱喝,“霍祈深,我说放手!你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良九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不赶紧将他给我拉开!”

良九连忙的走上去,但是他却没有勇气,也不敢碰出霍祈深。

霍祈深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怕了,就像是暴怒的野兽一般。

老太爷勃然大怒,怒声道,“霍祈深,非要将一切都闹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吗!”

霍祈深听到了这一番话,像是一把重锤一样砸在他的心底,他渐渐的清醒过来。

曾经老太爷也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老太爷说:霍祈深你非要这么固执吗?固执的将所有的一切闹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当时他没有听。

果然让老太爷说中了,他将这一切闹到了现在的这种地步。

他的心里有了一种恐惧,恐惧,如果这一次自己再不听老太爷的,是不是情况会变得更加的糟糕?

他不怕丢脸,也不怕别的,可他真的害怕跟余浅浅再也没有了一丝可能。

可他也不敢松手,因为霍祈深知道,如果他松手余浅浅,一定会走的毫不犹豫。

现在的余浅浅就像笼中的鸟一样,她渴望着外边的自由,希望自己能够在天空飞翔。

这没有错,但是他不允许。

因为他知道,余浅浅不会记得回家的路,或者说在余浅浅心里,霍家,他的身边从来都不是她的家。

老太爷没有想到,霍祈深如此的固执。

看到场面越发的僵硬,老太爷再也忍不住了,他扶着霍管家大步地走上台上。

“霍祈深,你真是翅膀硬了,完全不将我这个老头子的话放在眼里了,是不是!你是一定要将霍家的颜面都丢尽吗?”

霍祈深的指尖儿颤了颤,他转眼看着老太爷说,“如果我坚持留住自己的妻子,是丢尽霍家的颜面的话,那丢尽就丢尽了,没有什么值得可惜的。”

老太爷气的血压飙升,勃然大怒,“你!”

霍祈深看着老太爷很认真地说,“爷爷你不用劝我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而脸面这种东西其实也不大重要的。”

老太爷勃然大怒,“你个混账,我打死你个混账!我把霍家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给我负责的吗?”

说着就忍无可忍的,举起手中的拐杖朝着霍祈深砸过去。

“爸,你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动手!”

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斜斜的冲了过来,拦住老太爷的拐杖。

老太爷下意识的看过去,没想到出手阻拦的人竟然是白静薇。

自从将这个儿媳妇赶出霍家之口,老太爷就没有见过她了。

比起在霍家的时候,保养得处处精心的白静薇,现在的她消瘦了,哪怕脸庞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也能看得出憔悴和苍老。

老太爷虽然不太懂什么珠宝首饰,奢侈品,却也能够看得出她身上的穿戴比之前差了不少。

老太爷拧着眉头,眼里带着不悦,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今天的这一场婚宴是绝对不允许白静薇出席的。

霍家的那些工作人员,自然不敢违背他的意志,而被邀请来的宾客,又没有哪一个会如此的不识相,由此看来唯一会做这件事情的只有他的儿子,霍兰朝一个人。

想着一大早就看不到人影的霍兰朝老太爷,心里越发的恼火。

这个儿子越发的不像话了,亲侄子要结婚了,他身为亲叔叔竟然这么的怠慢,实在是太过分了!

白静薇看到了老太爷对她的排斥,她心中气恼。

她强忍着,冲着老太爷笑着,“爸,千万要冷静点儿,千万不要动手,现在这年头已经不兴打骂了。”

她小心地将老太爷的拐杖拉了下来,反正老太爷也没有打算这得动手。

“虽然从霍祈深的身份来讲,他也没有什么资格来代表霍家,也没有资格继承霍家,但是不管怎么说,终究是霍家的孩子,这要是打的有个三长两短了,心疼的还是咱们这些长辈。”

老太爷闻言心中猛的一跳,不知道怎么的,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刚想让人将白静薇拉走的时候,就听到有其他霍家的长辈问道,“白静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霍祈深没有权利继承霍家,也没有权利代表霍家!”

老太爷厉声呵斥,“白静薇你给我住口!”

白静薇耳充不闻,“这不是六叔吗?这长时间没有见猛地看到您,都有些不敢认了呢,您现在的精神可比以前在霍家老宅居住的时候要差远了。”

被称为霍六叔的人,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白静薇见到霍管家听了老太爷的命令要来抓她,她灵敏的像一旁躲了躲,然后对着刚才开口的那一位霍六叔继续说,“六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您跟我爸争家族族长的位置会失败,又赶出霍家的原因,就因为您并非是长房嫡子,而霍家的规矩是向来只传嫡长子对不对?”

那些往事猛的被提起来霍六叔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像是霍家这种传承了数百年的豪门贵族,他们是最先进的。

他们有权有势,他们可以对家族所有的子弟都实行精英教育。

可以享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学习资源,触到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东西。

这样长久以来能够保证家族繁荣昌盛。

同时,又是最守旧的,哪怕是到了现在,家族的规矩也十分的严苛,一丝不苟的执行着很多古时候传下来的规矩。

比如这个霍家只传嫡长的规矩。

这规矩有千般不好,也有万般不好,不服气的人也很多。

只是不管他们怎么想的,霍家都一代一代地遵循着这个规矩,更让人无话可说的是霍家每一代的长房长子都十分的争气。

因此当年老太爷才能在重要关头,获得一位在霍家一位话语权很重的族老的支持,从而将霍六叔打败坐上家主的位置,并把他这个弟弟逐出霍家。

这件事到现在,过去已经差不多有四十年了,而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还是第一次回到安城。

这一次会出席霍祈深的婚礼,也是因为家里的孙子极力的说服他。

他们不能跟霍家主枝生疏下去了。

这对霍家主枝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对他们这种影响就很大了。

这些年霍家的主枝一向的强势,发展的又好。

霍六叔再倔强心里终究是记挂小辈,这才厚着脸皮来参加这一次的婚礼。

他也虽然也不耐烦看到自己曾经的老对头,但不管怎么说都已经年纪大了,他也不愿意将场面闹得太过的难堪,尤其今天是这样喜庆的事。

再加上老太爷也算是给面子。

但是霍六叔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些往事,竟然被一个侄媳妇儿给叫破了。

他难看丢脸还是小事,这怕不是摆明了要搞事吗?

霍六叔脸色顿时的沉了下来,十分的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静薇说,“没什么意思,我也只是为六叔鸣不平罢了,当初六叔不管怎么说,也都是长房的孩子,不过就是出生的晚而已,就是这样您想做家主都被赶出了。结果身份不如您的人却坐做上了家主的位置,这岂不是可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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